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遺憾之後是務求圓滿

  「等等……灰原,你和羅修是準備撮合博士和步紗繪女士?」

  柯南在聽羅修和小哀交談以後,那是驚訝的喊了聲。而很顯然羅修和小哀都是連忙噓聲讓柯南小聲一點。

  「這不是很明顯嗎?」小哀此時也是搖頭:「我讓他減肥雖然說也是為了他的健康,但更多的顯然也是讓他面對自己初戀的時候能夠顯得帥氣一點嘛。」

  而柯南此時卻是眨巴下眼,畢竟該說不說,柯南覺得哪怕阿笠博士的頭頂沒有「掉漆」,那應該也和帥不搭邊吧。

  但柯南覺得, 阿笠博士應該是稱之為和藹可親是沒問題的。

  只是柯南想了想,當初幫阿笠博士找回「初戀」這起事件里,他就有在想著兩人大概缺的就是一丁點坦誠吧。

  只要兩個人有誰在感情上表現的略微強勢一點,那麼他們的感情應該早就成了呀。

  不過柯南也不能說不同意羅修和小哀的想法。畢竟根據羅修的調查,得知了步紗繪女士其實是終身未嫁之後……

  也就是這個女人等了博士四十年呀……

  此時的柯南也能理解灰原的心情。

  在柯南看來,灰原就是把阿笠博士當成自己的至親了呀。所以顯然灰原也喜歡博士能夠幸福。

  但是柯南覺得,羅修應該不至於會想到這些的。雖然羅修喜歡灰原,但應該不至於會對灰原百依百順。

  下意識的, 柯南倒是想知道羅修是怎麼想的。

  「你問我為何回想著幫博士?」羅修聽後卻是笑道:「因為我這個人並不喜歡遺憾。不可否認遺憾也是一種美。甚至於有種說法叫正因為有了遺憾, 我們的人生才完整。但我就是不喜歡遺憾呀。尤其是有能力去填補遺憾,就應該去試試看嘛。」

  「你這人,倒是時常容易冒出一些讓人不得不感慨的大道理呀。」柯南此時聽了卻笑著搖頭:「也不知道是真話還是假話。」

  但小哀是曉得的,這就是羅修的心底話。

  雖說小哀覺得最近關於羅修的心聲是經常會有「屏蔽」的效果,但總的來說,對於羅修的一些深刻而認真的心底話,小哀卻覺得尤為動聽。

  大概很多時候,小哀覺得羅修若是在行動上的魅力是很難打動她的。正是因為能夠聽到羅修的心聲,她才對於羅修有了比較立體的了解,才會讓她覺得動容。

  「你們在聊什麼呢?」此時阿笠博士過來,見到羅修三人聊的開心,不忘多嘴問一句。

  「沒什麼。」

  三人都很默契的沒有對阿笠博士說明談話的內容。

  「是嘛……」阿笠博士倒也沒追問,畢竟他這個人心寬體胖,沒什麼心眼。

  看著這樣的阿笠博士,想來很多人會覺得為啥阿笠博士都會有如此真摯的初戀對吧。

  關於這點,其實羅修不得不說青山剛昌這個老男人真的很會刻畫,柯南里大多都是青梅竹馬的戀人, 無論是新一小蘭, 平次和葉,還是警視廳的千葉早苗,白鳥小林老師,老一輩的毛利妃英理。青山總是執著於青梅竹馬的戀愛,放在電視劇中那些平平無奇的愛情,在他的筆下卻是熠熠生輝,充滿著甜甜的純真純粹。

  這裡說說阿笠博士初戀的故事吧,只能說是大概。

  那時少年偵探團在幫忙尋找博士朋友孫子的請帖時意外找到了小學時候木之下學妹的信,勾起了阿笠博士四十年前的回憶。

  那時阿笠博士還不是博士,一個六年級的小學生,上學快遲到了走小路發現一個躲在電線桿後面怕狗不敢向前走的小女孩,也就是四年級的木之下同學。阿笠帶著木之下同學躲著大狗走,帶她去朋友家裡接觸小動物,去看蝴蝶和倉鼠,帶著她去克服害怕動物的心理,秋天的三個月兩個人一直一起上下學,在阿笠的心裡一直記得這段秋天金色的回憶。

  秋天過去了, 在十一月一個平常的下雨早上,阿笠像往常一樣去等, 卻再也沒有等來可愛的小姑娘。木之下同學沒有打一聲招呼就搬走了。

  匆匆的在阿笠的信箱裡塞了一封明信片:

  「能夠認識阿笠我真的好高興,

  我不喜歡說再見,所以就再會吧。

  十年後的今天,太陽下山前,

  在那個充滿回憶的地方見。

  如果沒見到就等下一個十年,

  即使變成老婆婆我也會等你,

  所以如果你到時有空請來跟我見面。

  給我最喜歡最喜歡的阿笠。」

  木之下同學沒有告別地離開,像秋天裡的一陣風,小哀說,再見是會刺傷彼此心靈的字眼,所以不道別更加的會期待下次見面吧。

  塵封的明信片開啟了阿笠博士的年少,以前我以為阿笠博士這麼大不結婚是因為心寬體胖,禿頭大肚子,其實是年少時遇見過太過美麗的人,只可惜,連木之下同學的名字都沒有記住,十年之約卻不知道木之下說的充滿回憶的地方究竟是哪裡。

  看阿笠現在的樣子不難想像他小時候的樣子,除了沒有禿頂和眼鏡,其他的幾乎是沒有變過,但卻是木之下同學年少時最驚艷的人。

  木之下是個混血,有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卻是金色的頭髮,一直被同學嘲笑是個異類,所以一直戴著帽子將帽檐壓得低低的,小時候受排擠,怕嘲笑,很自卑,直到遇到阿笠。

  什麼開啟了這個美麗小女孩的心,是那個喜歡她銀杏色頭髮的大鼻子男生吧。

  阿笠或許不經意的一句話,木之下記了很久很久,直到後來長大成立自己的時尚品品牌,也是以銀杏葉作為圖案的。

  這棵學校後面的銀杏樹,木之下同學等了十年又十年,十年又十年,十年又十年,在第四個十年的黃昏,才等來了傻乎乎的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真的是個傻蛋,想到了第一次見面的有大狗家,想到了帶她看蝴蝶倉鼠的朋友家,卻沒有想到這棵銀杏樹,甚至連木之下同學的名字步紗繪都不記得了。

  還好,等來了遲到四十年的重逢。

  大家都已經年過半百,步紗繪以為阿笠兒孫滿堂,阿笠以為步紗繪嫁得好老公,沒有互相叫名字,也沒有互相解釋,心裡卻清清楚楚的知道這就是四十年前的心愛人。

  四十年後的見面,寥寥的幾句話,道出了中年人的拘謹和思念。

  「這樣就好了嗎?好不容易見到那個等了四十年的男人不是嗎?」

  「是,我終究沒有表明我的身份。不過這也是應該的啊。因為他好像也有了幸福又美滿的家庭了。如果讓他知道有個傻女人等了他四十年,這樣他一定會很心痛的。」

  而就在十年又十年的等待,步紗繪心裡想應該就這樣結束了。直到阿笠博士喊出:「我到現在,還是最喜歡銀杏!」

  阿笠博士喊的這句話,其實是委婉又動人。

  四十年,我最喜歡的,不僅是銀杏,還有你。

  所以有時候不得不佩服青山,他總能把這些平平淡淡肉肉唧唧的感情刻畫的淋漓盡致,包骨削肉般戳到我的心裡。他喜歡用青梅竹馬的初戀做文章,阿笠博士這對邊邊角角的愛情純粹又真摯,恰到好處的哀而不傷。

  聽阿笠博士52歲的人回想年幼的事,是他那人到老年還不能忘的記憶,大約有點像湖底下撈起的石頭,是洗淨塵泥後的硬瘦剔透,上面附著著半生走來歲月沖刷的浪痕,石頭的頂部,光光滑滑,乾乾淨淨,藏著他的銀杏色頭髮的小女孩。

  可以說阿笠博士的這份喜歡讓芙莎繪女士傻等了四十年。

  只是這一切值得嗎?如果沒有這個解暗號的約定,他們或許連孫子都有了。又或者說在第一個十年沒有等到阿笠到來時,芙莎繪沒有將希望寄托在第二個十年上,而是主動出擊找到學校,到阿笠曾經的朋友家打探阿笠的消息,找到阿笠,然後再質問他缺席的原因……這該多好,畢竟有交集就有故事。

  可是,芙莎繪沒有這麼做。何也?女人是非常渴望安全感的動物,這是女性基因的本能。心思敏感的女人尤是。因而,芙莎繪希望阿笠能夠解出謎題,看到自己心,也讓自己看到他的心。這樣才能讓她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位置與分量。

  這錯過的四十年,有暗語的原因,亦有阿笠博士個人原因。阿笠博士是個對這方面比較遲鈍的男人。這點,羅修知道柯南曾經也吐槽過。原本,他可以做的更好。如果在收到明信片後,他能夠去小學打探一下她的名字和地址該多好。這樣,進可攻退可守。

  可惜,他卻以為反正十年後就能見面,就沒有去打探。她以為他清楚的知道那個充滿回憶地方,他也以為他知道那個充滿回憶地方。惜哉。

  很多時候,緣分就是這樣在不經意間中消散的,在兩人的誤解中,在時間消磨下。

  四十年很長很長,幾乎是兩代人的時光。但在對方上次沒有來,且沒有偶遇情況下,他們能夠相會的契機只有四次。那麼芙莎繪女士的心境又是如何的呢?前兩次想必是懷著極大希望而來。後兩次想必應該看開了,也變得恬淡了。人到中年,即使自己仍在恪守約定,那又如何。阿笠二十年都沒出現,雖有再多的可能,但按照正常的邏輯,他理應結婚,並有了家庭。她現在前來,雖有小小的期許,更多的是完成兒時約定,完成見一面的心愿。儘管,她的心裡仍舊住著那個當初保護她,喜歡她的男孩。

  所以羅修為何想要幫阿笠博士填補遺憾,大概也就是這個原因吧。

  那麼故事雖然動人,如今再看阿笠博士因為一餐半餐多吃點在和小哀「極限拉扯」,那都是讓羅修覺得博士把他剛才的感動都給直接碎了一地。

  此時的晚飯依然是羅修負責做,而今日裡羅修是做了多份晚餐。

  在羅修,小哀,阿笠博士三人晚餐的基礎上,多做了三人份的。

  柯南自然也留下來吃飯,畢竟本身晚些時候他就有要事和羅修相談。

  至於另外的兩人,那自然是宮野明美和赤井秀一。

  畢竟羅修是時不時會很貼心的安排明美和小哀的姐妹相聚。

  也就是因為羅修不知道小哀其實知曉宮野明美就是假扮成宮崎里美才能進行的。

  至於赤井秀一,關係有點複雜。姑且羅修當他是蹭飯的。

  宮野明美假扮的宮崎里美,柯南是見過的。而旁邊赤井秀一假扮的沖矢昴,在羅修出現的這個時空明顯是初次見面。

  但不得不說,不只是小哀有「雷達」,就連柯南也是。

  在柯南見到赤井秀一假扮的沖矢昴那個瞬間,柯南竟是感覺整個人汗毛豎起。

  這個男人很危險……如果與他為敵的話……

  像赤井秀一這樣的聰明人,他在見到小哀的一瞬間就已經明白了。

  明白了現在的明美在守護著什麼。

  今日裡難得的聚餐。博士也能難得的大快朵頤。

  小哀雖然是「眼神盯防」博士,但最後也是心軟了,對博士用口型說下不為例。

  羅修看在眼裡,知曉小哀性子的確也是嘴硬心軟的。

  而其實到了飯後,那才是羅修與柯南正式相談的時候。

  畢竟羅修對於柯南的能力還是相當認可的。也希望在弘樹的事件里能夠得到柯南的幫助。

  「明美,和你們社長羅修聊天的小鬼,是什麼來頭?」

  宮野明美是嚇了一跳,給赤井秀一一個好看的白眼:「不是說了嘛。在這裡要叫我里美。至於你的問題……我可不告訴你,因為這涉及到別人的隱私。」

  宮野明美每次看到柯南心情也有些複雜。

  那個時候柯南可是曾經想要拼盡全力救她的。

  至於他的身份便是工藤新一。

  而工藤新一也與她妹妹志保的處境一樣……

  「你就是不說我也能查到的。」赤井秀一此時是不禁搖頭:「只能說對於黑衣組織的應對,很可能你們路燈社甚至要走在FBI和CIA的前沿了。」

  這點宮野明美也是同意秀一說的。

  而促成這點的核心,自然就是羅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