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論起煉丹治病這等精細且需要專業知識的事情,那可真是一個個都兩眼一抹黑,完全抓瞎,毫無頭緒。
忽然,白霸天聽到小老虎崽子在外面急切的告狀聲,起初他還以為是那些不聽話的族人在打鬧時打出了真火,又激烈地鬥起來了。
他的語氣很是有些不耐煩,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疙瘩,大聲喝道:「這一天天的就不能讓人省點心,消停點?再打就全給我去後山關禁閉!」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惱怒和威嚴,仿佛要將心頭的煩悶都通過這呵斥宣洩出來。
「可他們就是在後山打的,少族長,你快去看看吧,那場面打得可狠了!」小老虎崽子急得滿臉通紅,聲音因為緊張而微微發顫。
「後山?」白霸天聽到這兩個字,眼皮子猛地一跳,原本煩躁的神色陡然間變得認真起來,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緊繃。
「你給我仔仔細細地說說,究竟是誰和誰在後山上打起來了?」他緊緊盯著小老虎崽子,目光中充滿了急切與嚴肅,語氣也變得異常嚴厲。
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小老虎崽子模樣萌噠噠的,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奶聲奶氣地說道:
「就是少族長您請回來的那個人族修士,跟白焱打得不可開交,那動靜大得呀,旁邊的山都給震裂了。」
白霸天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心中暗道不好。
怪不得剛才他爹吐血以後,白焱就氣勢洶洶地沖了出去。
他就那麼一時沒留神,他那衝動魯莽的二叔怎麼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跑去鬧事了。
想到此處,白霸天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滿心的無奈與惱怒。
沈浪目前的修為,相較而言可不是白焱的對手。
白焱那可是族中出了名的善戰猛將,修為高深,戰鬥經驗豐富。
萬一在這場衝突中把沈浪打出個好歹,傷到了根本,以後還怎麼有顏面好意思讓沈浪留在白虎族,心甘情願地當他們白虎一族的專屬煉丹師。
如此一來,不僅損失了一位可能帶來巨大助力的煉丹師,還會落得個仗勢欺人的惡名,實在是得不償失。
就沒一個能讓他真正省心的!剛剛才狠狠教訓完白景風那個嘴上沒個把門、胡言亂語瞎咧咧的,這會兒又冒出來個二話不說直接動手的。
這一個個的,簡直是要把人往絕路上得罪啊!
白霸天滿心憂慮,不敢有哪怕片刻的遲疑,立刻心急如焚、腳下生風地朝著後山趕過去。
一路上,他的心跳急速加快,內心充滿了擔憂,生怕沈浪那看上去頗為單薄脆弱的小身板,在他那脾氣火爆、武力高強的二叔的猛烈攻擊下被打出個什麼嚴重的好歹來。
然而,當白霸天匆匆忙忙、氣喘吁吁地趕到後山時,卻發現這場激烈的戰局已然結束。
只見地面上的黃土如被狂風捲起一般,漫天肆意飛揚,迷濛了人的視線。
原本平坦堅實的地面此刻布滿了凌亂交錯的腳印,深淺不一的坑窪隨處可見,那些曾經鬱鬱蔥蔥、生機勃勃的草木也橫七豎八地東倒西歪著,一片混亂不堪、狼藉至極的景象讓人觸目驚心。
白霸天連忙伸出雙手拼命地扇動著,試圖驅趕眼前那漫天飛舞、遮天蔽日的塵土。
然而,無奈這塵土實在是太過濃重,猶如一層厚厚的、密不透風的帷幕,將眼前的一切都牢牢遮蔽,讓人幾乎完全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他緊緊地眯起眼睛,眉頭緊皺,極力地想要透過這瀰漫的塵土看清前方的狀況,卻也只能隱隱約約、模模糊糊地看見僅有一道身影筆直地佇立著,至於另外一個,則毫無聲息地躺在地上,猶如死寂一般一動不動。
「完了……」
白霸天絕望地在心中暗叫一聲,只覺得一顆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瞬間沉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他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如紙,毫無一絲血色,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著,眼中滿是深深的絕望和無盡的懊悔。
欲哭無淚的他在心中痛苦地哀嘆著,看來自己到底還是來晚了一步啊,終究還是沒能及時趕到阻止這場本不該發生的悲劇。
「沈浪大師,您沒事吧?」自從那八品丹藥橫空出世,白霸天對沈浪便用上了尊稱。
此刻的他一臉焦急,腳步匆匆,神色間滿是關切與擔憂,著急忙慌地慰問著。
「我二叔他呀,就是個十足的大老粗,平日裡只知道舞槍弄棒,渾身就光長肉不長腦子。
他這次啊,真不是故意針對您的,實在是因為太過擔心我爹的情況,這才一時衝動,冒犯了您。
您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有什麼要求您儘管跟我說,只要能讓您消氣,不再為此事惱怒,不管是何等賠償,只要我能做到的,都行!」
白霸天言辭懇切,語氣卑微,那模樣仿佛生怕沈浪不肯原諒。
塵埃逐漸散去,如同緩緩揭開的神秘面紗,視線也隨之慢慢地變得清晰起來。
白霸天瞪大了眼睛,滿是難以置信的神色。
只見躺在那個大坑裡的那道身影,竟然是他的二叔?
他使勁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看錯。
八階妖獸的二叔竟然不是沈浪的對手?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到震驚了。
白霸天心中一陣驚愕,再次在心裡默默地把沈浪的位置又往上提了提,對沈浪的重視程度又增添了幾分。
沈浪身姿筆直挺拔,神情自若地整理著有些褶皺的袖口,動作優雅而從容。
他微微抬起頭,看向目瞪口呆的白霸天,面容冷峻肅穆,眼神中透著一股寒意,冷冷地說道:「他沒腦子?不見得吧。」
那語氣冰冷,仿佛能將周圍的空氣都凍結。
「本來這是你們白虎族內部的事務,我身為一個外人,本是不好多言的。」
「你難道就從未心生疑惑過?你父親修為高深,實力強勁,旁人想要輕易接近他的身畔都是難如登天,那他又是如何在毫無察覺、無知無覺的情況下中毒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