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唯有沉默
貝爾摩德皺起眉頭，看向清水浩二，她敏銳的發現有些不對勁，雖然小孩子男女不分很正常，但灰原哀這樣的，明顯是經過了特別的易容偽裝。
你該不會是——？
清水浩二沒想到貝爾摩德居然會這麼看他，他是什麼人啊，他可是大名鼎鼎的黑衣組織的代號成員，千面魔女的頭號親信，犯罪怎麼了，日本的法律算法律嗎？！
不過，想是這麼想，但處理起來
「咔噠——」
子彈上膛，保險栓拉開，黑漆漆的槍口指向了一臉懵比的貝爾摩德，清水浩二扭頭看向灰原哀，「志保，去把門反鎖上。」
志保！
轟地一下，猶如雷霆震耳，貝爾摩德的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而再度回過神來，她的眼神變得危險而沉鬱，她大概明白了。
灰原哀呆呆地去把門鎖上了，她有些不明所以，但心裡也隱隱有些猜測。
而等到她轉身朝回走的時候，就看到剛才還一臉陽光微笑的新出醫生，無視了清水浩二那幾乎快要頂在她臉上的槍口，頗為灑脫的伸手從脖頸間一拉，伴隨著隱約的嘶拉聲，一頭亮眼的金髮華美而飄逸，精緻的眉眼蘊含著歐美女性的野性之美，鮮紅的雙唇仿佛是塗滿了鮮血。
貝爾摩德隨手將偽裝面具丟在了辦公桌上，她自顧自地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來一盒女士香菸，然後很是淡定地給自己點燃了一支。
蔥白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橘紅色火光，眼神嫵媚，又充滿著危險的氣息，帶刺的玫瑰，用這樣的詞語來形容她，十分貼切。
貝爾摩德！
幾乎不假思索，這個熟悉的名字就浮現在了灰原哀的心底，她的呼吸變得急促，這是哪怕現在清水浩二用槍指著貝爾摩德的腦袋，都無法讓她平息的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恐懼。
從年齡上來講，貝爾摩德甚至完全可以算是她的媽媽輩，亦或者是大姐姐一樣的角色，但灰原哀無數次的清晰地感覺到，貝爾摩德看向她的眼神中那絲毫不加掩飾的殺意。
某些時候，甚至琴酒還算是她的保鏢.
「真讓人想不到——。」
貝爾摩德聲音有些感慨，她臉上唯獨沒有什麼害怕之色，因為她知道，清水浩二沒有第一時間開槍，那她也就不會死——大概。
很明顯，在清水浩二心裡，她還是有一些價值的。
「雪莉，你居然變成了一個小學生——，嘖，還是女扮男裝？哦，等等，是薩科？你喜歡這種調調的嗎？」
貝爾摩德調笑著看向了清水浩二，但清水浩二現在自然不假辭色，他是很嚴肅的好吧！
「好了，貝爾摩德這種題外話，還是少說點吧，你就沒什麼想問的麼？」
「哦？還有什麼好問的，答案，不就清清楚楚的擺在我的面前麼？雪莉，你真是個好運的女人.」
貝爾摩德眼神玩味，目光追隨著灰原哀，看著她一步一步地坐回到了清水浩二身邊。
「讓我看看你的臉吧，那張討厭的臉，好久沒見過了。」
灰原哀聞言，猶豫片刻，也緩緩地將臉上的偽裝卸下，不過相比貝爾摩德狂野性感的動作，她的動作幅度就少女太多了。
精緻白嫩的小臉，冰藍色的瞳孔，櫻粉色的嘴唇是青春少女的色彩，只是往日冷淡又傲嬌的眼神，現在變得頗為複雜，柔弱。
薩科——，這個代號，她從沒聽過。
毫無疑問，這是清水浩二的代號，清水浩二，背著她和姐姐，孤身深入了組織的龍潭虎穴，如果是其他任何時候揭露這個秘密，她都會有數不盡的問題和話語要和清水浩二說。
但現在，唯有沉默。
貝爾摩德眼神中閃過一絲難以克制的驚異，返老還童.
這是真正的.返老還童，她有些失神。
她不追求這個，她已經受夠了折磨，因為她已經失去了人類的感情，只是組織的一台殺人機器，情報工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她自詡神秘，從來膽大妄為，仗著boss的寵信，在這個世界黑暗和光明的邊界上翩翩起舞。
貝爾摩德，並不怕死，甚至，渴望死亡。
而真正怕死的人
想起那個現在已經變得讓人啼笑皆非的老頭子，貝爾摩德嘴角輕輕勾起，像是對命運，無情的嘲弄。
「你很驚訝？甚至——害怕？」灰原哀突然開口，她深吸了一口氣，小手握著清水浩二的大手，似乎得到了某種底氣和勇氣。
「但這不正是你們所希望看到的。」
「不。」
貝爾摩德輕輕搖頭，她只吐出這一個音節，然後徹底沉默，灰原哀神色喂喂一滯，有些茫然，但更多是手足無措。
還是有些老鼠遇到貓的感覺，灰原哀雖然是宮野志保，是一個高智商的雙料博士，但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個剛剛成年沒多久的少女，面對這樣深沉的貝爾摩德，她從氣勢上就完全被碾壓了。
「我不明白。」灰原哀咬了咬牙。
而對面，貝爾摩德依舊沉默，清水浩二在一旁也有些疑惑，她能看出來，志保和貝爾摩德之間是有所糾葛的，關於a藥。
但貝爾摩德的態度，實在是讓人不禁有些困惑，太反常了，哪怕被將軍，但也不應該是這樣束手待斃.
這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貝爾摩德。
清水浩二不相信貝爾摩德會心甘情願的束手待斃，可事實就是如此，那雙灰色的眼眸中，流露出的淡淡疲倦，對生命的厭倦和解脫，清水浩二不覺得到了這個時候，貝爾摩德還有跟他演戲的必要。
他沒有立刻動手，貝爾摩德應該就會明白，她還是有機會活下去的，作為他的間諜，亦或者利用某些關鍵信息來謀取活命的機會.
而不是這樣，沉默著等死。
在場的三人，雖然頃刻間就劍拔弩張，即將生死相見，但也好像是多年不見的好友，對方一個眼神，語氣的細微變化，他們就獲得了很多的信息，一切盡在不言中。
唯有沉默，讓人感覺到壓抑，沉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