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千羽呆呆地看著炸彈。「這怎麼辦?」
「。。。」柯南無言地搖了搖頭。
冷靜。。。冷靜。。。千羽強迫自己開始思考。這兩根線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兩根線交織在一起,看不出什麼區別。
連接部位呢?
都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連接方式,如果千羽能從其中看出問題,那他早就發現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但千羽卻跪在炸彈面前,一動不動。
「千羽,」柯南的聲音傳來。「還是沒頭緒嗎?」
「我想…」千羽轉向千羽的方向,柯南才發現千羽一直抿著嘴。隨後,千羽緩緩道。「我的能力也就是如此了。」
「果然沒戲嗎…」柯南一臉無奈。「好吧…」
「千羽,」小蘭深呼吸,對千羽說道。「你和柯南先離開這裡,找一個廢墟躲起來。」
「小蘭姐姐你打算做什麼?」柯南驚訝道。
「柯南,帶千羽去躲起來。」小蘭沒有回答,而是重複著自己的命令。
「…」柯南低下頭,沉默片刻,又抬起頭來。「好的。」
「柯南!」千羽驚訝地看向柯南,卻發現柯南似乎剛剛做了什麼口型。隨後,他只覺得後頸遭到了重重一擊。
就在千羽轉頭之前,柯南還處在他視覺死角中時,答應了小蘭的要求的柯南做了一個口型。
「打暈他。」
「你快帶著他去躲起來吧。」小蘭露出一絲笑容。「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先別急著剪。」柯南囑咐了一句,隨後便吃力地抱起了千羽,離開了。
「快跑吧,」看著離去的柯南和千羽,小蘭的笑容中露出一絲悲涼。「快跑吧。」
離這個死亡的禮物越遠越好,這個禮物的陪葬品,只我一個就夠了。
炸彈的倒計時,已經只剩下兩個代表秒數的數字。還有不到一分鐘,這裡的一切生靈很可能都將被這個炸彈送去對簿陰司。
爸爸,很對不起,我無法再叫您起床,給您做菜了。很抱歉,恐怕只能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吧…
媽媽,請您原諒我,恐怕以後沒有機會再和您見面了,也沒有機會實現您對我的期待了…
新一,我……
思緒毫無徵兆地斷裂,只見柯南正向他走過來。
看到的是柯南,想到的是一個同樣小小地,卻有著不一樣名字的身影。
新一…
初次見到你,你一臉傲氣。
當時,還在幼稚園的小小蘭被同班的壞同學弄壞了櫻花形狀的徽章,只能自己努力用紙做一個櫻花徽章,但她卻怎麼也做的不像。就在她為了這一點而苦惱時。。。
「也給我做一個,怎麼樣?」高傲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滿臉不在乎的表情的男孩正對她說著。
「你這是櫻花,不是嗎?」
初次在意你,你飛入心裡。
「如果真的需要的話,」從被窩裡伸出一半身體的小小蘭手裡拿著櫻花徽章,噙著淚、對站在他面前的小小新說道。「我可以把我剛剛做好的櫻花勳章給你!」
「哎?」小小新顯然愣住了,緋紅色迅速占領了他的小臉蛋,但又立刻消退。
「你叫什麼名字?」小小蘭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問道。
「工。。。工藤新一。。。」小小新從不知所措中回過神,連忙回答道。「是櫻花班的!」
「好的~」小小蘭立刻用筆在徽章上寫下了小小新的姓名和班級。
「謝。。。」小小新紅著臉,蹲在正在努力寫字的小小蘭身前。「謝謝你。。。」
這一刻,風在耳邊呢喃旋律,天空一起和聲盈盈,時間應調低吟淺唱。
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受嗎?小小蘭想著,嘴角不自覺地勾起。
「好了!」小小蘭將用工整的字體寫著「櫻花班-工藤新一」字樣的徽章遞給小小新,雖然她的臉上還噙著淚水,但笑容已經綻放。「做好了喲!」
初次崇拜你,你一身正氣。
「沒錯,殺害了大鷹先生,利用鹿沼先生的證詞製造不在場證明的人,」一身便裝的工藤新一指向不遠處的年輕女性。「天野柬小姐,就是你!」
這是新一獨立辦理的第一件事件,當時他們正在乘坐飛機前往美國,以響應新一的母親工藤有希子的邀請。就在太平洋的上空,一位青年女子對自己的男朋友——當年謀殺了她哥哥的兇手——進行了復仇。而工藤新一,就在這架飛機上,進行了第一次獨立推理。
當他推理的時候,小蘭感覺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圓頂帽,穿著呢子大衣,叼著一個十九世紀末最常見的菸斗,操著一口地道的英音,用著維多利亞時代的語法。(福爾摩斯)
這起案件大概就是平成年代的血字研究吧?雖然小蘭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他相信,自己心儀著的少年、工藤新一,能夠成為新時代的福爾摩斯,點燃日本的正義之光。
但是,新一,你卻離我而去了,在那個本應該無比快樂的夜晚,一切回憶都蒙上了黑白色。
新一,你和我約好要來看電影的,你在這裡嗎?
在爆炸前,我曾經期待過你能來這裡,因為你是我朝思暮想的人,是我最喜歡的人,是我最期望能夠見到的人。
在爆炸的時候,我曾經期待過你能來到我身邊,因為我相信,你是能夠解決這一切的人,你是能夠力挽狂瀾的人,你是能夠救我的人。
但當炸彈有很大可能爆炸的時候,我意識到我曾經的想法有多麼齷齪,我甚至為我之前的想法而感到可恥。
新一,你千萬不要在這裡,千萬不要在這裡!你一定要因為某些緣故而忘記了和我的約定,然後順順利利地活下來!
新一,你能聽到嗎?我對於我的死亡已經做好了準備,我只希望如果這件事真的發生了,你能夠從容地忘掉我,好好活下去。找一個喜歡你、你也喜歡的女生,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餘生。
小蘭略有生疏地雙手合十,開始了從未進行過的天主教祈禱儀式。
上帝,我以最謙卑的姿態向您祈禱,我願意用我的生命,換取新一無憂。請您收下我、這卑微的貢品,動用您的神力,讓您最卑微的僕人的願望顯靈。
在小蘭的祈禱中,炸彈的倒計時已經越過了20秒。
紅線、代表情感的線,如果自己剪斷了和新一的紅線,或許新一就能過上灑脫的、全新的生活。
「小蘭姐姐,」柯南走到小蘭身邊,跪下來,雙手摸著小蘭的手。「放心剪吧,我會陪在你身邊的,直到最後。」
小蘭看向柯南的眼睛滿是淚芒。
真像啊,你和新一。。。曾經的新一。。。
紅色導線兩邊的剪刀刃,始終沒有合併。
既然我的選擇不影響新一是否在這裡,那我希望能夠享受一下自私的權利,哪怕只為了安慰一下自己十幾年來的思念。
剪刀換了一個目標,然後剪了下去。
。。。
「嗚——」千羽在一片喧囂中迷迷糊糊地醒來。「嗚?」
我怎麼會在這裡?等一下。。。我好像看了柯南一眼,然後就暈倒了?什麼鬼?
千羽滿頭霧水地坐了起來,只見身旁的人們正在相擁而泣,而遠處,柯南正被小蘭緊緊地抱住了。
「謝謝你,」小蘭緊緊地抱住柯南,流出高興的淚水。「謝謝你!」
謝謝你,新一。這句話小蘭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