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灰原同學,」走在路上,步美突然問道。「你是怎麼喜歡上花生藍莓醬搭配的三明治的?」
「哎?」灰原哀似乎有些錯愕,想了想之後才說道。「我不太記得了,最開始的時候我其實喜歡純花生醬的三明治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把藍莓醬也加上了。大概是什麼時候嘗了一次藍莓醬,然後就喜歡上了?後來有一次發現橘吃的藍莓三明治用的藍莓醬味道似乎還不錯,就問到了這個能買到好吃的果醬的地方。」
「千羽同學也喜歡吃這個嗎?」步美好奇道。
「他相當喜歡這個啊,」灰原哀點了點頭,說道。「他甚至有時候會用自己烤出來的空心薯條蘸著藍莓醬吃呢!」
這樣說著,幾個人來來到了米花車站的站口——出售進口食材的進口商品店就在米花車站的對面。
「是在那棟大樓裡面嗎?」螢看著進口商品店所在的商業大樓問道。
「是啊,這棟大樓本身就是進口商品店的聚集地,」灰原哀回答道。「我們要去的進口食材店就在這裡面。」
「衣服也有嗎?」螢挑眉。
「大概有吧?」灰原哀不確定道。「我沒來這裡買過衣服。」
灰原哀確實沒有買什麼華麗服飾的習慣——她的童年很早就就在組織的干涉下結束了,而對於學術天生的興趣使得她平常有時間就泡在文獻堆里,哪怕是可以穿著各式各樣衣服出門的周末她也從來都是穿著得體的衣服宅在家裡,繼續閱讀各式各樣的書籍和論文。
這並不意味著她是個書呆子,也不意味著她是什麼不懂得享受的怪人——如果一個人能夠從有助於增長自身條件的修行中獲得樂趣的時候,她為什麼不一直這樣做呢?對未知的渴求欲、探索欲,這使得名為宮野志保的博學少女在他人往往敬而遠之的書堆中尋找到了其他人很難以任何方式找到的純粹的樂趣。
完成了學業之後,宮野志保就回到了東京,重新置身於組織的完全掌控之下——這一次她的工作不再是像之前那樣回顧先賢們得出的已知知識,而是像幾百年前的征服者們一樣,是去探索從來沒有人涉足過的未知領域。
探索未知的道路要比回顧已知更令人興致勃勃,而探索未知的工作量也要遠比回顧已知這樣簡單的工作龐大得多。
在這樣被組織和自己的個人興趣的共同驅動下,宮野志保習慣了穿著一身白大褂,除了從住所到工作地點的一小段路所必須的日常服飾之外,她也從來不去購買沒有必要的冗餘服飾。
這個習慣一直延續到了灰原哀身上——雖然灰原哀在沒有必要的工作任務,也沒有可做的工作,在學生生活的間隙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放鬆自己,擁抱失而復得的青春,但她已經習慣了待在屬於自己的寧靜港灣里。最新的時尚雜誌她也看過不少,時下流行的衣服她也買過不少,但除非是偶爾心血來潮對著鏡子穿給自己看,否則她還是只穿那些最簡單的款式。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灰原哀自己性格的功勞,還是拜組織的高壓管理所賜。
不過,這段閒散的日子過下來,自己的性格其實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了吧?事實上,前一段時間在時尚雜誌上看到的一根手鍊和一條項鍊其實還是蠻中她意的,而且她也覺得在節假日出門的時候戴上這兩件首飾是個不錯的主意。但考慮到因為那家首飾店只在雜誌的發行國美國有開設,而且還只能到店購買,所以日本這邊是沒辦法買到的,最後她也只能無奈作罷,和這兩件自己非常中意的飾品告別。
「灰原同學?」步美的聲音將灰原哀從回憶中驚醒。只見灰原自己正站在人行橫道的車站側,而步美等人都站在人行橫道上,正有些好奇地看著她。「你怎麼了?」
「抱歉,走神了,」灰原哀搖了搖頭,連忙跟上了其他人,和他們一起向對面的進口商品大樓走去。
…………
就在他們前方大約十米的地方,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帶著見了鬼的表情看著他們一行人,然後用手中的相機將他們一起有說有笑地從人行橫道走過來的樣子拍了下來。
「餵?」中年人隨後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我看到了一個有意思的人——我給你描述一下,8歲左右的女生,棕色波浪卷,你猜猜我說的是誰?」
「肯定是她,無論是容貌還是打扮風格,甚至連瞳色和髮型還有發色都一樣,完全一樣!」
「在哪裡看到的?米花車站對面的進口商品大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現在就會把人手調動過來。」
「是啊,這可是個寶貝,太有價值的寶貝了。」
「哦對了,順便跟老大說一下,跟小丫頭一起的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18歲上下的黑色長髮少女,身材姣好,面容精緻,穿的是超短裙,背的是最新款的普拉達包包。」
「不是,肯定不是,所以我才要你去找老闆,把這件事告訴他!」
…………
警察廳。
「什麼?」年輕人(螢的哥哥)驚訝地對著面前的風見問道。「真的?」
「是的,」風見點頭。「他發誓他沒看錯。」
「……」年輕人皺眉。
「怎麼辦?」風見問道。「直接動手嗎?」
「先別,」年輕人阻止了風見。「你們——你們先找個人跟著,如果有異常的話立刻向我報告。」
「明白,」風見點頭。「還有什麼要求嗎?」
「沒了……」年輕人搖頭。「你先去辦吧,我好好思考一下。」
當風見消失在辦公室里之後,年輕人嘆了一口氣。
「我曾經以為,你是我可以依靠的精幹力量……可惜了。」
拿出手機,年輕人撥打了一個號碼。
…………
螢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螢取出手機,在看到來電號碼之後卻只是皺了皺眉頭便將其掛斷了。
「怎麼了?」灰原哀問道。
「沒事,」螢神色不變。「學校里的一個在我有藤原君的情況下還想泡我的不自量力的公子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