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日,早晨8點20分。「什麼?」千羽做出驚訝的表情,看著面前的人。
「楓被拘捕了,」衣冠不整的伊福部八尋端著熱水杯,這樣用仍然沙啞的嗓音說著。「然後……貝爾摩德帶了一個男同部下來搜了我們的家,帶走了很多核心資料——楓的消息也是她告訴我的,她還建議我先避一避風頭……我沒有辦法,只能來找你們求助了。」
「沒問題,現在我們這裡住下來,」千羽立刻應了下來。「但為了安全,我想可能你需要深居簡出,最好就一直住在這裡,而且考慮到最極端的情況下可能連身為組織的一部分人知情的和他關係很好的我和灰原這裡都會被監視……」
「我攜帶了10天以上的壓縮餅乾,」伊福部八尋顯然想得比千羽更多。「你們甚至都不需要給我準備食品,我攜帶的食物足夠堅持到他那邊結果出來——我和貝爾摩德約定了,在結果出來之後告訴我。如果他出事了,我會離開這裡,然後和他同去。」
這樣說著,她抬起頭,看了一眼同時陷入沉思的千羽和灰原哀。「如果還需要什麼信息的話……」
「暫時沒有了,現在我們該做的事情就是深居簡出,做好準備……」千羽從沉思當中擺脫了出來,這樣點著頭。「嗯……那個,我們可能有一些客人要到我們這裡,但我們會提前通知你,只希望你到時候能夠……」
「我會躲起來,」八尋示意自己能夠理解。「放心,我只需要一個能夠保證安全的房間,除此之外的需求我都可以儘可能壓縮。」
「好的,那我們這邊就沒有問題了,」千羽點了點頭。「一切……自便吧。」
當伊福部八尋自己前往了客房——之前她和星野楓不止一次來這裡做客,所以對這裡很熟悉——之後,千羽看向了自己身旁的灰原哀。
「這是怎麼回事?」灰原哀皺眉。
「不用擔心,一切在掌握之中,」千羽安撫著灰原哀。「組織之前和我聯繫過了,至少對你來說不是大事情,因為這次的審訊主要是針對星野楓之前殺死原佳明的行為。而且你仔細想想,組織很少搞連帶清洗不是嗎?」
儘管理論上琴酒他們不需要對這次拘捕行動對千羽做出什麼解釋,但由於組織需要千羽的貢獻來對抗公安警察和FBI,他們需要穩住千羽的情緒里確保整個計劃的成功。再加上大家和千羽的關係其實都算不錯,因此千羽甚至在伊福部八尋被貝爾摩德和藤原(所謂的【男同性戀】)搜家之前就已經從伏特加那裡得到了琴酒的說明。
至於為什麼他沒有對伊福部八尋說明這些事情並安慰她,一來是因為就算說明了這些也無助於緩和伊福部八尋的情緒,二來是因為除了原佳明的指控之外,星野楓的身上還有一個背叛組織的指控。雖然哪怕在琴酒看來這也有些匪夷所思——星野楓自己現在所擁有的產業和組織的其他成員高度關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但萬一最後這些指控被坐實……
應該不會吧……星野楓在組織里至少工作了也有10年了才對,如果算上入列之前在組織成長的過程,甚至會接近20年……如果他都反了,那自己應該早就因為暴露而死在公安或者FBI的手裡了。
……
8月19日,上午10點30分。
「沼淵己一郎?」赤井秀一皺起眉頭,看著使館人員交給自己的透明文件袋裡面裝著的信紙。「你是說那個前幾天剛剛在從大阪移交到東京的押運車上打死了兩名警衛並脫逃的沼淵己一郎?」
「嗯,至少對方是這樣自稱的,」對面的工作人員這樣點著頭。「他好像要求您……」
「我看到了,」赤井秀一點頭。「讓我在今晚和他單獨見一面。」
「可這是不是有些太危險了?」工作人員頗為擔心道。「我之前和詹姆斯先生說過這件事,他希望——」
「沼淵己一郎的話,有需要我見他一面的理由,」赤井秀一哼了一聲。「就像這上面寫的,他可不僅僅是個被通緝的殺人犯,還是組織的成員,他能提供的線索對於我們的行動至關重要。為了這個目標,這些風險是必須的。」
……
8月19日,夜晚11點20分,某個倉庫中。
「沼淵己一郎,」將大衣松垮地披在肩上的赤井秀一一邊緩步從倉庫大門走入倉庫當中,一邊這樣說著。「我,赤井秀一,來了。」
這個倉庫的地形他已經提前觀察過了,四周被大量密閉且密集堆疊在一起的貨櫃所占據,幾乎沒有埋伏的空間,也沒有什麼可以用來伏擊的死角。對持有武器的人來說,在這樣通道數量極少的地方進行對伏擊人員的反擊是相當方便的事情。從這個角度來看,對方應該非常有誠意。
靠在貨櫃上,赤井秀一瞥了一眼完全搭在自己左肩上的大衣,又看向了周圍。
「放心吧,」他突然這樣開口說道。「我沒有帶人來。」
「不愧是赤井秀一,」黑暗當中,沙啞的嗓音突然響起。「當初他們說因為我沒有成為你這樣的人的心智才能而不允許我加入他們的時候,我還多少有些不服氣,現在看起來,我確實要承認我可能只在身體素質方面有些優勢。」
「那麼,你要找我來做什麼?」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聲音傳來的方向,赤井秀一盯著另外一個方向的一處黑暗,這樣說著。「還有,轉換聲源方向這種小把戲也就沒有必要用來考驗我了吧?」
「百聞不如一見,先和我練練,怎麼樣?」沼淵己一郎的聲音傳來的方向突然變成了赤井秀一所看的地方,而幾乎是與此同時,一把被鋸短了槍管的霰彈槍從那處黑暗當中被扔了出來,極為密集且無所顧忌的腳步聲也同步響起。
「好吧……」似是一聲嘆息,披在赤井秀一身上的大衣從他的肩上滑落,伴隨著和沼淵己一郎的霰彈槍拍在地上一樣的聲音而落在地上。「點到為止,我們對彼此應該還有用,不是嗎?」
「放心,不需要多久!」沼淵己一郎那宛如在骷髏上披了一層人皮的面容從黑暗當中湧現。「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