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總是難逢易散，醒眼見何人？

  「喂，新一？」

  小蘭接通電話。

  「小蘭，你，你那邊沒什麼事吧？」

  工藤新一聲音頗急，但明顯自己也感覺表現太過明顯，很快又帶上了些訕訕。

  「我能有什麼事，倒是你，大偵探，伱下午不是說要忙著去破案嗎，現在案件已經解決了？」小蘭問。

  在小蘭被基爾偷襲暈倒後，青柳千素於耳機中聽到了目暮十三的聲音。

  再後面目暮十三電話打過來，青柳千素便「如實作答」，說出了工藤新一向她問話的那段。

  青柳千素將這些盡數告知了小蘭，小蘭一想到自己之前給工藤新一打的那通電話，當然明白他現在打電話過來是什麼意思。

  索性不等工藤新一找藉口發問，她自己就給出一個理由來。

  電話另一邊，柯南聽到這話果然心中一動，以為下午是小蘭找「另一個自己」有事，而那個人卻找藉口走掉了。

  看來自己這一下午只是虛驚一場，小蘭沒事真是太好了。

  柯南撓了撓頭，有些扭捏地問：「小蘭你下午找我，是要做什麼？」

  「嗯……也沒什麼啦。《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案件太複雜了，我看得不是很明白，本來想請教你一下的，但你沒有時間就算了，踐行偵探的信念才最重要嘛，抱歉，希望沒有打擾你。」

  《巴斯克維爾的獵犬》，福爾摩斯探案故事系列的代表作。

  雖然是沒有的事情，但面對福爾摩斯迷工藤新一，小蘭轉念就想到了合適的藉口。

  「誒？！」

  阿笠博士的黃色甲殼蟲后座，柯南激動地整個人都彈了起來，腦袋撞在車頂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

  小蘭找自己請教福爾摩斯？

  真的假的？

  自己現在難道是在夢裡嗎？！

  柯南拿著蝴蝶結變聲器，急忙道：「小蘭你是有哪裡不明白？我現在有時間，可以全部給你指點。」

  「下次吧，我這邊還有一些是事情，對了，我聽同學說，新一你前兩天也請假了，是遇到什麼棘手的案件了嗎？」小蘭問。

  「啊……嗯，是有一些麻煩……」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誒？不用不用！小蘭你安心上學就好了，案件的事情我一定會解決的！」

  「這樣啊，那新一你加油，注意安全哦，拜拜，下次見。」

  「哦哦，嗯！小蘭再見！」

  聽到對面輕輕笑了笑，之後便是「嘟嘟嘟」的提示音，柯南一手拿著蝴蝶結變聲器，一手拿著手機，就這樣愣在那裡。

  半晌都沒有動作。

  駕駛座上，阿笠博士滿面慈祥，「新一你和小蘭感情還真是要好呀，小蘭現在也越來越會體貼人了。」

  「博士！」

  「嗯？」

  阿笠博士回頭看去。

  柯南眼中升騰起熊熊戰意，紅暈未退的小臉上寫滿了認真。

  「我一定要變回去！」

  一顆想要變大的心，前所未有的強烈！

  柯南發現自己以前大概的確是誤解了小蘭，這樣好的女孩子，錯過是要遭天譴的啊！

  至於自己在醫院裡說的那些話……

  大概只是一時意志消沉，胡言亂語吧。

  嗯，希望水月不要在意，就現狀來看，小蘭完全只是在拿他當做備胎嘛。

  「哈哈哈，要加油啊，新一，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的。」

  阿笠博士根本不知道螢生這一茬，還以為工藤新一和小蘭的青梅竹馬關係從來沒有出過波折，現在反而還更近了一步。

  工藤新一可謂從小就是他看著長大的，眼下自家好小子的榆木腦袋總算開竅，會拱小白菜了，這讓他滿臉都是姨母笑。

  不容易啊，有希子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吧。

  柯南放下手機，緊緊握拳。

  「小蘭，等我！」

  伊安公寓2602內，小蘭掛斷電話，搖了搖頭，走進主臥。

  「Angel，你還是喜歡Cool Guy對不對？」

  小蘭剛一進門，就見斜躺在床上的貝爾摩德眼神發亮，急聲詢問。

  小蘭剛剛是在過道里接的這通電話，貝爾摩德聽到了全過程。

  一想到自己嗑的CP並沒有破碎，水月螢生只是一點小波折，貝爾摩德心中就無比雀躍，將自己被活捉的苦惱都壓了下去。

  她原本目的就是讓小蘭和螢生分開，現在看來，其實根本不需要她多此一舉嘛！

  小蘭點頭：「對，水月君只是我氣惱新一不肯關心我，用來刺激他的工具人。稍微有些效果，但不大，我覺得最主要還是我過去做的不夠好，今後會儘量改變的。」

  「Angel，你真是太棒了！」

  貝爾摩德激動地想要擁抱小蘭，可惜被綁住了，沒法完成。

  雖然聽到小蘭這話，貝爾摩德心底也莫名生出一個念頭：自家Angel這樣利用別人的感情，是不是有些不太好？

  但一瞬她就想到，水月螢生那種人間渣滓，就是活該被利用！

  自家Angel這樣做，簡直是在執行正義！

  再說，貝爾摩德又不是什麼純情小女生，玩弄男人的感情是家常便飯，念頭旋起旋滅，根本沒拿這種行為當回事兒。

  「哪有啦，我之後還得向水月君好好道歉才行，這些天真是承蒙他關照了。」

  小蘭笑著搖頭。

  她走到床邊椅子坐下，正色道：「克麗絲小姐，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貝爾摩德連忙點頭：「Angel你說，什麼事我都會做的。」

  生活嘛，就是這個樣子。

  不能反抗，那就只能享受了。

  自家Angel和Cool Guy其實依舊是兩情相悅，知道這一點後，貝爾摩德在心緒幾度起落的現在，甚至都生出了一種「人生無憾」的感覺，整個人身心都平和下來。

  窗外蔚藍的天空，真是澄澈啊。

  小蘭說了之前電話里和螢生交談的結果，但落實到現在，其實什麼動作都不需要做。

  畢竟，人們總是更願意相信他們自己辛苦探索發現的東西。

  要是酒廠都還沒有對這邊生出懷疑，進行試探，那她們自顧自地做出一些舉動，只會露出更多的破綻。

  一切都需要等到明天再說，至少她們這邊目前是這樣。

  貝爾摩德不是笨蛋，雖然小蘭沒有說明緣由，但她還是一眼看出了關竅。

  「賓加逃跑了？」

  「對，利用變裝和國際刑警的身份，騙過了我的同伴。」知道瞞不過，小蘭便也實話實說，「但他背後中了三槍，自己還給自己來了一刀，掩蓋槍傷，失血很多，不一定可以活下來。」

  貝爾摩德搖頭：「組織的醫療技術很厲害，只要不是什麼絕症和即死，一般都可以救回來。」

  「好像他現在是被警方照看著，為免大洋浮標那邊的事情暴露，酒廠就算知道了他的消息，也不大可能動手搶人吧。」

  「組織在警方高層有臥底，有可能會指示人私下進行轉交。」

  「誰？」

  「我不知道，我以前都是在美國活動，一周多前才被調回來。」

  貝爾摩德眼露笑意：「Angel你之前不是問我取代雪松清子身份的目的嗎，我那時以為你真的喜歡水月螢生，不好告訴你，現在知道你心裡真正在意的人後，就可以說了。」

  她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哪裡還用繼續說下去，小蘭自然已經明白過來。

  「你的目標其實是水月君？」

  「沒錯，水月螢生的父母曾經是宮野夫婦的助手，疑似對他進行了藥物改造。琴酒判定他的身體機能異於常人，但雪莉又檢查不出他有什麼問題，組織就讓我去接近他，俘虜他的心。」

  貝爾摩德完全實話實說。

  小蘭想了想：「按照水月君給我的說法，雪松同學才是接受藥物改造的那個人。」

  「他這樣說，大概是想要將我和雪松清子混淆為一個人，之前他在被組織拷問的時候，也是這種說辭。」貝爾摩德頓了頓，「但雪松清子到底有沒有經受過藥物改造，這點我也不知道。」

  「他想將你們混淆的目的是什麼？」小蘭問。

  「呵，自然是異想天開，想要讓雪松清子取代我，以『貝爾摩德』的名義，重新回歸雪松清子的本來身份。」貝爾摩德眼角揚起一抹譏諷，「你知道嗎，Angel，我找到她的時候，她竟然在看著視頻學習頭雕。」

  小蘭眉頭微皺：「這有什麼好笑的嗎？」

  「這個世界上，天賦比什麼都重要。像她那樣的人，採用那種方式學習，哪怕苦心鑽研一輩子，也沒有可能學會易容術。」貝爾摩德看著小蘭，「但你不一樣，Angel，你有天賦，我也會盡全力教導你，你一定可以很快學會的。」

  小蘭聽出了一點別的意思：「也就是說，你的易容術不是自學的，而是有師父？」

  貝爾摩德遲疑了片刻，點頭道：「Angel你還真是敏銳，我的師父是那位著名魔術師，黑羽盜一，不過很多年前就去世了。」

  小蘭記住這個名字，又問：「你還有什麼同門師兄弟嗎？」

  「沒有，至少我知道我一個。」

  貝爾摩德當然有一位同門，藤峰有希子，現為工藤新一的母親。

  她不將這件事說出來的原因很簡單，她畢竟是一個俘虜。

  哪怕她已經決定接受現實，但總還是要留下一些無可替代的作用，以此提高身價，換取安全，乃至和小蘭長久和諧的相處。

  要是她說了出來，小蘭直接捨棄她，去找關係更近的有希子學習，那她不就麻瓜了嗎。

  小蘭點點頭，又回到之前話題，問：「你取代雪松同學身份，是不是在歌舞伎町的地下賭場？」

  「對。」

  貝爾摩德說：「而且我懷疑水月螢生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把我認了出來，但他那時不知道我的來歷，才沒有殺我。」

  「雪松同學當時第一次假死，你們有看到她的屍體嗎？難道就沒有懷疑？」小蘭繼續問。

  「Angel你是不是不知道石田守家的事情？」

  「這個名字我只在報紙上見到過，是那晚意外失火住宅的屋主，他和這件事有關？」

  「沒錯，他是水月螢生找的替死鬼。」

  貝爾摩德將自己所知內情盡數告知，心裡再次罵了一遍卡爾瓦多斯是廢物後，輕輕一嘆。

  「一個無辜的少女就這樣被他坑害了，Angel，你說水月螢生難道不是魔鬼嗎？」

  小蘭沉默了片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問向下一件關心的事情。

  「上周五那天，研究所遇襲之前，在你視角中都發生了些什麼，我要你全都講出來。」

  小蘭之前掛斷與螢生的電話，有很大一部分因素，就是她想要搞清楚這些問題。

  貝爾摩德眼中露出喜色，立刻原原本本將她所知都說了一遍。

  她越說便越是欣喜，心想：Angel本來就不喜歡水月螢生，只是在利用他，現在知道他的真面目後，絕對會更加厭惡他了吧。

  小蘭聽完，思索了片刻，問：「能確定雪松同學的家是水月君放火燒的嗎？」

  「肯定是他，那是一個針對琴酒的……」

  「我是說，有沒有什麼切實的證據？」小蘭打斷了貝爾摩德的話。

  貝爾摩德沉默了幾息，搖了搖頭。

  她在事後其實也去那邊現場調查過，但什麼都沒有發現。

  易容為佐藤美和子的時候，她也查看過警視廳里的檔案，知道那邊的保險箱裡面，只有一個紅鼻子小丑。

  這只能說幕後之人性格惡劣，實在是無法鎖死在螢生身上。

  小蘭又問：「那你認為，你在醫院裡裝暈時，水月君在你耳邊說，新一隻是在你身上看到了志保小姐的影子，這句話是真是假？」

  貝爾摩德輕嘆：「我希望是假的，但同樣也無法確定。」

  「所以你還是喜歡新一？」

  「……對，和喜歡Angel你一樣，同等的喜歡，而且我更希望，是他在我身上看到了Angel你的影子。」

  小蘭笑了笑：「看你之前的表現，可不像你說的這樣單純。」

  貝爾摩德沒說話。

  小蘭問：「你在試圖殺死雪莉小姐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

  「一時忘了，你們又來的太快。」

  「那可不是我們。」

  「好，不是，反正我想要殺死雪莉，絕對沒有Cool Guy這邊的原因在，Angel，放心吧，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一個小男孩的。」

  「好吧，你今年到底多少歲？」

  「向一位女士打聽年齡，可不是紳士該做的事哦。」貝爾摩德笑著道。

  「我可不是紳士，連淑女都算不上。」

  小蘭湊近了些，仔細看著貝爾摩德的眼睛，兩雙比天空還要澄澈的蔚藍雙眸就這樣對視了良久。

  終於，還是貝爾摩德莫名感覺有些心跳加速，微微偏過了視線。

  「那也不行哦。」

  貝爾摩德輕輕笑著：「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

  「唔，我只是覺得你皮膚好好。」

  小蘭手指輕輕撫上貝爾摩德的眼角。

  貝爾摩德耳根微紅，偏頭避開：「想學嗎？我教你。」

  「好呀。」

  小蘭解開了貝爾摩德身上的紅繩，幫她揉捏了一會兒僵硬的肩膀，挽著她的手臂，一起到衣帽間去了。

  嘭——！

  門扉合上。

  圓形視界內再無一個人影，青柳千素移開眼睛，將賓加的狙擊槍留在原地，出門下樓。

  摘下白手套，揣在兜里，取出兩條白巧克力放在口中，青柳千素獨自回家。

  「螢，我想要殺了她。」她說。

  「誰？」

  耳機內，螢生反問。

  「毛利蘭。」

  青柳千素直言不諱。

  「為什麼？」

  「我可以看到她們交談的部分口型，讀出了一些東西，再加上她切斷你我兩邊的通訊，很明顯，她對你產生了懷疑。」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我又沒有刻意隱瞞什麼，身上的疑點簡直不要太多。」

  「抱歉。」

  「沒什麼，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好。」

  通訊就此中斷。

  花影宅里，螢生繼續吃飯，連揮動筷子的手都沒有頓一下。

  「大哥哥，你明顯隱瞞了很多事情好不好。」

  餐桌對面，穿著寬大白T的花影希望道。

  「比如？」螢生問。

  「比如你為什麼可以一下就睡得那麼死，簡直就和關機一樣，怎樣都喊不醒，到底要怎樣才能開機呀。」花影希望站在椅子上，挺起胸膛，氣鼓鼓道，「人家難道就這麼沒有魅力嗎？大哥哥你該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

  螢生搖搖頭：「只是分清主次好吧，那種事什麼時候都可以，今天入夜後還有正事要做。」

  「和那位心理醫生約會就是正事嗎？可惡！我不服！」

  花影希望惱怒道：「心理醫生什麼的最可惡了，明明自己對世界一無所知，還拿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臉來，教育著什麼常識常識，他們實際上不過是一群連一加一等於幾都不知道的蠢貨罷了！

  大哥哥，你為什麼要和那種人去約會啊，我哪裡比不上她嗎？」

  螢生繼續吃飯，隨意道：「我有說過是這件事嗎？」

  「嗯？！」

  花影希望雙手撐在桌子上，身體前傾到了螢生眼前，胸口大敞著，露出裡面的真材實料。

  「那是什麼？」

  螢生抬手將她衣服拉開些，夾了塊後面的小酥肉，又放下了。

  「當然是去追殺賓加，不然還能有什麼？」

  「好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