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如此如此
「死者名為周藤豪貴,34歲,IT公司的創始人,同時也是眼前這間豪宅的主人。」
一位身材壯碩,下巴上蓄著鬍子的警察此時正半蹲在地上,觀察著車庫的情況。
「失火爆炸的原因是因為香菸的火星引爆了車庫中的汽油。車庫中有幾個汽油桶正好倒在了地上,裡面的汽油撒了一地,接著遇火產生了爆炸。」
「那枚燒焦的菸頭我們剛才也找見了。目前來看,這只是一場不幸發生的意外。」這位老警察下了最終的結論。
此次來到案發地點的警察並非陸仁熟悉的目暮警部,而是專門負責處理火災的弓長警部。
這位倒也勉強能算作柯南常駐劇情人物。陸仁依稀記得,此人好像還是毛利小五郎任職期間的上司,還被毛利小五郎起了一個火災老爹的稱號。
只是他們之前一直沒打過照面。
相比起他來,柯南和這位弓長警部的關係看起來還不錯。
見面便互相打了個招呼,後者也毫不排斥柯南在案發現場亂逛的行為。
人看著倒是還不錯,只是這個推理實在是有點站不住腳。
「銀林小姐,周藤先生這兩天是否身體不適,有感冒發燒的症狀?」陸仁問道。
「沒有。他身體好的很。」銀林搖了搖頭,她眼角含淚,似乎還是接受不了眼前的這一幕。
「那就怪了。汽油的味道我記得應該很明顯才對。既然他沒生病,嗅覺正常,為什麼會直接叼著煙下車?弓長警部,你不覺得周藤社長的行為有點太過莽撞和不合情理。」
面對質疑,弓長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你是?」
「他是陸仁,這是他的名片。」不等陸仁開口,北島先一步把名片遞給了弓長警部。
「是你。」
後者臉色瞬變,回想起此獠之前的種種行徑,他收下名片,表情嚴肅道:「要這麼說的話,是有些不合常理。」
「沒錯,我也這樣覺得!」
出聲之人並不是柯南,而是先前還傷心欲絕的銀林惠奈。
哦?
這就有意思了。
這算什麼,殺人兇手自投羅網,主動認罪?
這到底是她有所依仗,自信自己所作所為不會被人識破。
還是說這件事確實和她沒有關係?
或許他們這對未婚夫妻的關係確實不和,只是礙於這麼多外人在,她不好讓他人看了笑話,所以哪怕心裡樂開了花,也要強裝悲痛。
「豪貴他,明明已經為我戒菸了!他怎麼可能叼著煙進車庫!」
「夫人您是?」
一位在場的賓客此時站了出來,對弓長解釋了銀林的身份。
「原來如此。」見只是死者未婚妻,不是什麼得罪不起的麻煩人物,弓長略微緊張的心情瞬間平復了下去,他冷靜地回道,「雖然夫人您這麼說,但死者貌似並沒有戒菸的跡象。」
「車子內的菸灰缸內有很多菸頭,他隨身攜帶的包內也有一包未開封的香菸。」
「什麼?他難道又在騙我?明明之前還在電話中和他說過,讓他今天絕對不要抽菸的。」
「之前,大概是什麼時候?」
「一小時之前。」另一位路人女賓客站了出來,「最初是我接的電話,惠奈確實專門叮囑過他千萬不要抽菸,不然就解除婚約。→」
不讓抽菸,卻偏偏叼著煙進車庫。這大概是因為逆反心理作祟,所以最終導致了這起意外事故發生。
弓長警部很想這麼說,只是考慮到某人的存在,他思索片刻,最終把目光放在了陸仁身上,「陸仁先生,你怎麼看?」
我怎麼看?
我只想知道那個香菸究竟是什麼牌子的。
剛才的火勢那麼大,這個菸頭居然都沒被徹底燒成灰灰。
怕不是又是一件柯學造物。
「弓長警部,你怎麼看?」
陸仁又把問題給拋了回去。
「我還是覺得這是一起意外。」弓長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決定堅持自己的看法,他指了指這輛已經變成黑炭的老爺車。
「這輛車車窗全部都關著,所以死者把車開進車庫的時候,並沒有聞到汽油的味道。等他打開車門聞到汽油味時,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嗯。」
陸仁點了點頭,接著他又指著屍體旁邊的公文包,「你們有沒有動過那個皮包的位置?」
鑑識科的幾名警察連連搖頭。
「按照弓長警部你的說法,死者是打開車門的一瞬間就發生了意外。那這個皮包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不是繼續放在車內?」
「爆炸所發生的一瞬間,死者從車內衝出來倒是還能理解,但他衝出來的同時手裡還拿著一個這麼礙事的皮包。這是否有些不好解釋?」
弓長回道:「也有可能不是他自己拿出來的,而是爆炸所產生的的衝擊波,把這個皮包從車內給震了出來。」
「然後還正好震到了死者的附近。好吧,這一點暫且不論。皮包里那盒未拆封的香菸,你們不覺得有些奇怪?」
「既然死者把這個皮包從車上拿了下來。那就說明他接下來是要帶著這個皮包進別墅的。」
「嗯。沒錯。」
「既然如此,那他為什麼要在包里放一包香菸?之前銀林小姐也在電話中明確說過了,如果再發現他抽菸,就直接解除婚約關係。他帶著裝有香菸的皮包去別墅,就不怕被發現麼?」
「一個明確說自己已經戒菸的人,隨身還攜帶一包香菸,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這……好像也是。有沒有可能是他一時疏忽給忘記了?」
「柯南他們曾和我說過,之前他們曾在路上偶遇到周藤先生,那會的周藤先生嘴裡還沒叼著煙。接著不過一二分鐘的時間,他們就聽到山頂的爆炸聲。」
「什麼?這是真的麼?」弓長警部向柯南他們求證。
幾人俱是點頭。
「再加上菸頭基本沒變的長度。那就能說明周藤先生很有可能是進了車庫之後才點燃的香菸。一個答應戒菸的人,平時忍不住抽菸也就算了。可他在這一刻選擇抽菸,是覺得別人聞不出他身上的煙味麼?」
陸仁隨便點了一個路人妹子,「你們既然每周都來這開宴會,那有沒有在他身上聞到過明顯的煙味?」
「沒有。我們真的以為他已經戒菸了。」
其他賓客也連連點頭。
「既然他平時尚且如此,今天怎麼會這麼莽撞。要知道他今天可是要當著大家的面,正式宣布他和銀林訂婚時間的。」
「可能是因為緊張吧。」弓長回道。
「好吧,那煙盒呢?包里是一包未拆封的香菸。那地上掉的這根香菸,自然是從其他煙盒裡抽出來的。你們可有找到那個煙盒?」
鑑識科的警察繼續搖頭。
「可能是,他把香菸別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那不可能。我們之前攔車的時候,他耳朵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有可能是因為豪貴他把煙盒直接扔到了外面。」銀林惠奈出聲道:「他以前就有這樣的習慣。把空煙盒揉成一團,從窗戶外面扔出去。」
「很有可能!」弓長警部對這一說法十分贊同。
陸仁暗嘆一聲,心想還是交道打的少了。這要換做目暮警官,在他提出第一個質疑的時候,就會跟著他的思路繼續往下走。
而不是像弓長警部現在這樣,處處找理由來反駁他。
完全沒有一個合格工具人的自覺。
見事已至此,雖然有些僵硬,陸仁還是決定強行把自己的觀點給拋出來。
「弓長警部,你有沒有考慮過,這個菸頭其實是其他人丟下的。目的就是為了誤導警方,讓你們把此次的事件定性成意外。」
「這不可能啊。」
陸仁的意思不就是說這其實是一起精心預謀的殺人事件。
那要這樣,他們豈不是都成嫌疑人了?
站在庭院中的眾多賓客瞬間就無法再繼續保持沉默,連連喊冤道:「我們之前真的以為豪貴他戒菸了!既然這樣,那我們為什麼要在一個不抽菸的人身邊放一根香菸?」
「而且之前宴會的時候你也在場,我們根本就沒有出去過!」
對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陸仁這下倒是明白,為什麼先前銀林惠奈會突然跳出來,說自己的未婚夫早已戒菸了。
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
只要立住自己不知道他還在抽菸的人設,那就算有人懷疑香菸是其他人放進車庫的,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可越是如此,其實越加重了她自己的嫌疑。
「周藤先生大概戒菸多長時間了?」
「一個多月快兩個月吧。」
果然,這麼久的時間,要說瞞過其他不常來往的人,倒是沒什麼問題。
可想瞞過銀林這個枕邊人,那怎麼想也不太可能。
別說枕邊人,身邊親近的人都不太可能瞞得過。
陸仁對此深有體會。
其實當初在撿到小哀後,陸仁就沒當著小哀的面抽過煙。
可就算如此,他也依舊被後者瞧出了端倪,並督促著他戒菸。
現在的話,就基本可以確定殺人兇手就是銀林惠奈。
至於殺人手法,弓長警部說對了一部分。
火焰引爆了車庫裡傾倒的汽油。
倒下的汽油桶好說。
火焰是從哪裡來的?
如果這裡有什麼明顯的引火裝置,不可能瞞得過鑑識科警員的檢查。
可偏偏沒有。
燒焦的屍體、損壞的老爺車、屍體旁邊的公文包、傾倒的汽油桶。
整個車庫也就這麼四樣事物。
周藤身上甚至沒有打火機,如果他真要抽菸的話,還得藉助車上的點菸器。
而且案發當時別墅內也確實沒人出去。
唯一沒有不在場證明的,也就只有趴在他腳邊的這隻金毛。
可是,訓練狗狗點燃車庫?
這著實有點太荒謬了……
對於火焰的恐懼是動物的本能。
而且一隻狗要怎麼做到點燃整個車庫,自己還完全不受傷的?
由於萬戒的存在,在火勢得到控制後,這隻金毛很快就撲倒了他的身上。
陸仁自然也就順勢檢查了一番。
它身上根本沒有燒焦的皮毛。這就是一隻普通的金毛。
排除訓狗縱火的可能。陸仁接下來最懷疑也最有可能的,就是銀林惠奈對這輛老爺車動了手腳。
比如往車門閉合處抹上易燃物質的粉末,讓其開門閉門時,就能自己產生火花。
陸仁童年時的一種玩具,圓球打火石的原理就是如此。
這麼做的風險在於不可控。
因為兇手根本無法預測周藤會開幾次車門。
塗抹的化學粉末少了,等到了車庫說不定就用光了,無法再點火。
塗抹的多了,火花太大,則很容易被周藤事先發現。而且這種性質的化學物質,真的燃燒起來味道也會比較重。
總不可能真的就是賭運氣吧?
「仁哥。」
在陸仁思考之際,小哀突然走到了他的身邊,仰頭看著今天人模……西裝筆挺的陸仁。
「小哀,怎麼了?你是不是餓了?我車裡有吃的,我現在去給你拿。」
「不是。」灰原緩緩搖了搖頭,「我剛才從那群人那聽到一個消息。那個裝汽油的塑料桶,上上周、上周也曾倒在地上。」
「誰說的?那些賓客?他們怎麼知道這件事,難不成每次都是一到聚會,車庫裡的汽油桶就準時倒地?」
「嗯。死者還就此事和他的未婚妻吵了好幾次,並且讓她處理掉這隻金毛。」
灰原蹲下身子,似乎也想和陸仁一樣怒搓狗頭,只是剛一伸出手,她就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很快又縮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汽油桶是這隻狗碰倒的?」
「嗯。」
連續三次,每周都來。
合著這位銀林小姐,真的就是在碰運氣啊……
殺人手法要不要這麼樸實無華。
我就賭你這次運氣好不好。
我反正可以失誤無數次,但只要成功一次,你就得去閻王那報導。
可現在的問題是,就算知道了這一點,他也拿銀林這位殺人兇手沒什麼辦法。
因為沒有決定性的證據證明人一定是她殺害的。
案發當時她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
汽油桶也是金毛碰倒的。
狗又不會說話,也無法作證它是被自己主人指使的。
至於點火的手段。
如果真是採用了某些引燃的化學物質,剛才那一場大火,也全都該燒沒了。
就算還有剩餘。
也沒有證據能證明這些化學物質一定和銀林有關。
「仁哥?」
「我剛才在想事情。你給的情報很關鍵,真是多謝你了。」說著,陸仁就習慣性的把手伸向灰原頭頂。
結果後者,她避開了……
「小哀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麼?」
「不是,我是身上有靜電,怕電著仁哥你。」
「靜電?這個簡單。你接觸金屬物品之前,可以先把手放在牆壁或者地面上,這樣能有效消除靜電。」
「嗯嗯。」
陸仁看了下灰原的穿著,發現她外面穿著一個粉色的毛絨外套,裡面還穿著一件羊毛衫。
加上現在又是秋天,天氣乾燥,正是靜電最多的時候。尤其是灰原這個穿著,簡直就是人形自走發電機。
等等,靜電?
電……
一路火花帶閃電。靜電好像也能點火……
再結合之前在車庫裡聞到的刺鼻氣味。
陸仁一開始還以為那是人被燒焦之後所產生的焦臭味,現在想來,那好像也可能是羊毛製品被燒焦後所產生的氣味。
「小哀,你們在路上遇見周藤豪貴的時候,他身上是不是也穿著一件羊毛衫?」
「嗯。仁哥你的意思是?」灰原也反應了過來。
「沒錯,兇手估計是利用靜電把整個車庫點燃的。死者穿著羊毛衫,身上很可能有靜電,用手摸車門的時候靜電產生了火花,從而引爆整個車庫。」
只是推出殺人手法的陸仁並沒有多開心。
還是那句話,僅憑這些無法將銀林惠奈定罪。
先前的化學物質引火說,還勉強站得住腳。畢竟一般人也不會刻意去收集這些燃點低的化學物質。
到時候只要找出銀林購買這些化學試劑的證據,說不定能將其定罪。
可利用靜電……
這怎麼定罪?
汽油桶是狗弄倒的。
銀林惠奈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很可能就是在死者耳邊叨叨了幾句,「天冷了,穿上我給你買的羊毛衫。」
這到時候上了法庭,拿著一件已經被燒毀了衣服說,這就是銀林犯罪殺人的證據?
理由就是她讓自己的未婚夫穿羊毛衫?
這不純扯淡……
「有點難辦了……」
「仁哥怎麼了?」
陸仁把自己的顧慮和灰原一說。
後者思索片刻,然後伸手指了指正圍著陸仁不斷轉圈的金毛,「或許可以從它身上做文章。」
「嗯?怎麼說?」
「這隻金毛是銀林惠奈過世的父母所留給的她的寵物。對她而言算是家人般的存在。」
灰原低聲道:「既然它已經有三次打翻汽油桶的前科,那咱們就可以和警方聯手演一齣戲。就說這起事故之所以會發生全是因為這條狗。它已經嚴重危害人類的生命安全,為了防止更多像今天這樣的事故發生,它必須被撲殺。」
「接著就看銀林惠奈願不願意保全她的狗,從而選擇自首了。」陸仁補充道。
「嗯。」
「那咱們現在就試一試。」
反正也沒更好的辦法了。
但願銀林惠奈能上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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