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ICU的病房中。
躲避開警方的視線,一名中年男子臉色慘白的走進了病房。
昏暗的燈光下,他從白大褂中掏出一隻針管,看著面前奄奄一息的矮小男人咽了一口唾沫,雙手顫抖的將針管中的液體打入吊瓶中。
「這、這樣就全部完成了……」
男人慌忙的收回針管塞進衣服兜里,滿頭是汗的向門外走去。
他剛剛在吊瓶中注射了劇毒的氰酸鉀,按照靜脈輸液的速度,距離毒發應該還有一段時間。
「要、要快點走才行!」
慌亂的四處張望著,男人一溜煙跑出來ICU病房,向著醫院大門的方向走去。
「計程車!」
男人揮手攔下了平常為了省錢從來不會打的計程車,現在他只想快點回家,回到那個唯一能讓他感到一絲安心的地方。
他忐忑不安的坐在車上,張望著越來越近的自己住處,心中的不安感越發的強烈。
我已經做完他們要求的事了,以後、就能正常的生活了。
但為什麼,這種不安感……
男人愈發的焦躁,計程車卻已經停車,到達了他住所的門前。
他下了車,匆忙的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周圍的情況。
沒等他走過前面的拐角,一支黑漆漆的槍口就抵在了他的後腦上。
咔。
扣動扳機的聲音。
冰涼的觸感讓他心中的不安成為了現實。
「剛剛得到消息,那三人已經死掉了。」
身後傳來了夢魘一般的聲音。
「做的還真是好啊,醫生!」
伏特加冷笑著,眼前的男人身體抖若篩糠,不可置信的大叫道。
「怎麼這樣!」
「我不是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去做了嗎!」
「不是說以後就再也讓我干任何事了嗎!」
伏特加勾了勾嘴角,陰冷的笑道:
「對啊,我是這樣說的。」
「畢竟,等你死了之後就什麼都幹不了了啊!」
沉悶的一聲槍響。
男人眉心迸濺血花,身體軟倒在地。
槍口消音器冒出絲絲煙氣。
將槍塞回到口袋裡,伏特加簡單清理了一下自己的痕跡,轉身離開,回到停在不遠處的黑色車子內。
10:43
他低頭看了一眼車內的表,嘆了口氣道:
「這回可以回去睡覺了吧……」
……
黑澤凜在睡夢中被吵醒。
「嗯嗯……」
微微睜開雙眼,面前是熟悉的病房和宮野明美惱怒的臉。
「你終於醒了啊!」
「今天在外面玩累了對吧!」
黑澤凜一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明美姐,我就是和幾個認識的小孩子一起玩了一會,沒注意時間。」
宮野明美掐著腰,越發生氣的喊道:
「從白天玩到黑夜,連天天空變色都沒看見啊!」
「好一個沒注意時間呢!」
「哈哈……」黑澤凜乾笑兩聲,起身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房間。
「話說,我是怎麼回病房的。」
「當然是麻煩人家醫生推上來的啊!」
宮野明美說到這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
「我看到你被推上來,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
「嚇得我都不知道還怎麼和你哥哥說!」
宮野明美的確是嚇得半死,如果黑澤凜真的出了什麼事,替他哥哥琴酒的性格肯定會把她大卸八塊的,說不定還會連累到大君和志保。
她剛剛嚇得都快掉眼淚了,結果就聽隨床的醫生解釋,說他只是困得睡著了,沒啥事,就是手指有點脫臼,正過來兩三天就好了。
當時啊。
她的火啊,就蹭蹭的往頭上冒,澆都澆不滅,冷靜了半天才叫醒黑澤凜,結果一看黑澤凜一副不知悔改狡辯的樣子,頓時就又上來了。
「凜!你已經是一個16歲的大孩子了!怎麼可以干出這樣的事。」
黑澤凜則是裝傻充愣,有些委屈的道歉道:「我已經16歲了嗎,我不太清楚呢。」
「但我下次不會這樣了,我會好好聽明美姐的話的。」
委屈巴巴的看著宮野明美,聽著黑澤凜的話,宮野明美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對啊,他雖然是16歲了,但其實還是個小孩子啊。
只不過平日裡過於懂事的樣子會讓人忘記這一點罷了……
宮野明美嘆了口氣,心中怒火平息下來,有些無奈的看向黑澤凜:
「這次就原諒你了,但千萬不能有下次哦!」
她抬頭看了一眼牆上掛的鐘。
「已經10:23了呢,今天也沒有辦法打針了。」
「凜,今天就先休息吧,我回去了。」
「明天我再來陪你。」
宮野明美收拾了一下包包,囑咐了一下,然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自己有什麼事,記得按鈴啊!」
黑澤凜無奈笑道:「知道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
「嗯,我真的走了!」
「嗯,再見,明美姐!」
哐的一聲,門被關上。
黑澤凜有些疲累的躺在床上,可能是剛剛睡得挺香的緣故,他現在一點都不困。
「還有幾天就出院了,到時候去找一下小泉紅子吧,還有很多事想要問她呢……」
黑澤凜一個人小聲嘀咕著,突然想起小泉紅子交給自己的那張紅色卡片,自從醒來之後好像就一直沒見到過了。
「糟糕!」
「不會是落在那件地下室了吧!」
黑澤凜一驚,連忙爬起身下床,在自己的用品和衣物中翻找起來。
既然是那天晚上交給自己的,那肯定不會在之前最開始的那個地下室里。
如果有的話應該會在這裡的……
翻遍所有東西,黑澤凜都沒有找到那張紅色的卡片。
他有些頹然的坐倒在沙發上,望著窗外。
「完了,應該是落在那間地下室了。」
「那這要怎麼找啊!!」
黑澤凜有些煩躁,胡亂的抓了抓頭髮。
那天晚上,他應該是在組織的另一間地下室里,他好像隱約記得小泉紅子有說過有關那裡情況。
那裡即是個廢棄別墅,又有隱藏地下室。
雖然這可以縮小一定範圍,但依舊有很多的房屋符合這樣的條件啊。
那組織的安全屋到底在哪裡呢。
黑澤凜苦思冥想,決定明天借份地圖好好看看,篩查一番。
……
第二天一早,黑澤凜再次被叫醒。
但這次叫醒他的不是宮野明美的聞聲細語,而是目暮警官嘮叨不停的話。
「黑澤同學!」
「醒醒,黑澤同學!」
黑澤凜煩躁的吼了一聲,連人設崩了都沒在意,大聲道:
「啊!煩死人啊!」
他在被子裡蠕動了兩下,不情願的直起身子,厭煩道:
「幹嘛啊!」
「你終於醒了啊!」
目暮警官擦了一把汗,然後急聲問道。
「黑澤同學,你昨天有沒有看到除那三人以外的其他可疑的人?」
目暮警官的語氣急切而又凝重,黑澤凜也是一愣,晃過神來才回答道:
「沒有!我可以肯定只有那三個人。」
他那天確定以及肯定只看到了三個人,自己的身體素質不如前世,但對於觀察力來說他還是有信心的。
「怎麼了,目暮警官。」
「難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黑澤凜意識到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目暮警官卻是略微凝重的點頭道:
「昨天晚上大約10:30左右,幾名送醫的義大利暴力團分子被殺害了。」
「死因是氰酸化合物中毒。」
目暮警官繼續說道:
「以我們的推測,這次事件很可能是我們不知道的隱藏在暗處的第四名暴力團成員犯案,目的是封口,防止其餘三人供出自己的存在!」
「所以,我們擔心你們在尋找楓葉金幣的過程中不小心看到第四名暴力團成員的面容,被他滅口,所以才這麼著急的來問你們具體情況。」
「建議在沒有探查好情況前不要隨意出門,給犯人可乘之機!」
黑澤凜有些意外:「原來是這樣啊。」
「那真是麻煩你了,目暮警官。」
黑澤凜醒的差不多了,又祭出了他招牌的溫暖微笑。
「謝謝目暮警官的擔心呢!」
目暮警官又叮囑了幾句,跑去通知其他幾個孩子。
微笑著將目暮警官送出病房,黑澤凜不是很在意的繼續籌劃昨天晚上的組織地下病房排查行動。
他很確定根本沒有所謂的第四人,當他一千多幾集的柯南都白看了嗎?
他很是輕鬆的想到:
「應該不用太在意吧。」
「反正跟我沒有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