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能力進入警視廳在警車上安炸彈的,要麼是警視廳內鬼,要麼是組織里的能人。
至於什麼森谷帝二、什麼炸死松田陣平的爆炸犯,想都不用想。
他們要真有這能力,一個會去挑釁工藤新一,另一個會玩什麼死亡訊息挑釁警方?
正因為他們能力不足,才只能一邊用小伎倆挑釁,爭取時間,一邊掩飾自己真正的目標,不然早就連著警視廳一口氣全炸完了。
真要是那種亂炸一次,炸完就消失的,反而不好破案。
這種有目的、有「想法」的犯人,純粹是自作聰明。
所以,不用想的,有能力潛入警視廳把炸彈裝警車上的,只可能是組織的人。
警視廳內鬼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胆放警車上,只有組織里無法無天的犯罪分子才會視國家機關為無物。
畢竟柯南世界這種大型犯罪組織就這麼多,動物園只對怪盜基德感興趣,才沒那麼無聊炸警視廳。
想通了這一點,古雅人借著對劇情的了解,基本可以推斷出一二了。
劇情不能全信,但用來輔助,尋找思路還是很不錯的。
比如說,無人機+爆炸+柯南受傷,基本可以讓古雅人鎖定這個是森谷帝二做的。
米花公園+爆炸+摩天輪,雖然和劇情有所差別,但大概率是炸死萩原研二、松田陣平的那個爆炸犯。
要說,這幾個警察也離譜。
警視廳警察學校初任科鬼冢教場,由鬼冢八藏教導的那個班級,簡直有毒。
學員降谷零,即安室透,代號波本,臥底。如果不是搭上毛利小五郎的線,與主角團關係不錯,大概率會被陰死,好幾次都差點被組織抓到馬腳。
學員伊達航,高木的前輩,把警察手冊留給了高木,殉職。
學員諸伏景光,長野縣警部諸伏高明的弟弟,代號蘇格蘭威士忌,臥底,殉職。
學員萩原研二,警備部警備第一課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殉職。
學員松田陣平,由爆炸物處理班轉入刑事部搜查一課,殉職。
這麼一看,除了安室透,幾乎全員殉職,連教官鬼冢八藏都差點被吊死,留下安室透還活著簡直像是特意留個守墓人一樣。
古雅人倒是沒進過警察學校,正兒八經東大畢業,職業組出身,但是在警備部和安室透是同事,那會安室透還叫降谷零,早先的部下風見裕也又去做了安室透的部下。
所以連帶著古雅人也和這個鬼冢班扯上了關係,裡面的人不管親疏遠近,真的都還認識,也是見了鬼了。
搞不好他現在意外頻出,就是那時候被鬼冢班上了個「殉職BUFF」。
「所以,森谷帝二、爆炸犯,還有貝爾摩德安排的人物?」
「這個人,貝爾摩德本來是準備用來『嚇』警視廳一下的,好讓她運作,讓我插手爆炸案和東洋火藥庫失竊案。」
「但從結果看,這個棄子明顯比貝爾摩德預料的更早失控。」
「他未必認識我,但肯定從貝爾摩德那裡聽說了一些細枝末節的計劃,所以認定我是警視廳內受重視的人物,懷著報復組織的心態,想把事態擴大,於是決定把警車上的我和目暮、高木都炸死。」
「這樣就算動搖不了組織的根基,暴怒的警視廳順藤摸瓜也會抓到組織的蛛絲馬跡,至少組織這次的計劃大概率是實現不了的。」
要說古雅人的頭腦其實也不差,比起天花板工藤優作,差距明顯,但要是對比白鳥這隻「傻鳥」,古雅人還是有信心吊打他的。
不擅長推理,因為推理涉及的知識儲備太龐大,如果只在情報分析和布局領域,古雅人大概相當於經歷過社會毒打的後期柯南,與赤井秀一在伯仲之間,如果繼承了前身的經驗,說不定還能穩勝一籌。
五維基礎智力大概在92、93,情報能力基本封頂99.
古雅人發現貝爾摩德的棄子後,立刻就將他的心理活動摸了個七七八八,也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陰」了。
主要是貝爾摩德太過自信,結合過去的表現,讓古雅人過於「信任」她對手下的掌控力度,完全沒考慮到棄子失控的情況。
清楚了這些,就有了大概的思路,接下來涉及到發揮情報作用的地方,就是古雅人的領域了。
好不容易挨過了半天,古雅人終於等來了短訊。
【請你喝咖啡呀——Vermouth】
一模一樣的短訊,分秒不差的時間。
讓古雅人生出恍若隔世的感覺,他有種荒謬的錯覺,自己在玩一個劇情向遊戲,到了固定的「劇情點」一定會觸發某種劇情一樣。
(就算是玩遊戲,打不過去讀檔重玩,和正在過關途中斷電了,被迫讀檔重玩,絕對是天差地別的體驗。)
(謹慎、細緻、周密、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古雅人默念一大堆與慎重有關的詞彙。
(絕對、絕對、絕對不要把性命託付於信任別人的能力上!我不想再體驗一次「斷電重玩」了!)
古雅人暗暗發誓。
這種斷電讀檔的痛苦,就像是沒保存再重新碼一遍寫過的更新,滿滿的既視感簡直想乾脆刪掉重寫算了。
故意等了兩分鐘。
【時間、地點。——Srpion】
【咦?你今天居然這麼好說話?——Vermouth】
貝爾摩德秒回。
【有事。——Srpion】
【不會是找個藉口想見我吧?別擔心,我最近可是一直有空在日本呦。——Vermouth】
貝爾摩德笑盈盈地趴在床上,手指噼里啪啦按著屏幕,又一次作死調戲天蠍宮。
反正她覺得,調戲天蠍宮比調戲琴酒有意思多了。
(啊啦,這個男人說不定才是組織里藏得最深的呢,連我都看不清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貝爾摩德指尖搭在光滑的臉頰上,單手慵懶地發著信息。
【等我一個小時,我畫個美美的妝——Vermouth】
【沒空,你手下出問題了。只等你十五分鐘,不來我替你解決。——Srpion】
貝爾摩德猛地從床上坐起來,連絲綢睡衣滑落肩頭,露出大片雪白都顧不上了。
神色嚴肅不少,她知道天蠍宮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
相反,在貝爾摩德印象中,這個男人比琴酒更危險,如同毒蠍一般,趁你露出破綻的那刻,就狠狠地蟄上致命一擊,然後遠遠退開,等毒液滲透全身,默默注視你在哀嚎中痛苦死去。
直接撥通了電話。
貝爾摩德開門見山道:「是誰?情報源可靠嗎?」
古雅人並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你從美國到日本的消息多少人知道?」
貝爾摩德皺了皺眉,遲疑片刻,才道:「有我故意放出的消息,FBI那幫人應該都能查到。不過我回日本是秘密進行的,具體時間他們並不知道,現在沒人知道我在日本。」
古雅人注意到貝爾摩德用了一個「回」字,但這也不能說明組織的大本營就在日本,可至少日本是很重要的地方。
於是,古雅人想試探一下貝爾摩德回來的目的。
「FBI也不是傻子,遲早會知道你放的煙幕彈。」
「沒關係,我只要爭取到這點時間就行了。」
「你整天不做掩飾地在我周圍晃來晃去,這樣還不怕暴露?」
貝爾摩德沒好氣道:「你放心,我有易容的,美國那邊有替身,這邊我也有安排的,就算最後查到你身上,也只會以為是我放的又一顆煙幕彈。」
古雅人福至心靈,脫口道:「吞口重彥?」
「咦?你知道?也對,這份情報還是你給琴酒的,大概率最後是由皮斯科接手,老傢伙現在不中用了,但好歹這方面還是比較熟絡的。我給他牽個線,這樣FBI查過來,也只會指向吞口重彥,不會牽扯到你身上的。」
「太頻繁的出現在那些人視線中,總會引起懷疑的。」
「嘖嘖,果然還是和你合作放心,就這么小心,波本都不如你。」
古雅人平靜道:「適當的懷疑不是壞事,那些人又不需要證據。有你幫襯,我反而能更快擺脫嫌疑。」
貝爾摩德接口道:「說不定你還能受到他們賞識,藉此打入FBI內部呢」
「開個玩笑,好了,說正事吧。我的部下出什麼問題了。」
「組織棄子。」
古雅人只說了一句,貝爾摩德就懂了。
貝爾摩德臉色有些難看,咬牙切齒道:「算我欠你個人情,消息可靠嗎?」
「嗯。」
「他想做什麼?」
「算計我,讓組織被警視廳關注,順便可能也存了讓你肉痛一下的心思。」
「蛤?!」貝爾摩德氣笑了,「有勇氣,敢算計你?」
「怎麼處理。」
「隨你!」
貝爾摩德薄怒之下,直接丟給古雅人。
沒控制好手下算是個不大不小的失誤,最多讓貝爾摩德在組織里丟個臉,但如果失控的棄子,真的給組織造成損失了,別說其他的,只要讓天蠍宮的身份出現危機,那麼就算是貝爾摩德也要被那位先生問責。
這說明貝爾摩德眼光不行、手段不行,竟然讓棄子破壞了組織重要計劃。
嚴重的話,也許還會讓組織對貝爾摩德的忠心產生懷疑,因為誰都不會相信千面魔女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
即便以那位先生對她的寵愛,犯下這樣的錯,也會被召回身邊。
所以,貝爾摩德才會直言,承天蠍宮的人情,不用顧忌她的臉面,隨便天蠍宮處理。
「放著,讓他來。」
「什麼?」貝爾摩德懷疑她聽錯了,「天蠍宮,你不要亂來。」
貝爾摩德覺得自己夠瘋了,沒想到天蠍宮更瘋,她嚴肅道:「我雖然把他當棄子了,但是他手上還是有我準備的一些東西的。你不要太……」
「我知道。」
「蛤?」
「同樣的錯誤我不會犯第二次。」
「什麼意思?」
「就這樣,你讓他再誇張一些,最好讓他以為我是非常重要的人物。你猜,他會不會不顧一切的幹掉我?」
貝爾摩德聽出天蠍宮語氣中藏著的興奮和笑意,不由得身軀一寒,攏了攏輕薄的絲綢睡衣。
「別玩火自焚了,天蠍宮……你到底想做什麼?」
「呵呵,你猜。」
貝爾摩德一噎,頭一次被這種秘密主義憋氣,以前都是她讓別人受氣的。
於是,生氣的貝爾摩德女士,掛掉了電話。
古雅人沉默著思考片刻,露出笑容。
(都猜吧,互相猜疑起來,攪混了水,我才好渾水摸魚。)
(第一步,先拿柯南刺激一下貝爾摩德看看。)
(這次是個好機會。唯有讓貝爾摩德沉默,接下來才能瞞過琴酒。)
古雅人抬頭望了望陰沉沉的天空,風雨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