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必要之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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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3章 必要之惡

  假如真的像陸仁說所的那樣。🍪😝 ➅➈ⓈĤ𝕌ⓧ.¢𝐨𝔪 ☮♜

  那這個案子的殺人手法,只能用草率來形容。

  殺了人,走出房間,通過氣窗把鑰匙扔到死者手上。

  聽著簡直有點像在侮辱人的智商。

  毛利沉默了片刻後,最終還是出聲道:「就算真的能做到,但實際操作起來還是蠻難的,我覺得一般人做不到你那樣。」

  「都下定決心殺人了,並且還像模像樣地整了一個密室出來。老哥你覺得這還能算一般人麼?如果我是他的話,就算先前不會,練上一段時間也要把這個投擲技術練出來。」

  「這倒也是。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無法通過作案手法來鎖定殺人兇手。」

  毛利指了指默不作聲的三人組,「理論上他們三個都能做到這一點,只要經過一定程度的訓練。」

  「嗯。不過也不一定,說不定他們是藉助某些工具來實現這一手法的。這個稍後再說。現在還是走一遍基本流程。」

  陸仁把舞台讓給警方,示意讓他們來開始自己的表演。

  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來。

  佐藤美和子舉著小本本:「死者名為諸口益貴,今年52歲,身份是推理小說家。具體死亡時間是……」

  「早上四點左右。」柯南回道,「我們是今早五點發現的屍體。那會他差不多就已經死了一個小時了。」

  「嗯。死亡時間暫定為早上四點。」

  接著她又看向案發現場的其他三人,要求他們做自我介紹,並逐一解釋在案發當時,他們都在什麼地方做些什麼。

  站在最右邊的捲髮男最先開口,他名為出島覺治,34歲,是一位自由撰稿人。案發時他在修自己的錄音機。

  不知為何,他錄音機的磁帶出現了一些問題。把磁帶放進錄音機,並按下回撥鍵後,只能聽見一陣雜音。

  接著就是髮帶男垂水亘,今年33歲,是一名攝影師,案發時他正在整理底片。

  最後就是捲髮女穴吹晴榮,今年同樣33歲,是雜誌社的編輯,主要的服務對象就是死者諸口益貴。案發時她正在房間內檢查作品的排版問題。

  換言之,這三人都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誰都可能是兇手。

  案件暫時性地陷入僵局。

  佐藤美和子收起小本本,轉身走到窗邊,「現在需要等鑑識科的同事過來,讓他們收集調查研究一下。說不定案發現場會殘存有兇手的指紋。」

  總之,等就完事了。

  陸仁暫時也沒有別的發現,等待的過程中,他低聲詢問起毛利蘭。

  「現在有寫手有攝影師,那毛利老哥是過來做什麼的?負責採訪的主持人?」

  「也不算吧。諸口先生是希望和爸爸來一場對話。對話主題我記得好像是『知名推理小說作者和名偵探,強強聯手共同探討懸疑推理小說的未來。』」

  懂了。

  聯動。

  一邊是編案子的作者,一邊是破案子的偵探。這個聯動倒也恰如其分。

  雖說毛利小五郎本身對推理小說基本不感興趣,平時看的最多的還是各種美女模特雜誌。

  當然,這也並不影響他們聯動。

  說到底,諸口益貴也不在乎毛利小五郎是否真的了解推理小說,他所需要的,也不過只是毛利小五郎身為名偵探的名氣。

  倒是個懂得營銷炒作自己的。

  「那你們為什麼早上五點就起床?」

  而且聽那幾位嫌疑人的意思,他們在案發時間都醒著。豈不是說,他們四點左右就起來了。

  正常人面對這樣的詢問,不應該和毛利老哥一樣,直接回復自己案發時間正在睡覺麼?

  總不能人人都是夜貓子。

  「因為原定的採訪時間就是早上的五點。諸口先生比較忙,結束完採訪後還要抓緊時間寫書。」

  毛利蘭看了眼捲髮女,小聲道:「據說他現在連載的那部作品,就快到截止的交稿日期了。穴吹小姐這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催稿子。」

  早上五點做採訪……

  陸仁這下可算明白,為什麼死者明明也住在東京。毛利一家還非要提前一天過來,並在這留宿了。

  早上五點就做採訪,這要在家的話,最遲四點也得起來,收拾一下就得趕緊往這邊趕。

  時間緊不說,還容易出岔子。

  最好的選擇就是提前一天過來,在這裡留宿。

  這錢賺的也是真夠不容易的。

  「那他們幾位,昨晚也都睡在這?」

  「嗯。諸口先生家還是蠻大的。」

  「對了仁哥,你有沒有注意到……」

  「注意到什麼?」毛利蘭這吞吞吐吐的表情,讓陸仁有些奇怪。

  「就是戒指啊。」

  「戒指?」

  陸仁愣了片刻,趕忙回去仔細觀察死者的左手。

  先前搜索證據時,他也發現了死者左手上戴著一枚銀白色的戒指。

  可他當時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只是簡單看了一下就將其掠過。

  經過毛利蘭的提醒,在重新仔細地再看一遍後,陸仁察覺出些許不對來,「這個戒指是不是戴反了?」

  戒指的內側刻著【100th】。

  此時這幾個數字和字母都是反過來的。

  「咦?」毛利跟著瞅了幾眼,「還真是。我懂了!」

  毛利大喊一聲,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當然,放在柯學世界,那就是整個人被看不見的閃電劈了一下。

  如果他有戴著眼鏡的話,就還要再加一條眼鏡片突然開始反光。

  接著毛利就出聲把高木和佐藤都叫了過來,他指著死者手上的戒指,斬釘截鐵道:「這確實是一起殺人案。戒指是兇手殺完人後才給他戴上的,所以才戴反了!」

  「額。有沒有可能是他自己不小心戴反了。」

  「不可能。」毛利搖搖頭,「諸口先生有很嚴重的強迫症,對細節的追求達到了極為苛刻的地步。他這樣的人是不會把戒指戴反的。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毛利指向一旁的三人組。

  編輯、攝像師亦或撰稿人,三人皆齊齊點頭,表示毛利小五郎所言不差。

  「至於兇手為什麼要動這個戒指。」毛利示意高木上前,讓他輕輕把死者的左手翻轉過來。

  隨之手部的翻轉,他們也真正注意到這枚戒指的真容。🍓☯ 69Ŝнⓤ𝔁.ⓒᗝ𝐦 🍧🐊

  這是一枚在戒面上鑲嵌了大量磚石的銀戒,數量之誇張,讓第一眼看見它的人都不由得恍惚了片刻。

  「兇手提前仿製了一枚假戒指。殺完人後,再用假戒指把真戒指給掉包。」

  求財麼?

  陸仁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可能性不高。

  至於對於柯學世界的犯人來說,這個殺人理由顯得有些太過簡單,不夠具有說服力。

  不過暫時也沒找到新的推論。就先當兇手是為了求財吧。

  陸仁看向毛利蘭,稱讚道,「小蘭,你做得非常好。」

  「啊?哦。」毛利蘭臉頰有點紅,她小聲道,「我想說的不是那枚戒指。而是佐藤警官手上的那一枚。」

  「嗯?」

  早在佐藤警官進門的那一刻,陸仁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左手戴著一枚戒指。

  可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手上還有兩枚戒指了。

  「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代表著訂婚。」見陸仁好像確實不懂,毛利蘭小聲補充道。

  「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你的意思是?」

  「嗯嗯。我要去恭喜高木警官。」

  說著,毛利蘭就如同小鹿一般,一路蹦躂到了高木身邊。

  「高木警官,恭喜你!」

  「恭喜什麼?」

  見高木還佯裝不解,毛利蘭只得自己出聲點破,「戒指啊。」

  「戒指?哦!我差點給忘記了!小蘭你先等一下。」

  高木看了一眼正在繼續盤問三人的佐藤美和子,他猶豫片刻,選擇走到了陸仁的身邊。

  然後盯著他的左手猛瞧。

  不過在看了一陣後,高木鬆了口氣。

  陸仁手上雖然有兩枚戒指,但不管哪一枚戒指,和佐藤美和子手上的戒指都不是同一個款式。

  「高木警官,怎麼了?」

  見高木一直盯著自己,陸仁有些奇怪。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你手上的戒指蠻好看的。想問問你在哪裡買的。」

  戒指?

  怎麼又是戒指?

  這幾天一直都有人和他說這個話題。

  陸仁回想起毛利蘭剛才說的話,對高木此行的來意有了些許猜測。

  【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代表訂婚。】

  高木這傢伙,大概是過來和他暗搓搓炫耀的。

  炫耀他和佐藤美和子訂婚了。

  這在陸仁看來屬實沒有必要。因為他從頭到尾都對美和子不感興趣。

  不過既然高木主動找上門來,陸仁覺得還是要給他一個相應的回饋。

  畢竟高木這人還是蠻不錯的,就算是想過來炫耀。

  這個炫耀也顯得有些可愛。

  「嗯,我看到了。」陸仁笑著點點頭,「美和子手上的那枚戒指也挺不錯的。恭喜你們。」

  「……」沉默一陣後,高木艱難道,「陸仁先生,你可能誤會了。那枚戒指並不是我送的……」

  「啊?」

  陸仁也愣住了。

  這又是一起感情危機事件?

  不能啊,原作中高木和佐藤之間也沒第三者吧?

  就算可能成為第三者的白鳥,也早早被他打發走了。

  緊接著,陸仁就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你剛才過來,是為了佐藤警官手上的戒指是不是我送的?」

  「嗯……」

  陸仁既覺得這事有些好笑,同時又感到了些許的無奈。

  前天的毛利蘭,以為妃英理的外遇對象是他。

  今天的高木涉又是如此。

  這一個兩個的,怎麼就認準他不放了?

  他看起來是那種招蜂引蝶,舉止輕浮的人?

  對此陸仁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得暫時將其拋之腦後,開始繼續詢問高木涉:「那你為什麼不直接去問當事人?」

  「我……」

  「算了。你在這等著。我去問。」

  不等高木繼續發表意見,陸仁徑直走向佐藤美和子。

  經過前天妃英理那件事,陸仁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和這些人打交道,就不能猶豫,有什麼問題直接當面問個清楚。

  願意說就說,不願意就一拍兩散。

  主打一個效率至上。他可沒有閒情逸緻陪這些人玩過家家。

  有這時間幹什麼不行?

  「佐藤警官,我有事要問你。」

  此時的佐藤美和子仍然在對三人組進行審問調查。

  在確定這是一件殺人案後,她追問的就更加仔細。比如死者的為人、他們對死者的看法、案發當時他們具體的行為活動。

  她試圖從這些平平無奇的對話中,找出可能存在的破綻。

  突然被陸仁打斷,佐藤美和子顯得有些不滿。

  「有什麼事不能一會再說麼?我現在很忙。」

  「這件事很關鍵。」

  「沒事沒事,我們不著急的,您先忙。」

  三位嫌疑人一見陸仁有事找這位女警官。哪還敢繼續在這礙事。

  「那好吧。」佐藤美和子和陸仁走到了房間的角落,她抱起胳膊,態度十分冷淡,「有什麼事就快說。儘量長話短說。」

  「你手上這枚戒指,是誰送給你的?」

  「戒指?」佐藤美和子並沒有想到陸仁會突然提及這件事,「這是我自己買的。怎麼,不行嘛?」

  她指了指陸仁的左手,「你手上不還戴著兩枚戒指。我戴個戒指又怎麼了?你管的也太寬了吧。」

  「沒,當然沒問題。這是你的自由。不過你對我的態度貌似有些不太友好,我做錯什麼了麼?」

  「你真不知道?」佐藤美和子的眼神複雜難明。

  「大概知道。但我不覺得那件事是我做錯了。」

  嚴刑逼供究竟有沒有必要。

  其實誰也不知道。

  它或許是一種必要之惡。

  畢竟對於某些死硬分子來說,普通的審訊手段對他們而言是完全無用的。🍪🐟 ❻➈丂𝐡𝐮𝓧.Ⓒ𝓸𝔪 🎄🐤

  必須得出重拳!

  但在出重拳的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保證,他們不會牽連無辜。

  通過犧牲一小部分無辜之人,從而換取絕大多數人的安全。

  簡單的一剖析,就會發現,這件事情的本質就是那個經典的電車難題。

  究竟是救一個人,還是救一群人。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理由。

  至於陸仁自己的話,他其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

  不管是那一個人,還是那一群人,和他都沒有什麼關係。

  如果真要讓他來選的話。他或許會研究一下,如何平等的創死軌道上的每個人。

  咳……回歸正題。

  搞清楚戒指一事後,陸仁走到高木身邊,如實道:「戒指是她自己買的,不是別人送的。其他我就不清楚了,你自己問吧。」

  「嗯嗯,真是太感謝陸仁先生你了!」

  陸仁擺擺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兇殺案本身。

  如果他所料不錯,那兇手的殺人手法無非就是那麼回事。

  唯一存在出入的,就是把鑰匙送到死者手上這個環節。

  按照柯學案件的尿性,兇手一定是藉助了某項工具來實現的。

  直接扔會顯得太莽,太沒有技術含量。

  所以那個工具會是什麼?

  氣窗和床之間的距離足有四米。

  難道是一根足夠細又足夠長的棍子?

  把棍子從氣窗伸進去,一頭抵著死者的掌心,讓鑰匙孔穿過棍子,然後順著棍子一路滑到死者的掌心。

  這麼做倒是可以。

  但這樣絕對禁不起搜查。案發時間是四點,毛利他們五點起的床。

  短時間內兇手無法銷毀這根棍子,就算丟棄,也只能丟棄在附近。

  因為如果丟棄的地方過遠,一時間回不來,就很有可能會被人發現他此時不在家。

  這就有些太過可疑。

  陸仁更傾向於,兇手在作案之後,迅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既然如此,那件作案工具就一定放在兇手房間內,或者乾脆就是放在自己身上。

  而且還要禁得住檢查。

  陸仁緊接著又想起一種可能成為作案工具的事物。

  女士胸罩內的鋼絲。

  如果真是這個東西的話,那三名嫌疑人中唯一的那一名女性,肯定就是殺人兇手。

  只是……鋼絲能有這麼長麼?

  這可是近四米的長度……

  陸仁姑且將其列為一個備用選項。

  再或者,兇手並不需要像他想的那樣,必須一次成功。

  兇手其實可以多次嘗試。

  只需要藉助吸鐵石和一小段繩子就行。

  通過氣窗把鑰匙往死者手上扔,就算一次不成功,也可以用綁在繩子上的吸鐵石,把鑰匙吸回來,再重新扔。

  只要死者家本身就有吸鐵石,案發之後順手把吸鐵石放回去就行。

  至於綁著吸鐵石的繩子,或者也可以並不是常規意義上的繩子。

  它可以是一條四米長的線,事後拿打火機把線一燒就行。火燒後剩下的灰燼,狠狠心直接吃下就行。

  只是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首先就得確認兩點。

  第一、死者家裡真的有吸鐵石。

  第二、兇手得有一定準頭。

  就算有吸鐵石這一後備手段,能讓兇手進行多次嘗試。

  但這個次數總歸是有限的。

  作案時間應該越短越好,遲則生變。

  雖然那會是早上四點,但保不齊那會正好有人經過死者家,並看見庭院中有個神經兮兮的人站在氣窗門口。

  真要如此,豈不完蛋。

  而且不光扔鑰匙的準頭足夠,回收鑰匙,扔吸鐵石的準頭也得足夠。

  房間內總會有其他金屬製品。

  這要被吸鐵石吸住,製造響動,那就一切白搭。

  這個方法陸仁自認為可行,但對於菜雞而言,風險還是有些高了。

  陸仁開始重新觀察整個案發現場。

  死者的這個臥室,其實和一般臥室不同。更像是高級酒店的房間。

  不光有客房、獨立衛浴、甚至還有一個廚房。

  廚房的大理石檯面上,正放著一個咖啡機。

  陸仁走近一瞧,發現咖啡機的底部還殘留著些許咖啡液。

  結合死者是喝了摻有氰化鉀的咖啡中毒而死。

  那當時的情形大致可以分為兩種。

  一、兇手敲門進屋時,死者還沒開始泡咖啡。

  二、死者已經泡好了咖啡,並倒在了杯子裡,

  後者的話,兇手下毒的方式就只有一種,往杯子裡下毒。

  前者就還多出了一種選擇,往咖啡機里下毒。

  只是往咖啡機里下毒的風險,或許會有一些高。

  比如要是咖啡是兇手幫死者泡的,那死者或許會邀請兇手一起共飲。

  這並非不可能,廚房頭頂的儲物櫃中,就存放有大量的杯具。

  陸仁又想起毛利剛才所說,死者具有很嚴重的強迫症。

  那他喝咖啡的時間,很有可能都是定好的。

  兇手正是算準了這一點,專門挑選的這個時間敲門。

  死者的床頭柜上有一個盛放咖啡杯的托盤。

  兇手很有可能就是趁著咖啡杯還放在托盤上的時候,把氰化鉀給下到杯子裡。

  想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正常人聽到敲門聲,是不會端著滾燙的咖啡前去開門的,肯定是順手把杯子放在手邊的托盤上。

  這樣等進屋之後,兇手再隨便找個藉口分散死者注意力,就能輕鬆的下毒。

  這個殺人手法,所能留下的破綻並不多。

  敲門的時候,並不會留下指紋。

  下毒的時候,因為手不會直接接觸咖啡杯,所以同樣不會留下指紋。

  等死者死亡後,他這時候再戴上手套,就更不可能留下指紋。

  接著無非就是製造密室。出了房間鎖好門窗,從氣窗處把鑰匙扔到死者手上。

  這一過程中,兇手使用了何種工具暫時還不得而知。

  目前來看,現階段所存在的唯一一處破綻,就是兇手慌亂中戴反的戒指。

  這一點也有兩種可能。

  一就是毛利所說,兇手求財掉包了戒指。

  陸仁仔細思考一陣,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高。

  因為真戒指不好藏匿。

  不管是放在房間還是放在身上,很容易就會被警方發現。

  當然,他也有可能是隨手扔在庭院中,賭的就是警方發現不了。

  而且就算真發現了,也無法通過被扔在院子裡的戒指鎖定嫌疑人。

  雖說如此,陸仁還是覺得這樣做不值當。

  假定警方當時真的沒有找到這枚真戒指,讓兇手計劃得逞。

  可這枚戒指怎麼出手就又是個問題。

  首先它不是那種只在戒面上鑲嵌了一大塊寶石的戒指。

  這種戒指脫手簡單。把寶石取下來直接賣。

  死者的這枚戒指上鑲嵌的是大量磚石。

  磚石這東西買回家的那一刻,就迅速貶值了。轉手賣也賣不出高價。

  除非是克拉數比較大的磚石,可死者鑲嵌的全都是碎鑽。

  把磚石拆下來賣根本賣不了幾個錢。除非兇手本身或者有十分親密的人從事珠寶加工行業。

  做一下再賣還差不多。

  如果不拆磚石,整個戒指直接賣。

  那風險實在太高,極其容易暴露自己。

  還有就是,死者現在手上戴的這枚戒指。

  這枚「假」戒指的做工很精良,憑肉眼很難分辨出真假。

  仿製的難度自然也很高。

  東京有能力這麼做並且願意這樣做的,應該並不算多。

  挨個排查過去,就能找到仿製商並從他那得知委託者是誰。

  除非委託者並不是兇手本人,而是被兇手委派的一個陌生人。

  他並不認識兇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定製這枚戒指。

  再或者,兇手在多年前就醞釀了這個計劃。是在日本的其他地方仿製的這枚戒指。

  等下……

  陸仁意識到一絲不對,「100th是什麼意思?它代表了什麼?」

  捲毛女編輯回道:「這是諸口先生為了紀念他的第一百部作品。」

  「剛寫完的?」

  「嗯。」

  「所以戒指也是前不久才定製的?」

  捲毛女繼續點頭。

  好了,多年前謀劃可以pass掉。

  如果戒指被掉包,兇手要不找中間人,要不就是有個關係足夠好的珠寶加工商,能確保不背叛他的那種。

  前者的話,陸仁覺得兇手應該沒有這個腦子……

  後者查一下三人的人際關係就行。

  總的來說,戒指總價值並不高。而且從仿製到脫手的整個環節來看,風險還是有些高。

  再加上殺人的風險,為了一枚這樣的戒指,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所以在陸仁看來,掉包這種可能性雖然有,但並不算高。

  這時候就要考慮第二種可能。兇手並沒有掉包戒指,他只是出於某種目的,把戒指從死者手上摘下來後,又重新給戴了回去。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小心把戒指戴反了。

  陸仁看了下死者的體型。這位諸口先生有些發福,停著個大肚子不說,手指頭也短粗的和小蘿蔔一樣。

  特別是戒指也不是可活動式的。

  要想把戒指從手上摘下來,這個難度不小。會比較吃力。

  所以兇手肯定是出於某種特殊的目的,必須要把這枚戒指從死者手上取下來。

  取下來還不算完,又重新給死者戴回來。

  陸仁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下再戴上。他試圖通過重複這個過程,藉此理解兇手當時為什麼要這麼做。

  首先可以確定,這個行為和殺人下毒的手法無關。

  下毒的手法相當明確簡練,沒必要增添這一步驟節外生枝。

  而且也可以確定並不是不小心把戒指弄掉的。

  排除以上兩點,那摘戒指再戴回去這一過程,就只有和布置密室這一環節掛鉤。

  兇手藉助了這一枚戒指,實現了他把鑰匙從氣窗送到死者手上這一流程。

  至於具體是怎麼實現的……

  陸仁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他打了個響指,自己進入手環世界開始測試。

  先前在猜測兇手布置密室的手法時,陸仁首先想到的是兇手使用了一根足夠細又足夠長的棍子。

  這個棍子可以是金屬的,也可以是木質的。只要硬度足夠,長的像一根棍子就行。

  等棍子一頭抵在死者手心,讓鑰匙順杆往下滑就行。

  但其實除了棍子外,繩子也能達到類似的效果,只要繩子的一頭固定在死者的手上。

  至於怎麼固定,就要靠那枚戒指。

  先把繩子穿過戒指,再把戒指戴回到死者手上。因為戒指緊貼手指,只要不用力,夾在其中的繩子就不會被拽脫。

  這一手法就比之前的遞杆子要複雜一些。

  遞杆子是殺完人後,把杆子從氣窗外直接遞進去就行。

  牽繩子就得先在室內做一番布置,兇手得先把繩子一頭繫到死者手上,另一頭扔到氣窗外面。

  完事後再跑到庭院中把繩子拽直,讓鑰匙順著繩子往下滑。最後再把繩子抽走。

  繩子的材料並不受限,可以是線,也可以是……錄音機的磁帶。

  這東西以前的案子中就出現過。

  印象最深,最簡單的就是原作中柯南和灰原一起去大學教授家,找尋灰原寄給她姐姐的磁碟。

  那個案件中,兇手同樣是利用磁帶來犯案。

  當然,這個案子因為陸仁的干預,實際上並沒有發生。

  現在看來貌似也是。

  這樣的話案子就簡單多了。

  雖說死者是被毒殺的,兇手屬於預謀殺人,不管是抽磁帶還是收磁帶,他肯定都有戴的手套,磁帶上不會有他的指紋。

  但指紋並不是唯一的定罪證據。

  需要證明的並不是磁帶上沒有兇手的指紋。因為就算有其實也無所謂。

  磁帶本就是他自己的東西。

  能將其定罪的其實是,磁帶上有一些不屬於他的痕跡。

  通過磁帶實現這一密室手法理論上可行。

  但也需要注意到一點。這個手法需要用到四米多長的磁帶。

  磁帶本身就有輕微磁性,會吸附一些細小的物品。

  也就是說磁帶上很可能沾有死者碎發和皮屑。

  就算沒有以上說的這些,也必然沾有灰塵。單這一點,捲毛男也必須給警方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為什麼要把磁帶從磁帶盒中抽出來,而且還抽出了四米多長。

  陸仁退出手環世界,準備再通過側寫回溯下案發流程。

  【鑰匙、磁帶、戒指】

  【線索收集完成,回溯啟動。】

  時光倒轉回今天凌晨,捲毛男出島覺治敲響了死者房門。

  進屋之後,他的所作所為和陸仁猜測的別無二致。

  先用一點小手段吸引死者注意力,然後趁機往咖啡杯中下毒。

  中毒而死的死者倒在床上,接著捲毛男就開始著手布置密室。手法也和陸仁猜測的一樣。

  兇手也還算謹慎,布置密室時戴著手套和口罩,儘可能地希望不留下指紋和其他痕跡。

  只是他有點過於關注自身,從而忽略了死者的情況。

  陸仁注意到死者戴有戒指的那根無名指上,其根部似乎有一圈黑色污漬。

  當時的兇手卻沒有發現這一點,自然也就沒做任何清理。

  所以回收的磁帶上也必定留有這個黑色污漬。

  研究到這就沒什麼好說的了。陸仁退出回溯,把自己的方向說給毛利幾人。

  在無法辯駁的事實下,捲毛男供認不諱。

  對於殺害諸口貴志這一事,他表現的全無悔意,說這是諸口應得的下場。

  這一說法倒是有趣。

  殺人犯陸仁見得多了,這般大義凜然的殺人犯,倒是不多見。

  捲毛男看向陸仁,到這時候,他倒是不抖了,平靜道:「陸仁先生,既然你昨天寫了那麼一篇稿子,那你有沒有興趣,再寫一篇類似的?」

  類似的?什麼意思,難不成又是警方瀆職?

  這裡可是東京!

  佐藤美和子瞬間無比警惕,如果可以的話,她很想讓兇手閉上嘴。

  只是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為事情決定權並不在她這,而是看陸仁對此感不感興趣。

  就算她現在讓捲毛男閉嘴,只要陸仁願意,他事後有無數種方法從捲毛男口中獲得這個消息。

  她現在能做到,僅僅只是讓消息滯後一會。

  可這並沒有任何意義。

  「說來聽聽。」

  「四個多月前,負責諸口的雜誌主編並不是穴吹,而是秋場。那位編輯本是一個小心謹慎之人,可自從負責諸口貴志的寫作事宜後,他的身上經常纏著繃帶。」

  「原因就是因為,他遵照了諸口的要求,親身去試驗那些殺人手法。可在四個多月前,他死在了一間密室中。」

  「當時的警方認定他是自殺。可事後我在他辦公桌的抽屜內,發現了一個筆記本。上面所記載的密室殺人手法,和秋場的死法一模一樣。」

  聽到這,佐藤再也忍耐不住,「既然你發現了這個東西,為什麼不和警方說?」

  「說了又能如何?你們能通過這個筆記本,定了諸口的罪嘛。」

  捲毛男一句話把佐藤美和子懟了回去,「你們事先沒找到諸口作案的破綻,事發後那麼久,可能存在的漏洞早被補上了。到時候就算你們拿著這本筆記本,又能做些什麼?」

  「就算以此為由審問諸口貴志,他也只會推脫說是球場自作主張,整件事與他無關。到時候你們要怎麼做?和四國島的警察一樣,對他嚴刑逼供嘛?」

  「我們絕對不會那麼做!」

  嚴刑逼供這個詞,直接引爆了佐藤美和子敏感的神經。

  「不,如果可以,我反而希望你們那麼做。就算他最後不吐露事情,讓他受些折磨也是好的。這樣也能勉強告慰秋場的在天之靈。」

  捲毛女編輯問道:「有沒有可能,真的是秋場不小心呢?」

  「我一開始也這樣認為。可直到前段時間,諸口醉酒之後,說出來一番話。」

  捲毛男仰頭看了看天,雖然沒看到,只能看到天花板。接著他又低下頭,對著陸仁道:「陸仁先生,你那邊文章我也看了,寫的很精彩。我也替那位無辜者感到難過。」

  「但我還是認為,這種嚴刑逼供是不可或缺的。因為對付惡人,就只有比他更惡才行。」

  陸仁不可置否。

  這人愛怎麼想怎麼想吧,與他無關。

  反正案子破了,抽獎次數已經到手。他接下來想做什麼,陸仁都無所謂。

  他現在關注的是另一件事。

  陸仁找到捲毛女編輯,徑直走到他的身邊:「穴吹小姐,對吧?」

  「嗯,請問您有什麼事?」

  「你能聯繫到死者的家屬麼?他的兒女或者愛人。」

  陸仁現在的關注點,已經從案件轉移到了自家的網站上。

  雖然這個作者人品是挺渣的,但作品貌似賣的是真不錯。

  這要是把他的書搬到網站上,應該能吸引不少新用戶。

  和他的家人好好溝通一下,說不定就能用一個極低的價格把書的版權買下來。

  畢竟死者本人都沒什麼意見。

  「諸口先生,咳,諸口貴志至今未娶,也沒有兒女。」

  「哦?」

  好消息啊。

  「那他的父母呢?」

  「也都已經過世了。」

  這就更好了!

  陸仁緊接著問道:「那你能聯繫到他的遠房親戚麼?多遠都行。只要和他沾親帶故就行。」

  捲毛女點頭:「可以。」

  「那你現在就去聯繫,我有事找他。」

  遠房親戚的話,砍價這件事應該會更有把握。

  至於說這樣做合不合乎法律流程……

  陸仁相信妃英理不會讓他失望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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