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當你失憶了
「你、你說什麼傻話啊!」
服部平次第一個回過神來。💢🐳 6➈𝕤𝓱υ𝔁.𝐜Ỗᗰ ♔★
「你是東部的高中生偵探,工藤新一!你說這種爛笑話,沒人會笑的啦!」
他也許只不過是希望眼前的工藤新一是在開玩笑,但對方卻露出了更加迷茫的表情。
「偵探…」
服部平次愣住了。
灰原哀沉默地看著這個工藤新一,然後輕咬了一下嘴唇,下意識掏出手機想要給楓原打電話,隨後才再次反應過來這裡並沒有信號。
眼前的人就像她在夢見十年後的那個迷離的夢裡的工藤一樣,讓她覺得陌生,甚至要比那個工藤更陌生一些,但他畢竟看上去失憶了…
灰原哀努力想要理清現在發生的狀況,身旁的其他人也意識到了這個一臉迷茫的工藤新一似乎出了些問題,失去了記憶。
「喂,博士家的小姐姐,」服部平次擔心地看了看工藤新一,忍不住再次湊到灰原哀身邊,彎著身子壓低聲音,「這是哪個工藤?」
平常的時候兩名工藤不只是有沒有戴著眼鏡的區別,語氣神態上也有一些細微的差異能夠讓已經很熟悉工藤的服部平次分辨出來。
但現在這個工藤卻似乎失憶了…
以前的判斷方式全都用不上了。
於是他就想,作為藥物和解藥研發者的灰原哀會不會有別的判斷方式,便過來詢問,不過灰原哀卻還沉默著,並沒有即時給他回應。
「不過應該是柯南那個工藤吧?」服部平次自顧地說著,「畢竟感冒的是他…我記得前幾次工藤變回去的時候,好像都是感冒了的…」
「你從哪拿的感冒藥給他?」灰原哀問道。
「是博士去拿的,」服部平次說道,「我看他朝地下室過去了,應該是在那拿的吧…」
灰原哀蹙著眉頭回憶了一下。
自己在最裡面的儀器那邊整理數據的時候,好像是聽見過有人進去過外邊的辦公室…
「藥弄錯了…」
「啊?」
「那個不是感冒藥,」灰原哀說道,「是那個能讓工藤變回原來的高中生的藥…」
「喂喂,博士也太不小心了吧…那麼這個就是柯南那個工藤了…」
「不一定,」灰原哀搖搖頭,不遠處那個工藤新一在毛利大叔和和葉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工藤身上也帶著一粒解藥,用來以防萬一的…」
雖然對話里全是工藤,但作為這一套稱呼辦法的創始者,服部平次立刻就明白了灰原哀指的是楓原那個工藤。
「這、這樣啊…」服部平次撓了撓頭,「不過真是奇怪了,另一個工藤也不知道去哪了,總不能是真的變回一個人——」
殺氣。
服部平次下意識地住了嘴,低頭看去,發現灰原哀正面色不善地瞪著自己。
這位姐姐真可怕…
腦海里突兀地浮現這個念頭,服部平次接著就明白了灰原哀為什麼似乎很生氣,於是心臟也忍不住狂跳了一下。
「不是,你別嚇我啊,」服部平次說道,「怎麼可能會有那種不科學的事情啊…」
但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就已經夠不科學了…
不會吧…
以前都是開玩笑心態,從沒認真想過這個問題的服部平次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連眼前這個工藤似乎失去了記憶的事都暫時拋在了腦後。
灰原哀則又恢復了沉默。
而那邊,因為小蘭一直在邊上看著失憶的工藤有些發愣,和葉便催促服部平次過去幫忙。
「平次!別傻站了啊!快過來幫忙!」
「啊,來了來了…」
「請問,」這個工藤新一對著服部平次提出請求,「能借我點穿的嗎?我好像什麼都沒穿…」
「好、好啊!我把我的換洗衣服借給你穿!」
「不過你的嗓子怎麼那麼嘶啞啊…」毛利大叔問道。
「簡直跟柯南一樣!」
聽到和葉的話,小蘭這才回過神來,「啊!對了!要快去找柯南和小空!」
「確實,太陽下山了就麻煩了…」
「不、不用擔心了…」服部平次硬著頭皮說道。
「啊?」
「那個…是這樣的…」
服部平次的大腦開始急速運轉。
他不知道工藤到底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到底是哪個工藤,但如果另一個工藤沒什麼情況的話,單獨一個人出現,肯定會導致這個工藤的身份引起懷疑…
那個工藤一定也明白這點,所以——
「他倆坐電車先回去了!」服部平次說道。
「什、什麼!?」
「坐電車回去了?」
「是、是啊…就是這樣!在去村公所之前他倆跟我說過的,我給忘得一乾二淨!柯南說讓感冒惡化了反而不好,小空就陪他先回去了…」
「可是村裡的人不是說看到他們倆走進森林裡去了嗎?」小蘭提出質疑。
「他倆肯定是在等電車的時候到森林裡去探險來消磨時間啦!小孩子,好奇心很旺盛的嘛…」
「可是,柯南就算回偵探事務所也沒人在啊?」
「當然是跟著一起去阿笠博士家了啊!」
「那你幹嘛不早說啊?」和葉沒好氣道。
「我不是說我忘記了嘛!」
「總之!這裡沒有手機信號,要確認那兩小鬼到底在哪裡還是先回到有電話的旅館去吧!」毛利大叔瞥了眼一臉迷茫的這個工藤新一,「帶上忘記了一切的…這個麻煩的小鬼…」
眾人表示同意。
灰原哀朝樹林裡看了一眼,然後跟了上去。
他們來這邊並沒過多久,所以沒一會就回到了旅館,服部平次將自己帶來的換洗衣服借給這個工藤新一穿,對方穿起來非常合身。
小蘭似乎並不關心這個工藤新一,而是更關心柯南和楓原那邊的情況。
於是服部平次便裝模作樣地給博士家打了通電話,電話那邊的博士自然是一無所知,他自己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話,才幫忙將小蘭給應付了過去。
打完電話,他又來到灰原哀身邊。
「喂,藥效大概能持續多久?」
「最多只能維持二十個小時…也許更短…」灰原哀低聲說道,「我也沒有做過實驗…」
如果能拿自己來做實驗的話,她對藥效持續時間的估計也能更準確,解藥研發速度也能更快。
但是這樣做肯定避不開同住一個屋檐下的工藤,所以她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不到二十個小時啊,」服部平次托腮思索了一下,「那就得在這之前想想辦法…」
接著他便聽見毛利大叔抱怨道:「真是的,本來想以這個偵探小鬼的推理錯誤下酒,在溫泉里好好喝一杯的…」
「爸爸…」
「那麼我們把工藤帶到事件現場去吧?」和葉提議,「說不定他會想起點什麼喲!」
「你說什麼傻話!」服部平次下意識反駁,接著愣了一下,「等等,好像有點道理…」
如果工藤能恢復記憶的話,他自己就能想辦法掩飾自己的身份…
他們隨即就前往一年前的案發現場,前村長日原瀧德的家中。
這幢屋子自一年前事件發生後,就一直沒再使用過,現場還按照日原家倖存下來的兒子日原大樹的要求,基本保持著事件發生時的樣子。
日原大樹就是在村公所里喊工藤是騙子的那個小孩子,事件中喪命的是他父母。
值得一提的是,日原村長性格開朗,在村民中很有威望,當了二十多年的的村長,所以一年前慘劇發生後,村民們非常痛心。
他們一行人在警員的陪同下參觀案發現場。
現場留著比較清晰的黑色腳印,那是犯人的鞋子踩到了在樓梯中間被殺害的村長太太所留下的血跡,然後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時留下的。
這個腳印一直延續到陽台,村長就是從這裡掉下去摔死的。
「那麼兇器是什麼?被偷走了什麼東西呢?」
「房間裡沒有發現被當成兇器的刀具,據說少了些寶石和古董,」警員對著毛利大叔回道,「剩下的就是房間裡的血腳印和跟房間裡一樣的,從後門到水泥路之間的來回的腳印…」
「腳印真的只有這些嗎?」服部平次問道。
「是啊,到事件發生的前一天為止都一直在下雨,地面很濕…」
「那麼,也就是說,」毛利大叔給出結論,「是一起殺害了村長和夫人後帶著兇器和偷到的東西開車逃走的搶劫殺人案!」
「然後呢?工藤說犯人是誰?」
「難道他把無辜的人指認成兇手了?」
「不、不是,那個…」
「是自殺!」一道年輕的女聲從樓梯處傳了過來,她經過灰原哀身邊,來到工藤新一面前,用手指著他,「這傢伙推斷這起事件是——」
「——日原村長逼著太太和自己一起自殺的!」
她是屋田誠人的同學冰川萌生。屋田誠人本人則失蹤了,半年都沒有任何音訊。
這讓服部平次意識到那封信恐怕有問題,不由思索起來。
「日原村長的自殺動機是——」
又一位女子從樓梯處走了過來,「因為醫生告知他得了癌症所以自暴自棄…這個一年前工藤先生公布的真相才是問題所在…」
「你是誰?」
「我是東都新聞的記者河內深里,」這是位三十來歲的中年女子,「不好意思啊…門沒鎖我就進來了…」
「然後呢?你說的問題在哪裡?」
「那個醫生確實說他在事件發生的前一天告訴了前村長癌症的事情,第二天那個醫院的護士卻說漏了嘴…」
「嗯?」
「雖說是癌,其實是良性腫瘤…只要做個手術就可以痊癒的,前村長聽了以後非常高興呢…」
「你、你說什麼!?」
服部平次震驚臉。
因為這意味著自殺的動機完全不成立。
他立刻就轉過身,抓著身邊這個工藤新一的雙肩,忍不住質問:「喂,工藤!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解釋一下!」
「我、我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工藤…」
他們這才明白了為什麼村裡的人對工藤新一有著強烈的憎惡和敵意。
「真是可怕啊,」和葉有些擔心,「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真正的犯人現在還在逍遙法外嗎?」
「村里人都傳說…是躲在森林裡的那個乾的…」
「喂!剛才我已經聽說過了!」服部平次惱火地看向冰川萌生,「那個森林裡到底有什麼!?」
「是這個地方流傳的民間傳說…」
冰川萌生被服部平次的氣勢嚇得忘了回應,警員便幫忙解釋,「在森林裡遇到的話絕對不能用眼睛看…如果不把視線移開就會遭報應…」
「成為死羅神的俘虜…」
隨著警員略有些低沉的話音落下,小蘭似有所感地朝著窗外看去。灰原哀則若有所思,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將聽到的和看到的線索都記下。
隨後,他們又在屋子裡轉了轉,知悉了案發當時的細節。期間,這位工藤新一還在屋田誠人的房間裡單獨待了一段時間,像是想要找回記憶。
屋田誠人自三年前父親去世後就被日原前村長收養,是這家的養子。
他很崇拜工藤新一,房間裡不但有工藤新一解決過的案件的資料,還有工藤新一的大幅海報。
一會後,沒什麼收穫,他們離開了日原家。
不過工藤新一的記憶和案件都沒什麼進展。
回旅館的路上,路的一邊就是樹林,灰原哀幾乎一直在朝樹林裡看,直到聽見小蘭和和葉的對話才回過頭來。
「我說和葉…」小蘭情緒有些低落。
「啊?」
「如果…我說如果喲…」
「嗯、嗯…」
「一直想見的那個自己喜歡的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結果卻喪失了記憶…如果是和葉你的話會怎麼做呢?」
「我的話一定嚎啕大哭!」
和葉不假思索,「終於重逢的喜悅和自己被他忘記的悲哀一起湧上來…如果沒有這種感覺的話,那個人一定不是喜歡的人,只是普通的朋友!」
「也是喲…」小蘭神情有些黯然。
「啊,不是不是!」
和葉這才想起小蘭的反應並不像自己剛剛說的那樣,而她明顯指的是她和工藤新一的事情,於是趕緊改口,「剛才說的是我這個傻瓜才會做的…」
「我什麼感覺都沒有…」小蘭看著走在前面的工藤新一,「只是覺得新一離我越來越遠了…」
「沒事的!」和葉安慰道,「只要他找回記憶你們就可以和原來一樣了!」
「嗯…」
說話間,突然落起了雨。
因為沒有帶傘,他們便跑了起來趕回旅館。
服部平次剛準備在大廳里坐下歇一會,就注意到灰原哀借了把雨傘便朝著外面走去。
「喂!你去哪?」
「去外面散步。」
「啊?外面在下雨耶!」
灰原哀掩嘴打了個哈欠,然後用一種看傻瓜的眼神看服部平次,「是啊,所以我才借了把傘。」
「……」
「那我陪你去吧!」聽見動靜的和葉說道,「我也很少來這種村子呢!」
小蘭的情緒非常低落,還一直在走神,很需要有人陪著的樣子,但一名小學女生一個人出去在雨中散步,讓她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而且…
雖然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但自己還沒怎麼和這個酷酷的小女孩說過話…
「不用啦,我就在附近轉一圈,一會就回來,」灰原哀拒絕道,然後頓了一下,「謝謝。」
接著又拒絕了隨後回過神來的小蘭的好意,灰原哀便撐起傘走出旅館,稍微走遠了一些便在樹林邊站住。
此時太陽已經落下,又在下著雨,樹林看起來格外得陰森可怖。
仿佛有無數人影在林中朝著自己張望…
灰原哀安靜地看了一會,就察覺到有人鑽進了自己的傘下。
「抱歉,我來晚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身影…
用眼角的餘光判斷出那人的身份,灰原哀抿了抿嘴,心安定了下來。
「你打算讓可愛的少女一個人等到什麼時候?」
「對啦,灰原最可愛了…世界第一可愛。」
「哼…」
灰原哀輕哼了一聲,這才轉過腦袋,怔怔地看了過去。
雨下得並不是很大,又或許是因為剛剛從林中走出來,楓原的身上並沒有濕透,不過,他的頭髮看上去有些濕漉漉的…
楓原也正在用手擦拭自己的頭髮。
不知為何,灰原哀突兀地想起上次在車裡,用礦泉水幫他捏髮型時的手感…
「剛出來就看見你在這,真是太好了,」楓原說道,「我還在想要不要悄悄溜進去的…不過,灰原,你怎麼知道在這等我的?」
「才不是在這等你,我只是閒著沒事情做,到這邊來看看風景。」
灰原哀反駁道,然後移開視線,就仿佛沒說剛剛這話似的,接著解釋起來,「我是想,如果是你的話,就算因為某些原因不方便直接露面,肯定也會想辦法通知我們你那邊的情況…」
所以還是在這等我嘛…
「那你怎麼知道那邊那個不是我的?」
「工藤…」灰原哀用非常低的聲音喊了一句。
這是她能非常熟練發出來的,只有自己和眼前這個工藤能聽見的聲音。而那邊那個一點反應都沒有。
「原來如此…是靠聽覺判斷的啊…」
「那你呢?」
灰原哀接著問道,「既然你這麼說,就說明你知道江戶川在我們這,你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不是柯南啦。」
「誒?」灰原哀愣了一下。
「也不是又分裂出來的什麼,」楓原說道,「事實上,他根本就不是工藤新一。」
「可、可是——化裝?」
「大概是整容…」
灰原哀之前把傘朝自己這邊移了一些,楓原乾脆接過傘自己來撐,把傘又移了回去。
傘是成年人用的,兩個小孩子擠在一起也沒什麼問題。
楓原對著灰原哀解釋起來,腦海里浮現出當時的場景——
「我說,你到底記不記得路啊?」楓原問道。
「都整整一年沒來過了,」柯南反駁道,「我哪裡能記得那麼清楚嘛!」
這裡是林中深處,又沒有明顯的路標,哪怕是住在邊上的村民,不是對樹林很熟悉的話也很難找到那個小木屋。
「…那你倒是讓我來帶路啊。」
「…不早說。」
「你的大方向又沒錯,我還以為你是想順便看看其他地方呢…」
「啊咳啊咳…」
柯南又咳嗽了兩聲,「不過,你居然連這種事情都記得這麼清楚…」
「也沒那麼清楚,但肯定比你強。」楓原毫不客氣地說道,「走這邊。」
接下來又在陰森的林中走了一會,兩人的眼前就出現了那座曾經見過的小木屋。
小木屋的門半掩著,楓原朝旁邊看了一眼,然後就跟著柯南走了進去。
裡面就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上面有個只有小孩子才能勉強通過的小窗,桌上放著一個對講機。
柯南一走進去就問道:「請問…有人嗎?」
然後他又劇烈咳嗽起來。
楓原微微皺眉。
柯南的樣子看上去有些不正常…
「是工藤新一嗎?」對講機里突然傳來了用變聲器改變過的聲音。
柯南拿起對講機,又彎腰咳嗽起來。
楓原回頭看了一眼,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原地不動。下一瞬間,就有什麼人就跑了過來,在外面用木板楔住了小木屋的門。
「喂!」
柯南趕緊往回跑,不過他剛剛錘了下門,身體就因為突如其來的劇痛蜷縮起來。
「楓、楓原,得想辦法出去才行…」
「想出去的話很容易…把門踢開就行了,我還穿著腳力增強鞋呢。現在的問題是…」
楓原將柯南扶到一邊,為了方便他變身,直接讓他坐在地板上,「你該不是吃錯藥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