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的理由倒是讓神谷瞬挑不出什麼毛病，很多金盆洗手不乾的傢伙就是這個理由，但是這個理由套用在一個巨頭級勢力的掌舵人手上，就有點兒戲了。
「你這是在找死。」海洛伊絲乾脆利落地說道。她沒有說任何的客套話，很直白地說出了Z以後會遇到的事情。
神谷瞬也點了點頭，誰都可以洗手不干，但是一個勢力的大佬不行。大佬洗手不乾的唯一途徑是找好接班人然後再退到幕後，不過Z現在正值壯年，三十多歲的他至少還有十五年的巔峰期。現在他退下來，面對的不只是闖蕩這麼久積攢下來的那些仇怨，甚至還有自己小弟的刀子。
當年神谷瞬的導師斯托克就是把秘銀組織交到神谷瞬手上之後，才抽手退出的。雖然他退休不到一年就因為一次嚴重酗酒加浪逼飛行操作而墜機身亡，但那次死亡純屬是因為他太浪了，沒有什麼其他的問題。
他如果沒有找到神谷瞬作為接班人的話，可能他的死就不會那麼簡單了。
「我當然知道我在幹什麼，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協助。」Z從口袋裡摸出一根雪茄，象徵性地問了問神谷瞬要不要一起抽之後，直接用雪茄剪剪掉前端點燃，美美地吸了一口。紅龍絕不碰菸草，這件事不說人盡皆知，但Z和海洛伊絲肯定是知道的。
「協助？」神谷瞬挑了挑眉，「不會是什麼要我倆聯手幹掉你，然後把你的那些東西全吞掉的這種蠢計劃吧？」
「我倒是想，但是你不會答應啊。」Z笑眯眯地說道。他嘴上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笑起來雪茄一抖一抖的，像一隻正在揣摩什麼奸計的狐狸。
「夜行者的底子很好，你也年輕，發展個十年八年的話，打穿地下世界沒什麼問題。現在的你需要的不是隨便擴張，所以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讓你接管的打算，而且我也捨不得，畢竟是老子拼了半輩子賺來的家當。」
「所以你盯上了我？打算讓我吃掉你那部分人？」海洛伊絲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以前的秘網可以試試，現在的就算了，指不定誰吃掉誰呢。」秘網分裂之後，實力不可逆地受到影響，席澤爾那邊可以說是元氣大傷，海洛伊絲這邊雖然依靠個人影響力撈走了大部分精英，但是很大一部分外圍的關係網和情報線都斷了，也算得上是傷筋動骨了。
現在這種情況下，海洛伊絲不可能去吃掉Z那邊的業務。軍火販子不說別的，手底下的隊伍絕對能打，可能打不過有紅龍在的夜行者，但是毆打其他勢力還是沒什麼問題的。海洛伊絲這時候帶人上絕對是送人頭。
「近似，但是需要紅龍的協助。」Z輕輕一笑，「你們知道的嘛，我手底下有個傢伙不怎麼聽話的，所以我就想趁此機會把他和他手底下那幫傢伙弄死。」
「這件事辦完之後，我那邊剩下的也就和海洛伊絲這邊差不多，而且絕對忠誠。到時候就很有操作空間了。」
神谷瞬皺了皺眉，「你手底下的不聽話傢伙......沒什麼印象了，誰啊？」
Z的表情在這一刻僵硬了一下，他仔細地看了看神谷瞬，確認他沒有在開玩笑之後，伸手揉了揉太陽穴。「雷諾茲，之前你出道那會兒他不是找你麻煩然後差點被你宰了嗎？為那件事我們還打了一場。」
「哦.......好像有點印象，那傢伙你還沒處理掉？」神谷瞬對於這些事情有些記憶不太清晰。他記得的地下世界的人，大都是混出了名堂的。要麼就是Z這種能打的大佬，要麼就是海洛伊絲這種超級難搞的女人，像這種跟龍套一樣跑出來找麻煩然後被他按在地上亂殺的傢伙，他還真沒去記過。
出道那段時間找他麻煩的人多了去了，連席澤爾他都不鳥，區區一個雷諾茲算個屁。
當然，這是對神谷瞬而言。對地下世界的大部分人來說，雷諾茲都是他們仰望的存在。他是個很有能力但也很叛逆的傢伙，把Z手底下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然後頗有些恃才自傲的意味。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跟神谷瞬一樣，靠開礦和開石油發財，也掏不出那種來自未來的黑科技。一個管理人才對他們來說是很重要的，而對神谷瞬來說，反正怎麼做都賺錢，對管理者水平的要求其實沒有其他勢力那麼高。
「哪能隨便處理啊，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出去買東西都可以直接問這批軍火值幾桶石油的？」Z嘴角抽搐了一下，「總之我要處理他很麻煩，所以，乾脆趁這個機會幹掉他，然後......你們自己去商量怎麼分。」
神谷瞬搖了搖頭，他對這個事情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海洛伊絲明顯是心動了。
夜行者不缺戰力也不缺資源，對他們來說軍火買賣的利潤不算什麼，帶來的麻煩反而會比利潤更多。如果今天是海洛伊絲談退休計劃，那他肯定就答應了，但是Z的資源和手底下的勢力，對他來說都沒什麼吸引力。
「紅龍，我要你幫忙，條件你開。」海洛伊絲在心裡盤算了一會兒，立刻開口說道。那表情十分堅決，就跟馬上要去堵槍眼一樣。
「我開的話，我怕你付不起。」神谷瞬撇了撇嘴，「先談談你要做什麼，再說報酬的問題吧。」
海洛伊絲也不覺得奇怪，如果神谷瞬是那種會在這個時候獅子大開口的人，她也不會和他合作這麼久。她可能對神谷瞬的了解僅限於一些情報，但是接觸了這麼久，她也算是揣摩清了神谷瞬的某些性格。
神谷瞬是個很有傲骨的人，所以他不屑於在某些事情上占自己盟友的便宜。如果是敵人讓他隨便開條件，這傢伙可以直接獅子大開口讓別人傾家蕩產。但是換成和他熟悉一點的朋友或者盟友，他絕對是出多少力就拿多少錢。
反正這是個在某種時候很彆扭的傢伙，不過海洛伊絲捫心自問，還是挺喜歡這個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