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清子是最完美的情人

  螢生所為諸事目的為何？

  愛意與殺意。

  陰謀詭計只是一種方便的手段，他又不是必須要這樣做。

  帶清子一起出門，沒有多少深層次目的，首要就是讓她散心，一直憋在房間裡面太悶了。

  其次才是單純釣魚，發現一條逮一條，沒發現拉倒。

  就算有人傳出消息，導致自己被懷疑，螢生也完全無所謂。

  反正酒廠又沒告訴過他——真正的雪松清子已死，後面的雪松清子是貝爾摩德易容——這一「事實」，那麼他作為一個眾所周知的花心大蘿蔔，和同班女同學一起吃飯逛街有什麼問題嗎？

  完全沒有。

  唯一值得在意的是貝爾摩德知道此事後，有可能串聯起全部線索，拼湊出一些真相。

  但螢生遍數她視角目前所知，這種可能性並不大。

  總之，就這樣吧。

  螢生簡略對清子說了一下緣由，微笑道：「如果太過注重機謀巧算，就算最後一切都圓滿達成，但只要因此而導致你心情不好，我依舊是得不償失。」

  這絕對是實話。

  清子眼神亮起，又輕輕一笑，走到課桌邊，手搭在螢生的大腿上，身體貼了上去，在他耳邊輕輕吹氣。

  「螢這樣說，是因為我已經一整天都沒有給你提供愛意了嗎？」

  「我的確就是這樣功利的傢伙。」

  螢生視線微垂，清子精緻的鎖骨前，寬大的白襯衫自然前傾，純白內衣清晰可見，貌似也是芙莎繪的當季新款。

  話說，這個品牌經營門類那麼齊全嗎？

  大概是察覺到了螢生的視線，清子輕抿嘴唇，搭在螢生大腿上的手緩緩上移，左手伸至胸前，逐次解著紐扣。

  螢生靜靜看著她表演，那若隱若現的瑩瑩玉體終於逐漸完全暴露在空氣中，襯衫自她輕勾的纖指上滑落地面，她抬起手，按在螢生胸前，輕輕向後一推。

  螢生順勢倒下，抬手去拉她的手，她卻如一陣輕盈的微風般消失不見。

  視線中所見只有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還有一架老舊的吊扇，耳邊傳來一陣少女的輕笑，就像紫藤蘿花架上的風鈴輕輕隨風搖盪，伴隨著夏日的一聲蟬鳴。

  「我去換衣服，不許偷看。」

  螢生聞言，偏過頭。

  清子正將行李箱放在酒店床上，從裡面翻找衣服，見到螢生不聽話的看來，朝他做了一個鬼臉，便繼續自顧自的找尋，最後確定的是一條白色無袖連衣裙，輕薄的亞麻材質，有著陽光的氣息。

  「待會兒去買一頂草帽吧。」清子轉了一圈，對螢生說。

  「夏天不知不覺就到了呢。」螢生起身，走到空白一片的黑板前，拿起一隻白粉筆，開始寫字，筆鋒灑落肆意。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所寫皆是漢字，清子認不完全，好奇詢問：「螢寫的是什麼？」

  「不過是江湖乘舟罷了。」

  螢生將粉筆向後一拋，精準落入盒中，他回頭輕笑：「走吧，我的月亮小姐。」

  「唔……」

  清子伸出食指，輕點嘴唇：「不是還有報警這件事嗎？」

  「對哦，差點忘了。」

  螢生拿出手機，點開一個錄音，聽了一下開頭。

  ——「姓名。」

  這是灰原哀，或者說雪莉的聲音。

  ——「波……波本，波本威士忌」

  這是安室透的聲音。

  螢生暫停錄音，拉回開頭，看向一臉好奇的清子：「打電話給目暮十三，說你要舉報一個叫做『安室透』的人，他明面上是私家偵探，暗地裡卻在從事有組織的犯罪活動。

  他問伱證據時，我就會播放錄音，他問你怎麼得到的錄音，或者你現在在哪裡，全都不需要回答。」

  清子點頭：「我明白了。」她取出手機，又提醒道：「警方可是有逆向追蹤程序，如果一直待在這裡，持續時間太長的話，可能會被他們找到地方哦。」

  螢生道：「就算警方與酒廠存在互相滲透，知道你現在很重要，但情報也不太可能下放到搜查三系來。在目暮十三眼中，你不該存在任何問題，他們找過來的概率很小。

  就算找了過來，這裡是酒店，我們也有很大的餘地。」

  「好的。」

  清子按下了撥號鍵。

  事情發展順利，當錄音開始播放時，螢生思緒莫名飄飛了些許。

  安室透那傢伙竟然敢這樣若無其事地回到明面上來，當然就要有迎接後續的準備。不管警方會對安室透採取什麼措施，螢生總是可以從中看出一些東西。

  反正有原佳明這個引子在，安室透就算自此如同琴酒一般匿身於黑暗，也不至於完全沒有尋覓處。

  螢生不是沒想過，再如昨晚酒吧邀約那樣將他約出來，在後面敲悶棍，上吐真劑拷問一番，那樣更加簡單直接。

  但你兩次邀約對方都出了問題，那未免也過可疑了。

  而且安室透又不蠢，有了昨晚的經歷後，最近肯定會對周遭的一切事項都抱有十二萬分的警惕心，嚴格遵守「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這類原則，再想陰他可就要麻煩許多了。

  一直拖下去，直到對面鬆懈當然也可以，但時間越長變數就越多，有的時候事情就是要急促一些才好。

  越急才會越亂，敵人才更有可能出錯。

  再說，螢生可不想天天和他們玩這種腦筋，儘早解決了，省下來的時間和精力去和小蘭約會不香嗎。

  對了，還有流楓小姐。

  說起來有些奇怪，但在見過妃英理之後，螢生對那位素未謀面的網友愈發有些好奇起來。

  優雅、知性、成熟，流楓小姐應該也會是那類似的形象吧。

  眉間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觸感。

  螢生思索收束，發現是清子伸出食指，在輕輕戳著他的眉間，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帶著三分怨念，湊到螢生耳邊，輕言細語：

  「你剛剛是不是在想別的女人？至少和我在一起時，這種事絕不允許。」

  「有嗎？」螢生反問。

  「當然有，眼神是騙不了人的。」清子雙手捧著螢生的臉，表情頗為失落，「我就那麼沒有吸引力嗎？」

  「我要怎麼說，你才會相信呢，其他人現在可是連你一個零頭都比不上。」

  螢生想，希望好像及得上零頭了。

  「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清子說著，帶著一絲清甜的吻，緩緩貼在了螢生的唇上，輕輕一點，分開。

  「我想要讓你記住我的味道，永遠。」

  螢生抬指摸了下自己的嘴唇，那一絲微妙的觸感好似依稀殘留，他輕輕一嘆：「抱歉，清子，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我向你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抬手抱住了清子，低頭，相吻，互相感受著彼此的味道，許久後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清子仔細看著螢生的雙眸，目光終於還是逐漸柔和下來。

  【愛意+3】

  收益不錯，這下機票是真可以退了。

  螢生想。

  書桌上，錄音持續播放。

  一小時後，中午十二點四十分。

  坐在某家日料店內，螢生剛剛將菜單還給服務員，手機上就收到一條新信息，不是郵件，而是Skype，一個即時通訊軟體，也是他和流楓小姐匿名聊天的地方。

  ——周末好，彬格萊先生。

  對面發來這樣的消息，螢生看了一眼，熄滅手機，並沒有回覆。

  「不用在意我，螢，我可不想成為阻礙。」

  座位對面，清子帶著柔和的目光，取下頭頂米白色的草帽，放到一邊。

  螢生搖頭：「沒什麼好回復的，你的學習進展如何，如果能租到超算，人皮面具配方很快就可以解析出來。」

  清子垂頭喪氣：「那可還差的遠，螢，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沒有的事，自學本來就麻煩，這才過去幾天時間。」

  螢生話音剛落，手機又響起，這回是小蘭的電話，他抬手將手機靜音，扣在桌面上，重新看向清子，正要開口，就見清子輕輕一嘆，伸手拿過他的手機，接通，放在桌子上給他推了回來。

  螢生沒有去看手機，只是靜靜看著清子，清子露出個無辜的表情。

  「水月君，媽媽答應去看我比賽了。」

  手機里，小蘭的聲音隱約飄出。

  螢生拿起手機：「這是一件好事，難道有什麼補充說明嗎？」

  「因為我提及爸爸也要過去，媽媽暫時不想和他碰面，就說自己不會在看台上顯眼的位置。

  我想，爸爸現在不是行動不便嗎，只要把他先搬到看台上去，而且讓媽媽可以很清晰地發現他，不就可以輕鬆避開，所以想要拜託水月君，在比賽開始前就把我爸爸送過去。」

  小蘭語氣頗有些慧黠地道。

  這讓螢生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是好，無奈道：「我說，做到這種程度的話，他們兩人過來的意義是什麼呢，單純只是見證你取得冠軍嗎？你又不是在為他們高看你一眼而戰。」

  「這……」

  小蘭糾結了片刻：「水月君的意思是，最好還是讓爸爸媽媽接觸，然後查看他們的相處對吧……不對，媽媽既然都說到了這個程度，答案已經很明顯了，他們不過去好像也可以。」

  「這的確是一種可能，但現在的迴避可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我明白了，等媽媽回來後，我會稍微觸及一下的，謝謝水月君。」

  「注意程度，注意你的立場。」

  「知道的，再見。」

  電話掛斷，螢生這回直接將手機調成靜音，揣進了兜里。

  清子好奇道：「你好像在幫助蘭小姐解決家庭問題？」

  「那些只是旁枝末節，最主要還是其對小蘭的影響。」螢生平靜道，「家庭對人的影響就是有那麼大，你……」

  「要不，我們晚上一起去酒吧怎麼樣？」清子打斷道。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因為好久沒去了呀。」

  「到時看情況吧，最近意外蠻多的，我可不敢保證。」

  「哦。」

  這家餐廳距離體育館並不遠，飯後，螢生和清子並肩步行前往體育館，路上還偶然碰到了幾位同學，兩人也都毫不避諱地與他們打招呼，在進入體育館時，才分了前後腳。

  清子不喜歡空手道，也不喜歡吵鬧，且她過來就是為了釣魚，那麼當然要坐在周圍觀眾不多，頗為空曠的地方。

  因為螢生的緣故，帝丹高中和杯戶高中合流一處，並不滿足這個條件。

  「注意方位，我一直偏頭看你可不好。」螢生提醒。

  「安啦安啦，這點我還是知道的。」清子朝螢生身後看了眼，輕輕一笑，「我就先走了，等你哦，螢。」

  她轉身離去，匯入人流。

  螢生回頭看去，鈴木園子正黑著一張臉，惡狠狠地瞪著他。

  「中午好，園子。」

  螢生打了聲招呼，轉身就走。

  不過下一秒就被拉住了。

  喧譁的人流中，園子揪著螢生的後衣領，不顧周圍人奇怪的目光，咬牙切齒道：「你這傢伙昨天不是說對小蘭是特殊的嗎，今天這又是怎麼回事？而且為什麼是清子？你不知道她和工藤的關係嗎？」

  螢生一臉無奈：「聽過一個故事嗎？」

  「什麼？」

  「北宋時期，佛印禪師教蘇東坡坐禪，對坐少頃，蘇東坡問佛印：你看我像什麼？佛印答：像一尊佛。」

  螢生說到這裡便即止住，見園子一臉茫然，搖了搖頭，拍開她的手，也匯入人流，徑直離去。

  園子愣在原地，覺得自己是被敷衍了，但又找不出證據。

  「原來是這樣！」

  旁邊吃瓜路人看著手機，發出恍然大悟的聲音，園子連忙湊了過去請教，看到了剛剛那個故事的下半截。

  佛印答完，也問蘇東坡：你看我像什麼？

  蘇東坡答：一堆牛糞。

  佛印聽完無動於衷，蘇東坡沾沾自喜，自以為勝過一籌，回家後經小妹點撥，方知佛印心中有佛，故見眾生皆佛，而他……

  看到這裡，園子心裡頓時一陣羞惱，水月螢生那個混蛋！

  但這也不免讓她生出幾分遲疑，難道自己真的只是誤解了？

  好像是誒，同學間交談也沒什麼吧。

  這樣想著，十分鐘後，觀眾台上的園子向旁邊的螢生詢問，他和清子是不是只是同學關係。

  螢生搖頭：「我們是情人。」

  「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