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不可能二十年都一直盯著島田太太,只有可能是最近才關注到她的。」
「還記得島田太太說過的嗎?」
「她說,自從我們聯繫上她以後,這種跟蹤、監視就出現了。」
佐藤、長叔等人露出驚訝的神色。
佐藤最沉不住氣,著急問道:「你是說,警視廳有內鬼?通知了兇手?這怎麼可能!!」
古雅人很想告訴她,多新鮮吶,內鬼二五仔不就是柯南世界的特產嘛!
但是一看連長叔都不敢置信的樣子,他頓時明白自己理解錯他們的意思了。
警視廳的高層與政客間的博弈交易,這不新鮮,連底層民眾談起腐敗吏治都能說個頭頭是道。
他們這些一線刑警,有時候辛辛苦苦破案,查到某個大人物身上,不僅沒有功勞苦勞,還要背鍋,被降職、發配。
其中的內幕,他們又怎麼會不了解呢?
情報泄露無非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出於各種考慮,他們也只能三緘其口。
可是,滅門案不一樣。
這是舉國關注的大案,甚至一度被列為世界懸案。
二十年的時間,不僅沒有磨滅案子,反而讓它越發充滿神秘色彩。
任何一點線索的披露都能讓警視廳和關注這個案子的民眾感到無比振奮,甚至每一次新的發現報導出來都能引起社會熱議!
這樣一個大案、要案,如果警視廳內部都有人將情報出賣給兇手——
豈不是說,警視廳在二十年前就很清楚兇手是誰?!
那麼,延續了二十年的追查不是像一場鬧劇一樣?!
無數人為之付出的努力豈不是成了笑話?
真要是這樣,恐怕是震驚全世界的驚天大醜聞吧!!
甚至於——警視廳的存在都有可能被動搖!!!
為兇手遮掩二十年、欺騙全世界的警視廳究竟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只是這麼一想,佐藤等人就全身發冷,骨子都在顫抖。
他們感到一種信仰崩塌的感覺。
仿佛胸口的櫻花警徽在凋零,花瓣落於泥濘中,被碾碎、玷污,和於污穢中,成了一團不堪入目的東西。
「小古!慎言!」
長叔臉色都變了,當著眾人的面都顧不得說敬稱了:「這樣嚴厲的指控可不是隨便亂說的!」
古雅人也明白過來他們誤解了什麼,失笑道:「你們太緊張了,我不是說警視廳有人知道兇手,也不是說這次盯上島田太太的就是兇手。」
「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假設——假設島田太太被盯上是因為我們聯繫上了她——因為此前沒確認島田太太身份的時候,即便警視廳有目擊情報,也不知道這個目擊者到底是誰。」
「而此前這位盯梢的『老鼠』也沒有鑽到島田太太附近,這說明警視廳也好、我們也好、島田太太也好、與兇手有關聯的這些『老鼠們』也好,都沒人知道兇手的真面目。」
「所以,當我們發現島田太太這麼一個重要的線索以後,老鼠們慌了,勾結了警視廳內部的一些人,獲得了島田太太的信息,這才盯上了老人家。」
「以他們克制的作風,不敢真正傷害島田太太的做法來看,這絕對不是兇手或者兇手背後直接關聯的人。」
「那麼,什麼人與兇手有關、能透過警視廳、還害怕被兇手牽連呢?」
古雅人一連提出三個特徵。
長叔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年紀大了腦子依然比大多數刑警們快。
「白峰會!!!」
「是白峰會!!!」長叔興奮道,「很有可能他們當年被無意中牽連進去,與兇手產生了關聯,他們害怕被查出這麼一層關係,又害怕查出來洗不乾淨自己。」
「所以他們先是暗示小古你,又買通一些蛀蟲,想要借著我們的手找到兇手,先一步幹掉他,徹底撇清自己!」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盯梢島田太太的人一定就是白峰會的!也只有他們害怕島田太太真的掌握了什麼線索,想要幹掉她,卻又不敢貿然下死手暴露自己!」
長叔興奮地原地轉圈,思路一下子就順了:「他們找到島田太太的時間絕對不會比我們早,畢竟是靠著情報泄露才得知這一消息的,所以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不多。」
「這樣一來,能夠全天監視、跟蹤島田太太的話,這樣的人一定就住在附近!或者說在附近有他們的居住點!」
在場的刑警們這下都聽懂了。
各個興奮得嗷嗷叫。
「長叔,太牛批了!」
「您老人家寶刀不老啊!」
「真是老母牛上飛機,牛批起飛啊!!」
「那還等什麼!滅門啊兄弟們!破了就大發了啊!!趕緊抓人去啊!!!」
正當一眾刑警老粗嗷嗷叫就要衝出去的時候。
佐藤冷靜地一腳一個,把他們通通踹倒。
砰、砰、砰!
各個串葫蘆似的滾一地。
壯漢們齜牙咧嘴,就要憤怒爬起來噴口水,一看是佐藤警官。
好吧,沒事了。
踹得好!
女神踩我!
「嘿嘿,佐藤警官,你踹我們幹嘛?是我們哪裡做的不對嗎?」
仿佛被海鹽磨過臉的普丑粗漢湊上來,腆著臉傻笑。
佐藤沒好氣道:「跑跑跑,你們知道調查什麼嗎?」
大叔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母雞啊!
「哼,提出這個假設的是雅人,他肯定早就想清楚了,不比你們清楚?調查方向都搞不清,還去抓什麼人?難道我們查案破案是為了功勞嗎?!」
「是是是,佐藤警官你說得對!」
「是我們錯了,我們太狹隘,就想著功勞了。」
「對對對!我們一定好好聽古警部的!」
一眾大叔低頭聽訓,明面上低眉順眼,暗地裡犬牙參差。
瑪德,小白臉有你的!找機會恁死你!
古雅人笑呵呵地抱臂看著這幫人耍寶,別說,還真挺解壓的。
「好了,其實大家也沒說錯,重點就是周圍的居住點,但是我們不要去調查誰跟蹤了島田太太。」
「而是要去調查二十年前的目擊情報。」
「也就是說,我們要假裝不知道島田太太是目擊者,問一問這附近的人,有沒有人知道二十年前有人回家撞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