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勸阻與情報的交互

  當晚。千羽的房間。

  【那個恢復的藥物,你們那邊還有嗎?】

  【那個藥物,你的意思是解藥?】千羽躺在床上,回復著工藤新一的簡訊。【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是……我好像遇到了其他被組織下藥的人,她迫切的希望能夠讓自己的母親變回原狀。】——工藤新一

  【我覺得,如果都已經到了被組織下這種藥毒害的地步,對方大概是組織的敵人——解藥在組織手裡,不在我和志保的手裡,我想組織可能也不會願意放過這樣的敵人。

  【我們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我們參與了解藥的開發,再加上你所熟知的那位睿智的先生(作者:指工藤優作)的確和組織達成了和解,這對組織意義非凡。但至於那邊……「讓母親變回原狀」,也就是說這應該是一位女兒的懇求。我不說別的,這位母親真的會就此放棄和組織的對抗嗎?就算真的可以,組織恐怕也不會為了一個最麻煩也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敵人的存在而去提供解藥。】

  【你……能去懇求一下嗎?你也變小過,應該也知道這並不是什麼令人愉悅的感覺。】——工藤新一

  「……」千羽看著這封簡訊,表情又好氣又好笑。

  【我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麼好感覺,但問題是,組織怎麼可能同意我的這種請求?千萬不要因為組織和我們有合作就認為他們其實還有好的一面,是什麼善男信女——這點我可以幫助你做一個明確定性:組織的本質就是一個黑幫。既然那個人的母親會被下藥,就說明她肯定是組織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在這樣的情況下,你還覺得組織真的可能同意將藥物給這種人嗎?】——橘千羽

  「……」工藤新一緊咬著嘴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雖然早就已經意料到會是這樣的情況,但被千羽這樣拒絕仍然是令人感到非常不爽的事情。

  「早知道這樣,當初還為什麼要默許那個靖綏主義的老頭子去搞這些事情,就為了一個小小的解藥而半屁股坐在這幫傢伙的身邊啊……」他有些不爽地在床上翻了個身,小聲嘟囔著。「真是各種意義上來說都窩囊極了。」

  要不然,乾脆和父親說一聲,然後為了一雪之前沒有堅決和黑色組織作鬥爭的前恥而拼死一戰?

  從床上坐起來,他為自己現在這樣的想法而感覺到有些興奮——和之前自己父親所主導的那些綏靖做法相比,這樣做才是明顯更加正確,正義和光明的做法,也有助於讓日本走向更加光明的未來。

  說干就——

  就在這時,千羽發來的下一封簡訊撲滅了他的雄心壯志。

  【而且……就算你不用為你自己的安全考慮,也不用為幫你討到了解藥的我和志保考慮,你無論如何也要稍微顧忌一下蘭桑的安全吧?如果你變大的秘密曝光的話,他們一家很有可能被推倒風口浪尖上——你母親領銜辯護的袴田嚴案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刻,社會輿情由於之前警方所主導的論斷而對你們極不寬容。都不需要組織去組織包袱,甚至是那些自詡正義者都可能會用他們的方式來對你們造成傷害。所以,為了保護好他們,還希望你不要衝動——現在就已經是一個非常好的展開了,太過貪婪反而可能會把之前贏下來的全都輸回去。為了你所珍視的人,請不要這麼衝動。】

  「靠!」低聲嘶吼著,工藤新一砸了一下床墊,引得隔壁床上本來正在看書的中道都投來了有些微妙的目光。

  當一個人需要保護另一個人的時候,他會變的無比堅強,卻也會變得務必脆弱。

  「見鬼……」這樣小聲抱怨著,工藤新一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將手機拍在了床上,雙目有些無神地看向不遠處的虛空中。

  ……

  與此同時,同一家酒店的鐘點房裡。本堂瑛佑和世良真純並排躺在大床上,表情當中並沒有一絲普通情侶在此時更可能有的興奮或者期待。

  「今天對工藤新一的詢問有什麼結果嗎?」本堂瑛佑悠悠問著。

  「我估計,我們的猜測至少有90%的概率是正確的,」世良真純不假思索地回答著。「工藤新一在我說出那番推理,並且指出他就是江戶川柯南的時候,表現出了一定程度的動搖——和他在其他時間的撲克臉相比判若兩人,可以認定他的確因為我們的推斷之吻合而受到了精神衝擊。

  「比較麻煩的問題卻也同樣在這裡,因為他的撲克臉實在是太穩定了,所以我後續的其他的詢問攻勢都因為掌握的證據不夠凝實而無法攻破他的心理防線,最終無法得到可靠的結果。」世良真純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之後這樣說著。「換句話說,除了能坐視他的確有問題之外,我們的任何有關他問題究竟在哪裡的推測都無法得到準確答案。」

  「哦,是這樣啊,」本堂瑛佑不置可否地答了一聲。「那……還有什麼別的有意義的東西嗎?我還以為你會問點別的更勁爆的東西呢。」

  「為什麼會這樣問?」世良真純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大概是五點四十分的時候,我都已經因為六點需要在酒店大巴會合而準備乘坐回酒店的交通工具了,但你卻和工藤新一一起往更遠的地方去。」本堂瑛佑輕哼了一聲,將出了自己的理由。「這麼晚,還需要在這種時候往遠處走,究竟是為了什麼呢?如果只是詢問剛才你說的那些事情的話,沒有必要拖延到我必須返回,無法繼續跟蹤你們的時候吧?」

  「當然是為了躲開自己嫉妒心和猜忌心太過強大的男朋友了,」世良真純用來回應的扯謊同樣非常熟練。「既然對我和工藤的去向如此明晰,想來我可愛的男朋友應該是是全程跟蹤了我吧?既然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男友跟在身後這一點,那麼帶著男生向更遠的地方轉移,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嗎?」

  「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前有所保留可是很不好的事情呢,」本堂瑛佑撇了滿不在乎的世良真純一眼。「我想我們之間還是應當用更誠實一些的方式相互交往,沒錯吧?」

  「對啊,我很誠實啊,」世良真純微微勾起嘴角。「我帶著工藤新一出去,在隱蔽的地方聊了一些有趣的話題——將這樣的事情都告訴你了,我難道還不夠誠實嗎?」

  兩人之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最終取而代之的是非常有默契的輕笑聲。

  「好了,沒有營養的話題就此打住吧,」世良真純從旁邊的盒子裡順手拿出一個沒有開封的塑料小包裝,三下兩下將裡面的橡膠套取了出來。「一起去吃點東西嗎?你這麼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想必剛才也沒有吃好吧?既然如此,我們再去餐廳吃一點如何。」

  「可以,不過這次你請客應該不算過分吧?畢竟這個鐘點房的錢都是我付的了。」應和著,本堂瑛佑拿起了另外兩個小包裝。「你就算要拆,至少也拆三個啊,否則我的名譽都會有受損的危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