第313章 降谷零:你怎麼穿著松田的衣服(二合一章節)

  第313章 降谷零:你怎麼穿著松田的衣服(二合一章節)

  【…………】

  這次,系統沉默的時間似乎更長了一點。

  然後它提醒道:【這個男人是警察,如果他通過你們發現了組織的存在,會給他帶來危險的。】

  【也對……】

  境白夜反應過來,組織這方面維持著上任首領在位時的嚴苛,他不希望自己的感謝反而給人帶來麻煩。

  他和系統的交流本來就不會被其他人聽到,在靈魂狀態更是如此,他看著這個名叫松田的警官手法嫻熟地剪斷雷管線。

  白線、粉線,紅線是陷阱不可以剪……境白夜一邊看一邊在心裡念叨,直到最後一根藍線被剪斷,他才真正放鬆下來。

  系統地圖上乾乾淨淨,讓他心驚肉跳、象徵炸彈的紅色小方塊完全沒有了。

  「這個炸彈解除。」松田站起身,拎著包繼續搜找其他地方。

  境白夜注視著他的背影,忽然感到自己渾身一輕,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遠處原來,好像有什麼鉤子勾在了他的衣服上,他整個人像上鉤的魚一樣甩飛到空中,然後啪嘰一聲掉入「桶」——他躺在地面的身體中。

  視線一下子從明轉暗,境白夜試著動了動手指,睜開了眼睛。

  他的腦袋後墊著那個男人的外套,他在上面聞到了很淡的煙味,這是他第一次不排斥這種味道。

  半跪在境白夜身邊的佐藤見到他醒來,先是一愣,接著露出驚喜的表情:「你感覺怎麼樣?不要擔心,我們是警察, 負責調查最近東京的幾起爆炸案, 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你現在可以站起來嗎?這裡可能有危險,我可以扶你出去。」

  境白夜坐起來,慢慢搖了搖頭。

  「謝謝你……我感覺很好,不用去醫院。」

  他站起身, 旁邊的佐藤伸手來扶他, 他沒有推開這位漂亮女警察的手,任由她替他拍掉身上的灰塵。

  「你監護人在哪裡?」佐藤皺眉問道。

  境白夜感到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身上, 回頭看了眼不遠處水缽, 水缽整個被炸翻到一邊,裡面的水淌了一地。

  剛才他是面朝下躺的, 這些水把他前面的衣服都弄濕了, 松田進來後把他往旁邊挪了點位置,所以後面的衣服以及那件外套沒有濕掉。

  「我現在給他發消息。」

  境白夜摸出手機,沒有打給蘇格蘭, 而是給斯皮亞圖斯發去消息。

  【我別墅庭院被炸了,有兩位警察進入,拆掉了放在裡面的其他炸彈,之後或許會有更多警察進來搜查。——Angostura】

  【我知道了。那套別墅之前由弗里德曼驗收,我會通知他去那裡,你裝成他日裔妻子的侄子就行。】

  斯皮亞圖斯很快發來回覆郵件, 境白夜看了一眼後將手機放入口袋。

  「他很快就過來。」他對佐藤說。

  佐藤一臉不放心,她在他蒼白的臉上看了幾秒, 去草地上撿起松田的那件黑西裝外套,抖開後遞給他。

  「我的外套你可能穿不下, 你先套一下這傢伙的衣服,小心著涼。」

  面對別人的善意,境白夜點了點頭,老實穿了上去。

  ————

  另一邊,松田陣平很快搜索了整個後院。

  由於發生過爆炸, 這裡坑坑窪窪的,他得小心避開碎石瓦礫和炸出來的大小坑。他仔細檢查了一遍,沒有看到其他炸彈。

  於是他暫時折返回去,發現那個少年已經醒了。

  不僅醒了, 他身上還穿著他之前留下的外套,旁邊的佐藤美和子一臉慈愛地撫摸他的頭髮和臉蛋。

  「……」

  松田陣平沉默地看著這一幕。

  為什麼同樣是對未成年做比較親昵的動作, 在佐藤美和子身上他看出了溫柔的母性,降谷零做讓他只想摸手銬?

  他潛意識搞雙標?不, 他不雙標,絕對是那個金毛氣場不對勁……

  松田陣平走過去, 他上身只有一件白襯衫, 6月的天也不冷,脫了外套反而舒服。

  「你怎麼樣?身體難過嗎?」他看向少年。

  「挺好的。」少年見他過來,露出燦爛的笑容, 「謝謝你們,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謝意……你們想要什麼禮物嗎?我可以給你們買。」

  和昨天在車站聽到的語氣一模一樣, 帶著種柔軟的天真感。

  松田陣平吃軟不吃硬, 平時在警視廳的作風就註定沒人會對他輕聲細語, 如果是不聽話愛作死的熊孩子熊少年,他反而能拿出自然強硬的態度。

  但此時, 他面對一個病弱少年閃閃發亮、充滿謝意的目光, 尤其這個少年身份不一般。

  想起昨天降谷零懷抱這個少年露出的冷酷眼神, 松田陣平一時間心裡有些複雜。

  「不用,不需要你那麼破費。」

  最終,他只是這麼簡潔地回答了一句。

  佐藤美和子補充道:「不用禮物,這些是我們應該做的……對了,你有別墅的鑰匙嗎?屋裡可能還有炸彈,我們得進去搜查一遍。」

  松田陣平聞言看向少年。

  如果他真和犯罪組織有關,他很有可能不願意警察進屋搜查,佐藤這個行為或許會惹來危險……

  結果少年很爽快地從口袋裡掏出鑰匙,遞給了佐藤美和子。

  「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盡責的。」少年聲音很溫和,「所以我真的很感謝你們對我的幫助。」

  他注視著他們,目光認真而誠懇。

  「這次你們救了我的房子,未來我也會救你們一次。」

  ————

  降谷零這一覺睡得很沉。

  在溫泉旅行期間,他因為身邊有兩個組織成員,每天睡眠都很淺, 周五晚上回到安全屋又看到血腥視頻, 又是一整晚沒有睡好。

  他難得可以這樣好好睡上一覺。

  在夢裡,他看到艾蓮娜老師為他治療傷口,看到了Hiro在身邊的快樂童年, 看到了他們一起進入警校、結識了很多志同道合的友人,看到他們在櫻花樹下身穿警服、對天空拋出警帽的樣子……

  可這些快樂的記憶很快被其他片段取代。

  小時候因為混血被歧視,因為不一樣的發色在警校里被人嚼舌根,即使拼命努力拿到了歷史上都少有的好成績,加入公安後依然因為血統被質疑。

  在這些糟糕的回憶中,降谷零覺得有人握住了他的手。

  他身邊有令人膽寒的森冷殺意,緊握的手是他唯一能感覺到的溫暖。

  降谷零的意識清晰起來,他想起來了——他遇到了爆炸……那他是被搶救過來了?人在醫院裡?

  米花市政大樓里其他受困者怎麼樣了?

  炸彈爆炸了嗎?他們有沒有得救?

  還有安格斯特拉,那個因為他的乞求、對民眾伸出援手的小惡魔……他怎麼樣了?

  降谷零很想睜開眼睛,身體卻不聽使喚,他只能聽到外面的聲音——

  「除非有明確的背叛證據,否則不要用槍隨便指著我的人。」

  「尤其是安室……他這次是為保護我受傷的。」

  是安格斯特拉的聲音。

  安室……安格斯特拉是在叫安室透嗎?

  可是他是降谷零——公安臥底降谷零,不是安室透。

  安室透誕生於半年前,他是安格斯特拉的忠犬,同時也是徹頭徹尾的虛假身份,這個人根本不存在,可是為什麼……

  ——他聽到這個聲音喊出這個名字時,心裡會那麼喜悅?

  周圍的聲音突然消失,降谷零的意識像是沉入一片深海。

  恍惚間,有什麼東西掐住了他的脖子,用力之狠仿佛是想把他活活掐死,但在下一秒,那股力量莫名就鬆開了。

  【我等著你自食其果的那一天……】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

  諸伏景光一直守在降谷零的身邊。

  他一邊留心病房外的情況,一邊觀察床上的髮小,一邊時不時地掃了一眼兩部手機——一部是公安關於爆炸案的最新消息,一部是安格斯特拉那裡的聯絡。

  這樣一心三用維持了2個多小時,到9點時,他看到降谷零身側的手指動了一下。

  他心裡一喜,立刻從椅子上起身。

  病床上的金髮混血男人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紫灰色里十分空洞,沒等諸伏景光說話,那雙眼睛就朝他看了過來。

  這樣的眼神讓諸伏景光感到無比陌生。

  然而在下一秒,那雙眼睛眨了眨,他聽到發小用熟悉的語氣說:「……這是哪?」

  「……」

  諸伏景光注視著床上的降谷零,在剛才那一瞬間,他以為自己相識多年的髮小被人頂替了。

  降谷零莫名其妙,他很高興睜開眼第一個看到的是髮小……但他為什麼要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這裡是米花葯師野醫院。」諸伏景光和他對視著,「你在幾小時前完成了手術。」

  降谷零嘗試抬起腦袋,發現脖子上固定著石膏,身體幾乎動彈不能,他只好轉動著眼睛去觀察周圍情況:「大樓里其他人怎麼樣了?炸彈……」

  「炸彈被拆了。」

  諸伏景光壓低聲音,告訴發小最想知道的事情:「是安格斯特拉拆掉了炸彈,他還救治了一樓所有的傷員,傷亡情況比預想的好很多,事後他把你送來醫院。」

  降谷零鬆了口氣,那就好……

  可諸伏景光下一秒說的話,讓他睜大眼睛。

  「這裡是組織名下的醫院,替你做手術的風戶醫生和護士全是組織的成員,你注意點。」

  降谷零差點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在爆炸里受損聽錯了。

  是人就會生老病死,沒有人會一輩子不去看醫生,醫院的重要性可想而知……米花葯師野醫院可是全日本最好的醫院之一,這竟然是組織名下的?!

  ……這該死的組織到底有多大的勢力?!

  降谷零心裡憤怒,重傷的身體很快就有了反應,下一秒他痛得眉頭皺起。

  「我的身體,還有組織那邊……」

  「你好好養傷就行,安格斯特拉仍然把那個任務交給你。」諸伏景光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早上琴酒來了,他想處理掉你,是安格斯特拉保護了你。」

  降谷零想起了睡夢中聽到的話。

  原來……那是真的。

  「那他現在在哪裡?」降谷零問道。

  「他回去替你拿東西了,你可能要住在這裡好幾個月。」諸伏景光收回手機,「我去通知醫生。」

  降谷零沒有吱聲,他這幅樣子不可能轉院,也沒有理由轉院,而且安格斯特拉都會從琴酒手裡保護自己了,這裡的醫護人員應該會盡心治療自己。

  諸伏景光推門而出,腳步聲漸漸遠去。

  降谷零仰面躺在床上,他嘗試著活動四肢,發現只有右手以及左腳勉強可以動,其他地方全被裹了起來。

  這下他成為組織里僅次於安格斯特拉的木乃伊了吧?

  他這麼想著,這時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敲響。

  「蘇格蘭,是我。我能直接進來嗎?」

  是安格斯特拉的聲音。

  降谷零有點無語,明明在組織的產業里,還面對著兩個地位比自己低的手下,依然這麼禮貌客氣……

  「進來吧。」

  他回答,也不知道他這樣的音量外面聽不聽得見。

  安格斯特拉很顯然是聽見了,他認出了他的聲音,猛地推開門,一進來就直奔降谷零床邊。

  因為他拆掉了炸彈還救了那麼多人,降谷零想努力露出溫和的笑容給他,他不喜歡小惡魔,可不至於在他救人後依然對她那麼不客氣。

  但這樣的笑容,在看清對方身上的那件衣服時,生生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這件西裝外套……怎麼和昨天松田穿的那件那麼像?

  降谷零愣了一下,他心裡閃過幾個不祥的猜測,又飛快被他一一全按了下去。

  不,不一定,黑色西裝外形大同小異,男式正裝就那麼幾個顏色,可能只是一件類似的衣服罷了……

  他這麼安慰自己,安格斯特拉到他的床邊握起他的手。

  溫暖的觸感和睡夢中極為相似,降谷零任由他握著,現在的他沒力氣抽開。

  由於靠得很近,他聞到了他身上帶著一點淡淡的煙味——大概是那件西裝上的味道,安格斯特拉本人並不抽菸。

  而這種味道……

  過去和松田陣平不打不相識、知道他喜歡抽菸的降谷零,很快認出了這種煙味。

  正是那位捲毛警官最常抽的香菸品牌的味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