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輪椅上的籏本豪藏氣得直咳嗽,這可把毛利蘭嚇壞了,要是老爺子咳得太厲害把縫好的傷口扯裂了怎麼辦?
看到籏本豪藏醒來,籏本家的假惺惺四人組又衝上前去,把老爺子圍得密不透風。籏本麻里子更是狗腿十足,直接把小蘭從身後推輪椅的位置擠開。
只有真正關心老爺子的籏本夏江等人沒有上前,他們知道老爺子才剛醒過來,要保持空氣暢通,現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吵如麻雀,會讓籏本豪藏感到心煩。
笹島律生怕籏本豪藏繼續生氣,他立馬上前撥開人群,幫忙教育道:「豪藏先生剛剛醒來你們就別這麼吵了,稍微往後退一點,如果不想挨罵的話。」
籏本豪藏滿意地看了一眼這位年輕人,先前自己還挺不順眼把頭髮染白看起來不像好人的鬼澤崇,現在看來就這孩子最靠譜。
他嘆了口氣暗自傷神,如果自己的子女能像鬼澤崇這麼靠譜,他也不需要操這麼多心,到頭來在晚年還遭罪,提前體會一把鬼門關前溜達一圈的滋味。
籏本豪藏坐在輪椅上挺直腰杆,犀利的眼神掃視一周後才緩緩道:「哼,想必你們也已經聽到風聲了,我的確準備到東京後就宣布退位,把籏本集團和籏本家的一切全權交給夏江來管理!」
聽到這句話,籏本麻里子立馬急得原地跺腳,她扯著嗓門毫無名門長女的禮節,喊道:「爸爸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們啊!夏江這孩子她懂什麼…」
一道視線定格在籏本麻里子的身上,她不由一怔,側頭便看到鬼澤崇陰冷的表情,嚇得她把剩下的話直接咽回肚子裡。
笹島律在工藤等人投來目光前就快速轉換表情,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道:「麻里子女士你別著急,大家不妨聽聽看豪藏先生把財產交給夏江小姐管理的理由吧。」
籏本豪藏不滿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輕哼道:「我要是把財產交給你們這幾個敗家子管理,等我死了,怕不是連立墓碑的錢都被你們揮霍光了!」
「爺爺你說什麼呢,我和龍男一定…」
籏本秋江話還沒說完,老爺子就不耐煩地打斷道:「交給你們?一個只知道買奢侈品享受物質生活,另一個腦子裡一包草音樂也沒有玩明白,把籏本集團交到你們手上是真當我老眼昏花嗎?笑話!」
被貶得一無是處的兩人瞬間就閉了麥,他們雖然壞點子都很多,但還是沒有膽量反駁這位暴躁的爺爺,只好低垂著頭不說話了。
籏本豪藏沒有繼續在這話題上逗留,他看向籏本武沉默許久後才說道:「小武,我是很看好你的,也清楚你打從心底喜歡夏江。先前說得那一番話,就是想看你這孩子會不會辜負她。」
「我並沒有要原諒爺爺你的意思,但是…」已經把一切都解釋清楚的籏本武,伸手緊緊握住夏江的手,認真道:「我喜歡夏江這件事情,是百分百認真的,我想要給她幸福。」
戀愛的酸臭味,不,這應該是婚姻夫婦的撒糖環節吧。
笹島律眯起半月眼,視線飄向一旁。某兩位純情未成年居然聽到這種話就臉紅成猴子屁股,他不由搖頭,這段位真的差勁啊。
「你父親的死我感到很遺憾,當年的真相我本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但現在的你有辨別是非的能力。」
籏本豪藏從懷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封信,能看出來這封信頗有年代,紙張都有些泛黃,他說道:「小武啊,看看你父親留給你的信件吧。」
籏本武雙手接過,在打開信件後確定這就是父親的筆跡。而在看到信件上的內容後,他瞪大眼眸不敢置信。
[小武,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父親應該已經在另一個世界紮根許久了。我的死亡與豪藏沒有任何的關係,他是唯一願意在最後充當惡人幫我一把的人。接下來我闡述的內容,希望你看過後就忘記吧。]
[在我還是血氣方剛的少年時期,曾進入過一個組織,那是被黑色包裹的組織。我本以為是普通的黑道,卻沒想到他們真的殘害人的性命,我害怕便逃跑了。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過起隱姓埋名的身後,直到遇到你的母親,我重新振作起來開始創業,卻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
[我知道我是跑不掉的,所以只想保全我的家庭。讓你的母親更改回自己的姓氏,甚至消磨掉與我在一起的痕跡,這些都是豪藏幫我的。讓你改成中原武也是我替你想的新名字…所以不要再恨籏本一家,也不要去追查那個組織,好好生活吧,替我照顧好你母親。]
「怎麼…會這樣……」
籏本武不敢置信,他這時候才想起來,在父親自殺過世後他和母親短暫搬去了高級公寓裡居住。他應該早就想明白的,破產的父親怎麼可能還有錢購置高級公寓,這恐怕是籏本豪藏的手筆。
籏本豪藏心情沉重道:「小武啊,聽永夫的話吧。好好生活,不要去追查那個龐大的組織了,那不是我們這類普通人能抵抗的。」
龐大的組織?
笹島律身子不由一顫,他蹙眉道:「能把信件給我看一下嗎?」
接過信件,笹島律快速瀏覽完整封信後,便明白財城永夫真正死亡的原因——他應該是組織的基層人員,由於背叛組織被組織追殺,最終選擇自殺保住自己的家人。
真沒想到偶然一次登船竟然還查詢到組織的痕跡,不過財城永夫只是基層人員,在死亡後組織也不會花費精力去搜查他身邊的人。
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組織早就已經忘記基層里曾有一名叫財城永夫的叛逃者。
「所以小武父親的死和爺爺你沒有關係?」籏本夏江很快就捕獲到重要的信息,要知道這件事情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的心裡,總覺得自己是有愧於小武的。
籏本豪藏點點頭,惋惜道:「永夫是我的學生,也是我難得尋覓到的摯友,我怎麼可能會做出傷害他的事情…可惜啊,他還是那麼年輕便走了。」
他抬眸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籏本一家,說道:「我把籏本集團交給夏江,就是為了讓你們所有人都能分配到。你們這幾個掉進錢眼子裡的傢伙捫心自問,如果得到財產還會合理分配嗎?」
這句話一出,籏本麻里子等人都羞愧地低下頭,他們都很自私,特別是在金錢這一方面。如果拿到財產的話,絕對是獨吞的。
「鈴木啊,推我回房休息吧,至於祥二那個不孝子…哼!讓他去牢里好好呆著,不需任何律師團幫他打官司!」
「是,老爺!」
籏本一郎不斷眨巴著眼睛看向爺爺遠去的背影,他緊咬下嘴唇還是沒有勇氣道歉,生怕爺爺會不顧自己的感受再呵斥一頓,也怕爺爺不願意資助他出國留學深造藝術。
笹島律有些看不下去,他抬起腳毫不客氣往一郎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毫無防備的籏本一郎直接撲在了地攤上摔出一個標準的狗吃屎。
「???」
籏本一郎捂著屁股還準備說點什麼,笹島律就先發制人道:「你還在這裡婆婆媽媽什麼啊?是男子漢就快點去,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
籏本一郎從地上爬起來,目光也變得堅定起來,他朝著鬼澤鞠躬後就匆匆跑向豪藏離去的方向。
笹島律雙手插在兜內朝旁看去,果然某位好奇心十足的偵探先生在思考呢,用腳指頭都能想明白,他很在意信件里提到的「龐大的組織」。
他走上前去拍了下工藤的肩膀,說道:「回去休息吧,工藤。」
「哎?啊,好的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