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通電話掛斷之後,就再也沒有有關於松田的消息。
研究所里屬於他的房間也很快被組織里的人清空,好像要把他從自己的生命里徹底抹去似的。
自己還是和往常一樣每日每夜進行著實驗,第四實驗室的燈光會比前段時間晚熄滅一兩個小時,用熬夜與研究來填充生活。
凌晨2點29分,做完實驗的宮野志保收拾著儀器,準備回臥室洗漱睡覺。
看到貼在電腦旁的便利貼,上面的字體非常清秀。
[少喝咖啡,蜂蜜牛奶加兩勺蜂蜜就夠了,牛奶記得不要太燙。]
宮野志保眯起眼眸,拿起放在旁邊的蜂蜜罐,擰開瓶蓋朝自己的馬克杯里舀了兩勺,加入早已備好的溫熱牛奶攪拌均勻。
距離他離開有兩周時間,都已經習慣沒有人緊盯著自己的日子,可這蜂蜜牛奶怎麼就戒不掉了呢。
宮野志保看向日曆本,明天就能見到姐姐,希望她別再問自己有關於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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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碼頭的一間倉庫內。
身穿黑色西裝的松田正一腳踩著雙手被綁在一起的目標人物,這是美利堅一家汽運公司的總裁約翰·格里恩,原本風光的他現在卻淪落到這種地步,真是唏噓。
「Please don't kill me. I can give you a lot of money. I can give you everything I have!Please!(求求你別殺我,我能給你很多很多錢,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的!拜託了!)」
松田的眼睛裡沒有半點溫柔可言,在紐約的這段時間,基本上都被貝爾摩德給監視著,若是心慈手軟…恐怕會被匯報給那位先生。
抬起腳後退兩一步舉起手中的槍,漆黑的槍口對準這位將死之人,他的額頭不斷磕碰在地上,卸下所有尊嚴跪在地上向松田磕頭,試圖讓他能心生憐憫放過自己。
「Really, please, I was really wrong!Don't kill me——(真的,求求你,我真的錯了!不要殺我——)」
撕心裂肺的求饒聲在槍響後停止,松田看著緩緩倒下的約翰·格里恩,沉聲道:「 Traitors come to no good end.(叛徒是沒有好下場的。)」
叛徒比起臥底更讓組織討厭,只要是出賣組織的人就要做好被組織追殺,一旦被抓到,是必死無疑的。
松田把屍體簡單處理後,銷毀現場的痕跡,便坐上一輛酒紅色的雷克薩斯LFA離開碼頭區域。
車停在紅綠燈口,現在是紅燈。
坐在駕駛位上的貝爾摩德笑著撩了下頭髮,淡然道:「PORTO,紐約你覺得怎麼樣?要不在這裡陪我吧,別回去了。」
松田把車窗搖下,感受著風,沉聲道:「我拒絕。」
貝爾摩德只是笑笑沒有說話,一路飛馳趕往她在紐約的一套公寓。
乘坐電梯來到頂層,輸入密碼推開門,這段時間松田都住在這裡,同一個屋檐下才能方便監視正處於叛逆期的他。
最近的松田沒有反常的地方,還是一副不愛說話也不愛笑的模樣,貝爾摩德早就習慣。
可正是如此,她更討厭那位代號雪莉的女人,自己調/教出的東西,怎麼能被別人拐走?
貝爾摩德踩著高跟鞋來到屋內的吧檯,給自己調上一杯瑪格麗特,輕笑道:「你該不會還想著回到那隻小貓咪的身邊吧?」
見松田沒有表情靠在牆上,貝爾摩德放下酒杯挑眉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他的領帶,笑道:「PORTO,你要搞清楚…你的身份,還有…你是我的人。」
松田面無表情盯著貝爾摩德,眼底藏著不悅,他伸手把自己的領帶從她掌心中抽出,踱步來到客廳的落地窗前,鳥瞰著紐約市景,夕陽的餘暉已經染紅了天邊,逐漸下墜。
「我想你誤會了,貝爾摩德。」
松田緩慢轉過身,迎上那雙漂亮的眸子,語氣生硬道:「我不會對任何人感興趣,包括你。況且你要搞清楚,我是你的義子…不是玩具。」
作為奧斯卡得獎之主,貝爾摩德自然能判別出一個人的演技,可她現在卻沒辦法琢磨透松田這句話有多少真實性。
「只是跟你開個玩笑,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古板頑固,不解情/趣。」貝爾摩德走向吧檯,端起瑪格麗特微抿一口,青檬汁的酸楚加上粗鹽的微咸,口感濃郁帶有龍舌蘭酒的特殊香味。
「我不喜歡別人和我開玩笑,這次來紐約是朗姆的安排,今天的任務結束我也該回去了,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松田淡然道。
松田已經來紐約有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這期間沒有與人有任務相關以外的溝通,每天不是呆在這公寓裡,就是出門執行任務。
包括諸伏景光發來的一些信息他都沒有回覆,至於宮野,她並沒有發來訊息,大概是根本就不想再搭理自己吧。
不過這樣也好…時間會磨平他們曾相伴的短暫半年。
「PORTO,我再提醒你一句…別再靠近她,你知道琴酒的手段,他什麼都做得出來。」
「我不會對任何人感興趣,我不想再重複這句話第三遍。」
微怒的眼神讓貝爾摩德微微一怔,他的情緒總是很平靜,沒有什麼起伏,現在這份憤怒算什麼呢?
「知道了~」貝爾摩德舉起就被,笑道:「來陪我喝一杯吧,PORTO。」
「我不喝酒。」
「可樂都給你準備好了,不會還準備走吧?」
松田沉沉嘆出一口氣,他拉開座位坐下,接過貝爾摩德遞來的冰鎮可樂。
「我挺好奇的,你為什麼會和她走得近,我明明有發過信息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她的,你還執意要靠近,真和琴酒所說那樣,青春期…生理問題?」
「咳咳…」
直白的話語讓松田直接喝嗆,俊臉漲紅惱怒道:「貝、爾、摩、德!」
「阿啦~生理問題又不是感情問題,不會讓你重複第三遍的。不過你若真的是…我可以幫你找人來的。」貝爾摩德媚笑著說道:「好歹我在外身份是克麗絲·溫亞德…嗯~要是你喜歡年上的,我就用莎朗的身份為你牽線。」
松田扶住額頭,覺得自己沒辦法與貝爾摩德正常交流。
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言論。
不過她剛才提到琴酒?松田蹙起眉頭覺得有些不能理解,琴酒什麼時候腦迴路變成這樣了?青春期?生理問題?虧他想得出來。
「害羞了?這又沒什麼好害羞的,我來給你找點照片看看,你挑…」
「滾!要看你自己看!」
「你怎麼說也是我名義上的義子,當母親的自然希望你能早日成長阿。」
貝爾摩德刻意在「成長」二字上說出著重音,眯著笑眼觀察松田的表情。
「我去睡覺,你可以閉嘴了。」
果然,陰沉著臉就走了呢。
還和小時候那樣,真是有意思吶。
「晚安,PORTO~」
希望你要遵守自己所說的話,不會對任何人感興趣。
不然,我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