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的人不可能被神谷瞬這麼一句話就調動過來,他們分出兩個人過來查看情況之後,其他人繼續在診所外面逡巡。這個地方是他們三天前才查到的地點,因為是宮野夫婦曾經的住所,所以組織高層商討了一陣之後,才讓他們調集人手行動。
這件事Bourbon並不知道,Kir也因為才回到組織,還在嚴密的監視之下,所以也並不知情。Vermouth倒是對這件事知道的一清二楚,不過她可沒有什麼義務去通知神谷瞬,這種事情也不在她和神谷瞬的交易範圍內。
神谷瞬聽到部下的匯報之後,迅速地走入夜色之中。這片街區屬於老城,本來就在下一次的舊城改造計劃的範圍內,所以基本上都沒什麼人居住。他可以十分自由地穿梭在每一棟房子的庭院裡,以他的實力根本不用擔心會被發現。
「秀信!注意四周。」兩道黑影從黑暗裡急匆匆地跑出,一邊跑一邊小聲地交談。「可能是日本公安的傢伙,也可能是夜行者的人,要小心一點。」
「放心,我注意著呢。」那個被叫做秀信的男人有些緊張地說道。他一點也不怕日本公安,組織在日本行動可沒少和這幫傢伙打交道,他比較擔心的是夜行者。
人的名樹的影,夜行者的威名響徹整個地下世界,稍微有那麼點了解的人都一清二楚。比起知曉對方水平的日本公安,還是威名赫赫而且從未交手過的夜行者更讓他在意一些。
「瀨戶永忠昏過去了,但是沒發現有可疑的人,現在怎麼處理?」兩人在繼續跑出數十米之後,發現了倒在路邊電燈下方的同伴,連忙上去試探鼻息,發現他除了因為缺氧而昏迷之外,暫時還沒有大礙,這讓他們鬆了一口氣。接著,他們按住耳麥開始匯報情況。
「咕嘟咕嘟咕........」蹲伏在地上的秀信正在幫助自己的同伴甦醒,他正忙著,卻聽到原本還在說話的另一個同伴嘴裡發出了不可名狀的奇怪響聲,就好像拿著吸管伸進水裡吹起所發出的聲響,但是要更微弱,氣流聲也更大一些。
他轉過頭去,發現自己的同伴正捂著脖子滿臉驚恐地看著他身後,似乎在他的身後有著什麼很可怕的東西。
秀信當即感覺到頭皮一炸,一隻手用他根本沒有辦法的力度死死地扣住了他的顱骨,接著他的腿彎就被踢了一腳,這讓他根本吃不住力,直接跪倒在地。「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敢多說一個字,你的下場就和他一樣,明白嗎?」
明明是十分溫和的嗓音,但是說出來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在死亡的威脅下,原本受過十分嚴格的訓練的秀信,感受著匕首輕輕拍打面龐的那種令人麵皮痙攣的觸感,直接就被攻破了心理防線。
他很軟弱嗎?並不,組織的訓練讓他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硬漢。
但是他對上的是一個令他根本生不起對抗之心的對手,對方可以在無聲無息間襲擊他的同伴,還能輕而易舉地控制住他,這種實力別說是親眼見過,他甚至想都不敢想。
秀信本能還是控制住他的嘴巴,並沒有說出求饒之類的喪氣話,但是他的眼神已經把他的心裡所想徹底暴露出來。
神谷瞬走到他面前,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你看,我就喜歡和識趣的人講話。說說吧,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的?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你們在組織里聽誰的指令?」
「我們是聽上面的命令來的,來這裡是為了找一些研究資料,但是這個任務是直接下達到我們個人的,我們並不知道誰帶的頭。」秀信覺得自己有些頭皮發麻,面前的年輕人笑得很溫和,但是笑容里卻一點溫度都沒有,那黑色的眸子就像是在打量著一個死人。
不過人總是這樣,在徹底被斷絕任何希望之前,都會對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抱有一絲希望。秀信想活下去,所以他把自己能說的東西全部如倒豆一般全說了,說完之後還用希冀的目光看著神谷瞬,似乎想獲得他的寬恕。
神谷瞬覺得有些好笑,他很少親自拷問組織的小蝦米,所以沒見過組織成員求生欲這麼強的樣子。「我可以放了你,不過你要答應我幾件事情。」他沉吟了一會兒,把手上的匕首從秀信的脖頸處收回。
「第一,等下會死很多人,所以你負責把地洗乾淨,明白嗎?」
秀信忙不迭地點頭,「我洗地專業的!」他答得十分乾脆,臉上的笑容諂媚至極,看得神谷瞬都有些不適。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強忍著把眼前這男人打死的衝動繼續開口:「第二,幫我給組織里的人帶個消息,就說夜行者在這裡找到了宮野夫婦留下來的重要資料.......至於該怎麼跟他們說,你明白嗎?」
「我知道我知道,我會說我被你們打暈了僥倖沒死,在假裝昏迷的時候聽到了你們的對話,我還會說的儘可能的模稜兩可.......」秀信臉上充滿了睿智的光芒。
「那麼,我期待你的表演。」神谷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在那之前,你還是自斷一臂會比較好哦,不然回了組織,讓Gin那傢伙知道這件事的話,肯定會親自拷問你的。身上沒有點傷勢的話,你會沒命的。」
秀信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心裡發狠,直接拿出腰間的一顆手雷,塞在了最開始被打暈的瀨戶永忠身下,然後他死死地貼著對方的身體,然後拉響了拉環。
「真是有夠狠.......」神谷瞬眼中閃過一抹冷光,他不怕諂媚的舔狗,反而十分忌憚這種心腸夠狠的人。這種人野心無窮,而且意志力極為堅定。只要給他機會,他就會不斷地往上爬,一直到他死的那一天。
不過他也不擔心秀信可能會反噬,因為兩人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以這個傢伙的能力,一輩子都沒辦法觸碰到他的衣角的地步。
組織的選拔機制他基本上已經完全理解,像秀信這樣沒有酒名的外圍成員,是擺明了的炮灰。組織已經確認過他們沒有什麼能力,才會讓他們去做外圍成員。但凡有點水平的傢伙,比如Chianti和死在他槍下的Koren,都能混到一個酒名,那個叫Cider的蠢女人也能混到酒名,說明酒名不是什麼很稀奇的東西。
就這樣,秀信都混不到酒名,光靠狠和野心是不可能成功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