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被蠱惑的小蘭開始持槍
「小蘭，你知道嗎，我總是會想，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黑魆魆的樓道內，和著悠長的回音，螢生的話也帶上了些空蕩蕩的意味。
「啊咧？水月君竟然也會思考這種問題嗎？」
小蘭打開手機，借著微弱的光線照亮螢生的臉，湊近了些，用手背感受體溫，好一會兒才收回，一臉奇怪。
「沒發燒呀。」
「哈哈，這種環境當然要說這種話才應景，總不好太過歡聲笑語。」
螢生借著微光看了眼樓道轉角的號牌，四樓，「雪松同學的家在十二樓，嗯，這種程度的聲音姑且還行。」
小蘭連忙熄滅了手機，聲音也壓低下來：「上面難道有人在埋伏我們嗎？」
「不，是我們要埋伏別人，只是不過上面還有警察在，現在走樓道未免太可疑了些。」螢生笑了笑，繼續爬樓梯，「我說，小蘭，你真的能理解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
「犯罪，不然呢？」
小蘭跟上，在轉角處朝樓梯下方看了眼，她以為自己會幻視出深淵之類的東西，結果黑暗過於深邃，完全隱沒了方向感和空間感，她反而什麼感覺也沒有。
「我們要埋伏的是傷害雪松同學的壞人吧，以暴制暴，就和前兩次一樣，我難道理解錯誤了嗎？」她問。
「從表象上來看，是這樣沒錯。」
「內里就是水月君向我隱瞞的東西吧。」
「對，我在你面前暴露的值得在意的地方簡直多到爆炸，但伱竟然一個也沒有問，我都不知道你是天然呆還是天然黑了。」
「……也沒有太多吧，而且最值得在意的，不就是你上次在地下賭場開槍那件事嗎？」
「哦呀，小蘭你其實是極道大小姐對吧，非法持槍都算小事一樁了。」
「可是綿貫信貸株式會社那次就已經發生過槍戰了吧，我上樓後沒有看見他的槍枝，當然就在水月君你身上。」
「……這麼早就意識到了這點的你，竟然還一直若無其事地和我相處嗎？」
「手槍只是工具，就和空手道一樣，反正水月君又沒有用它持強凌弱。」
「嗯嗯，有道理。」
「而且……」
小蘭話語微頓，右手在黑暗中被握住了。
緊接著指尖就感受到一點冰涼的觸感，她下意識張開手，將那冰涼握入手心，有些許磨砂觸感，溫度很快上升，不是金屬，是工程塑料。
「格洛克19，非常可靠的經典之作，彈容15發，槍膛里還有一發，扣動扳機就可以激發。」螢生緩緩合上小蘭的手指，握住握把，「你剛剛說的很對，手槍只是工具而已，放輕鬆，這是你在空手道之外的又一工具。」
「我……可是……」
小蘭的聲音中滿是不知所措。
「Easy，Easy，有在遊樂園玩過射擊遊戲嗎？以你的力量，這其實和那個差不多，反正都是無后座。」螢生微笑道，「其實它主要是用來防遠程的，近距離時它還沒有你的空手道威力大。」
這隨意的語氣讓小蘭心中稍松，但還是發出一聲呻吟般的嘆息：
「這不一樣的吧。」
「呵呵，你這是在雙標嗎？剛剛怎麼給我說的？」
「我……你……你是專業人士誒，我要是不小心誤傷到人怎麼辦？」
「又沒讓你在大街上隨便開槍，哪裡會誤傷人，尤其是稍後，樓道這個環境，你想故意打到其他人都不行。」
「…………哦。」
小蘭探出食指，在扳機位置上輕輕碰了下，又連忙縮回，有些忐忑地問：「我把它放在哪裡？它不會走火吧？」
「你想放哪裡就放哪裡，扳機式保險裝置，只要你不是緊張過頭，槍還沒拔出來就射擊，九成九不會走火。」
「那還有零點一成呢？」
「那零點一成就和你喝涼水塞到牙的概率一樣，對了，還記得應敵標準吧？」
「兩槍胸口一槍頭……」小蘭頓了兩秒，語氣糾結，「這樣一來，我不就成為殺人犯了嗎？」
「不不不，對面是可以躲子彈的那種，你朝他腹部之下射擊，那裡運動幅度小，說不定命中機率還要大一些，他也不會死，你更不會成為殺人犯。
而且他們絕對是世俗意義上的十惡不赦之輩，玄天為證，我發誓。」
「…………」
小蘭無言以對，把手槍小心翼翼地揣進白色外套口袋裡，按了兩下，確定不會掉出來，繼續上樓，小聲嘟囔道：
「我相信水月君，但到時候我一槍沒中，不要怪我呀，反正現在叫我殺人什麼的，我完全做不到。」
螢生微愣，搖頭失笑：「老實說，你能接受的那麼快，就已經遠遠超出我的預料了，你說不定也在這方面有著天賦呢。」
「這方面的天賦還是算了吧，」小蘭輕嘆，「可以容我推卸一下責任嗎？」
「當然可以，一切都是我的錯。」
「對，你是蠱惑人心的魔鬼。」
上至七樓，已經隱約可以聽到上邊人說話的聲音，更加清晰的是刺耳的金屬切割聲，這個已經持續有一會兒了。
螢生停下腳步，小聲道：「就在這裡等吧，再吵就不好聽腳步聲了。」
小蘭點點頭，想到螢生看不見，又小聲問：「你確定會有人來嗎？」
「一半一半，沒有什麼事是百分百確定的。」
「那來人一定也會走樓梯嗎？」
「同樣不確定，但他們那種黑暗生物，大概不會坐電梯吧，那邊可是有警察呢。」
「有沒有可能先上來的是其他人？」
「偷偷告訴你，小蘭，有一隻幽靈在幫我注視著一樓入口，而我之所以選擇在這裡才停下，便是可以根據幽靈的情報對比他們的速度，更加準確地判斷他們的身份。」
「幽靈？」
「對，幽靈。」
螢生笑了笑，拉著小蘭走到轉角的隔牆後方：「現在，開始調整呼吸，放空自己，讓思緒若有若無，等待我的指令，立刻轉出來開槍，我保證，絕對不會誤傷，你也盡可以將角度壓低一些。」
小蘭點點頭，取出了已經沾染了自己體溫的手槍，雙手握住。
呼吸——
呼吸——
「螢生君。」
耳機里，幽靈的聲音也很低很低。
「他們上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