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這一行人,孫志眼睛發亮,再也不裝了。
「沈林!你死到臨頭了!!!」
他咬著牙,惡狠狠地道:「我知你天賦驚人,可在這丘林縣的地界,不是你能打就行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面對前恭而後倨的孫志,沈林臉上卻沒有絲毫意外,笑道:「班頭,我們之前合作得不是挺好的麼,怎麼今日,你卻突然對我抱著如此大惡意呢?」
「合作得挺好?」
孫志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林。
自從跟你合作之後,我被狼妖打斷了三根肋骨,傷還沒好徹底就跟著你去寶山村,在那裡斷了一臂,還差點被人燉了湯,你管這叫挺好?
他冷笑一聲道:「我知道,你之前那麼折騰我,都是為了螳螂妖那一次的事情。可那是因為...」
「因為什麼?」沈林打斷了他的話語,聲音逐漸變得寒冷:「因為你想斬殺妖魔換取功績,就可以將那些無辜的弟兄們送到妖魔那裡,任由他們被妖魔削掉四肢,當成一捆臘肉掛在房樑上麼?」
「身為縣衙中人,你不想著怎麼帶領弟兄們斬妖除魔,反而還將他們當成禮物送給妖魔,這就是你理直氣壯的原因麼?」
「你還要不要臉?!!」
隨著沈林最後一句喊出,孫志渾身不由哆嗦了一下。
他還真怕沈林氣急之下直接衝上來先把自己給幹掉。
下意識地往那三隻熊妖那裡靠了靠,孫志似乎感覺到了一絲安全感,沉著臉對沈林道:「虛偽!我們這等出身,若是不去爭取一切能夠爭取的機會,怎麼可能在武道修煉上有所進境?」
沈林搖搖頭,嘆了口氣道:「所以你就放棄了自己的職責,去和妖物苟合?你怎麼不直接成為魔修算了呢。」
孫志冷笑一聲,似乎覺得跟沈林沒什麼好講的,轉過身,臉上掛上諂媚的笑容,對著那三隻熊妖道:「辛苦諸位,那人就是沈林了,我就不打攪你們...」
三隻熊妖都是開脈境,孫志明白以自己的實力在這種爭鬥中根本插不上手,於是打過招呼就準備拋到一邊。
可就在他剛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隻長滿黑毛的粗壯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將其拉住。
有些疑惑地轉過頭,孫志看見為首那隻熊妖歪了歪頭,指了指沈林道:「那個是沈林?」
「對!」
「他剛喊你班頭?」
「是啊...」
「所以你是孫志?」
孫志有些疑惑,下意識問道:「你們出發之前,大人沒有跟你們交代清楚麼?」
為首的熊妖裂開大嘴笑了笑,露出了猙獰的尖牙道:「交代了,我們大當家說...」
「那個叫孫志的,害死了我們很多同族,甚至連老三都死在了他手中,你下山,去把他解決了!」
「大...當家...」
孫志愣了一下,心中頓時升起了一陣不妙的預感。
下一刻,龐大的黑影呼嘯而來,重重地砸在了孫志的胸口。
轟!
孫志的身軀倒飛出去,撞碎了驛站前台,砸在了牆上。
他的胸口凹陷進去一大塊,可以看出這回斷掉的肋骨可比狼妖那一次要多得多。
「二哥,你最近實力又有增長?」
一隻熊妖有些疑惑地看著前方。
為首的熊妖茫然地搖了搖頭,嘟囔道:「特奶奶的,不是說這傢伙是開脈境武者,隻身一人便斬殺了老三他們麼?怎麼我只是試探性的五成力,就差點將他弄死了?」
「咱們不會搞錯了吧?」
「不能吧?」熊妖看向了沈林,大聲道:「喂,你是叫沈林對吧?就是號稱丘林縣第一天才的那個?」
沈林看完了一場戲,此刻總算是回過了神。
敢情,這三個憨憨根本不是孫志叫來的幫手。
從他們的對話來看,似乎跟之前那三個狗妖相識...
是黑風寨的妖物?
見他久久不回話,熊妖顯得有些暴躁,邁開大步走了過來。
它身軀高大,看起來足足兩米多高,加上那寬闊的肩膀,走動起來就像是一堵牆。
來到沈林面前,它低頭瓮聲道:「嚇傻了?還是覺得我們只是來找孫志,跟你就沒什麼關係了?」
「大當家之前還交代,那個叫沈林的,年紀輕輕就已經到了開脈境,這種人族天驕不能留著,必須儘快剷除!」
它咧開嘴,長長的舌頭舔了舔尖牙,看著沈林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繼續道:
「說實話,那個什麼孫志,我還不怎麼在意,倒是你。年紀小,血氣足,口感肯定不錯...」
砰!
熊妖話還沒說完,驛站內就突然響起了一聲悶響。
原本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酒鬼忽然起身,輕盈地變換了一下位置。
下一刻,紅白相間的液體就落在了桌子上。
沈林收回拳頭,將眼前的無頭熊屍直接推倒,皺著眉道:「有口臭,就不要離我這麼近!」
【擊殺啟智熊妖,未入先天,壽命兩百年,剩餘壽命七十五年,吸收完畢。】
系統的提示音和熊妖屍體落地的聲音同時響起。
可在這之後,整個驛站內再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寂靜得可怕。
好幾個呼吸之後,剩下的兩隻熊妖這才反應過來。
「二哥!!!」
「我殺了你!!」
轟隆隆巨響間,兩隻熊妖瞬間變回原形沖向了沈林,龐大的身軀跑動間整個驛站都在震顫。
兄弟莫名慘死的場景讓他們瞬間失去了理智,甚至沒有去想過一件事情。
為何沈林一個開脈境的武者,能夠在一眨眼的瞬間,擊殺了同為開脈境的自家二哥。
而驛站內的其他人,孫志生死不明,驛卒早在熊妖上門的第一時間就躲到了不知道什麼地方。
唯有那個醉漢,眼神迷離的看著沈林,嘴角微微彎曲。
先天境?
而且還是十二脈先天?
丘林縣這等偏僻之地,竟然能發現這樣的好苗子,可真是稀奇。
心中感慨,他從一旁拿過了自己的佩刀,墊在屁股底下直接坐在了原地。
從懷中拿出了酒壺喝了一口,他閉目感應了一番,似乎發現了什麼,砸吧了下舌頭喃喃道:
「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