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門康輝死了。
死在杯戶公園記者採訪時。
死於當時正在採訪他的日賣電視台總台當紅主持人水無怜奈的手上。
死於槍殺。
身中三槍不等救護車趕到便氣絕身亡。
一時間輿論譁然。
受到各方壓力警視廳高層坐在一起開會,宗拓哉作為刑事部參事官也有資格列席。
「各位現在關於議員候選人土門康輝遇刺身亡的消息沸沸揚揚,各方也都在向警視廳施壓,希望我們能給一個說法。
你們怎麼看?」
白馬正太郎話音剛落,就有暴脾氣的警隊高層率先忍不住發作:「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殺人的是日賣電視台的當家主持人,要給我說法也應該是日賣電視台給說法。
找得上我們嗎?」
「說的沒錯!什麼說法不說法的,我們警隊職能擺在這。
兇手殺完人就跑了,我們頂多發布一下通緝令。
總不能整個警視廳整個警隊今天開始停止運轉,全都上街去給土門康輝找兇手去吧?」
「各位冷靜,土門康輝的父親是防衛廳的高層,我怕防衛廳那邊不會善罷甘休啊。」
一名警隊高層老成持重在擔憂接下來雙方的衝突。
雖然自衛隊和警隊之間的仇恨延綿了近百年,可現在大家基本上都把仇恨放在台面下解決。
有的事兒上不上稱那就輕於鴻毛,真要是叫真上了稱,一千斤都打不住。
在這個萬事都要占領輿論高地的時代,警隊方面肯定不可能把宣傳陣地拱手讓人。
尤其是讓給自己的老對頭們。
「宗參事官,有什麼想說的?」白馬正太郎照例點了宗拓哉的名字讓他發言。
每一次宗拓哉的發言都沒有讓白馬正太郎失望,就是不知道宗拓哉這一次是不是還會有新的驚喜給自己。
土門康輝死亡的真相除了現場那些警備企劃課的公安以外,剩下就只有古賀重信和宗拓哉倆人知道內情。
這件事會爛在他們兩個的肚子裡誰都不會告訴,至於現場目睹土門康輝死亡的那些公安。
除了一些宗拓哉的嫡系,其他人也只看到土門康輝被暗殺而已。
杯戶町死上個把人的不是很正常?
人家外交官都能死,你一個議員候選人有什麼死不得的?
當然如果土門康輝的支持者願意等一等的話,過幾年上文的外交官說不定就可以換成首相。
這麼一看土門康輝的死更沒什麼了。
聽到白馬正太郎點了自己的名字,宗拓哉施施然起身。
相比這些倉促收到消息就趕來開會的警隊高層們,宗拓哉的準備就充分很多了。
早預料到土門康輝的死會引發大地震,宗拓哉離開古賀重信找的茶室之後就開始思考應對策略。
首先是輿論陣地。
截至目前為止,土門康輝的支持者們不知是自發的還是有心人煽動。
通過各種渠道要求警視廳針對土門康輝的死亡發聲。
與其說他們是要警隊的發聲,倒不如說是想讓警隊給他們道歉。
警隊可以為了任何情況道歉,唯獨除了眼下這一種。
這本就不是警視廳的鍋,警隊也不可能任由這一口大黑鍋扣在他們腦袋上。
「現在有很多不明真相的市民被土門康輝的粉絲煽動,聯合起來向警隊施壓,我認為我們首先要分化一部分人。
至少不能讓他們繼續合力針對我們。」
白馬正太郎點點頭:「不錯,是這樣。
有什麼辦法?」
「我從日賣電視台的朋友們那裡打聽到,土門康輝其實有把柄在他們的手上。
其實也算不上把柄。
土門康輝的父親,那位防衛廳的高層有婚外情並且還被人拍下正面照片。」
「哦?是真的嗎?」白馬正太郎一喜不由得追問道。
「是真的,可以去聯絡日賣電視台,這種時候他們應該是最著急的。」
宗拓哉三言兩語間分化了兩方勢力,一方是被土門康輝粉絲裹挾的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
另一方則是來勢洶洶的防衛廳。
最後一方則是同樣深陷輿論危機的日賣電視台。
這份消息一旦放出來防衛廳肯定是最先退縮的,和警隊不同高管的桃色新聞對他們來說那就是赤裸裸的醜聞。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情他們不會做。
然後就是那些被土門康輝粉絲裹挾的吃瓜群眾,和本身並不太堅定的粉絲。
事實上就算土門康輝再有人格魅力,本身「出道」沒多久的他很難會有特別狂熱的粉絲。
就算有數量也不會太多,無傷大雅。
日本是一個階級固化的國家,世襲制的醜陋縮影依舊在這個現代化的國家裡無處不在。
政治家的兒子是政治家,醫生的兒子是醫生,銀行家的兒子還會是銀行家。
罪犯的後代自然也就會是罪犯。
那麼生活不檢點的高官的後代呢?生活也會不檢點嗎?
而這樣的高官又是那群支持者們心中所想的那樣嗎?
用不了多久那些原本支持土門康輝,現在群情激憤的支持者們又會把他們的支持轉向其他參選者。
土門康輝也只不過是一道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
一名警視廳高層在白馬正太郎授意下立刻去聯繫日賣電視台。
畢竟這一次的刺殺者是他們電視台的當紅節目主持人,如果搞不定以後誰還敢接受日賣電視台的採訪?
白馬正太郎很滿意宗拓哉的臨機決斷,於是更加和顏悅色的問道:「那麼眾議院那邊呢?
我們總不可能真的只用通緝令敷衍他們吧。」
「自然不可能。」對於眾議院宗拓哉自然也早有應對:「我記得土門康輝的參選演講里有很多針對泥參會的內容。
說不定這次刺殺里就有泥參會的影子呢。」
宗拓哉直接扔出來一隻替罪羊,反正泥參會裡的傢伙都沒什麼好玩意。
那麼不如廢物利用,把泥參會當作平息眾議院怒火的棋子。
眾議院那些人其實並不在乎到底是誰殺了土門康輝,也不在乎警視廳是不是抓對人。
他們要的就是警隊的一個態度,一個重視他們,把他們當回事的態度。
只要態度到位,那麼一切問題都好說,比如明年增加經費預算什麼的。(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