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都,郊區別墅。
在這裡,每一棟別墅的價格都高達上千萬甚至上億,這裡是真正寸土寸金,就跟網絡上流傳的那句話一樣,幾百萬連這裡的別墅廁所的一塊磚都買不起。
在這豪華的別墅群中,一棟小型的二層花園式別墅內,宋智身穿家居休閒服,一臉悠閒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他的對面,是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男子留著三七分頭,頭髮很濃密,臉色略黃,小眼睛,厚嘴唇,樣子很普通。
「宋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不過僅僅是照片可能達不到您想要的效果吧?」中年男子看著手中的幾張照片,神色凝重。他是首都青年報的主編,他看多的文章和照片簡直數不勝數。
宋智交給他的照片他打眼一看就能猜出,這些照片是從一旁偷偷拍下來的。
宋智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笑道:「廖主編,你說的太謙虛了,華夏誰不知道你們青年報的大名,只要你們肯,我想只需要一張照片,就能做很多事吧?」
廖生神色顯得猶豫不決,看著眼前帶著輕鬆笑容的宋智,沉吟起來。
如果僅僅是普通人,只要宋智一句話,他也不會駁了對方的面子,肯定會幫忙的。但是照片中,除了宋智這位參與的『男二號』,男一號可是程遠啊!
或許別人看到程遠的樣子會有些不確定,但是身為華夏知名報社的主編,他對於華夏的一些名人的樣貌可謂是熟記於心。
所以,當他看到宋智將照片遞給他後,便有了拒絕的意思。
不過,拒絕別人也是一門學問。
特別是拒絕一位有權有勢還有錢的人,更是一門高深的學問。
宋智的稱讚並沒有讓廖生臉色產生什麼變化,他拿著手中的照片,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
雖然說,媒體是有一定的公開權和報導權的,但那也是要對人對事啊。
喜歡看新聞的人都知道,即便是網絡上那種不切實際的報導在碰到某些背景深厚的企業時,都不會直接用對方的名字,而是用一個『某企業』來替代。別看這僅僅是幾個字的差別,但是對於看新聞的人來說,這就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像程遠這樣名氣巨大,背後還有人的,他們報社一般來說是不會去碰的,畢竟無緣無故的抹黑人家,這可是要吃官司的。
別說打什麼擦邊球就會沒事,華夏是一個人情社會,擦邊球也是要看跟誰打,如同程遠一樣的人,只要他想對付青年報,鐵定會有很多人樂意幫忙,雖然他們青年報很強大,但整個華夏可不僅僅只有他們一家報社。
到時候,自己的事情被捅出去,他的結果肯定是無比悽慘的,他如今已經五十六歲了,再有個四五年他就基本可以退休了。他可不想在這樣的一個關鍵時刻給自己找不自在。
心中有了決定,廖生放下照片,看向宋智,臉上露出既不舍又遺憾的表情,咬牙道:「抱歉,宋先生,這件事恕我無能為力,您說的那是整個青年報,而我僅僅是一個主編而已,我動用不了那麼多的資源,如果可以,您可以去找我們趙總編。」
宋智微微皺眉,有些不滿地看著廖生,冷道:「廖主編,我只是讓你把照片刊登上去,然後在找幾個搶手寫一些東西罷了,身為主編的你竟然沒有權利?」
宋智目光懷疑地看著廖生。
廖生露出一副苦笑的神色,說:「宋先生,不是我不想接,您給的價碼非常高,我也很心動,但您也清楚,我再過幾年就要內退了,上面已經讓我漸漸的把手中的活交出去,都給那個姓付的了。我想以您的能力,想要知道這件事應該很容易吧?」
廖生的話讓宋智微感吃驚,他驚訝道:「那個姓付的我也知道,不過這也太快了吧,你不是還有幾年時間嗎?」
看到宋智的樣子,廖生心中大定,這雖然是他推脫的藉口,但也是確有其事,雖然內退的時間越來越近,他手中的權利也逐漸被付曉明拿走,所以他用這個來當做拒絕的藉口,絕對不會有人懷疑。
他嘆息了一聲,一副慨然的樣子,嘆道:「未雨繆綢,我現在在報社裡就是掛個名字而已,很多事情都是由那個付曉明處理的。」
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說:「當初我在當主編之前,也是這樣,我的老上司在最後的那幾年就是掛個名字,基本上在報社裡看不到他人。」
宋智的臉色隨著廖生的話,逐漸變得陰晴不定起來,關於付曉明的信息他也清楚,可他本以為廖生就算放下很多權力,但幫他辦這件事應該也是可以的,沒想到他竟然成了掛名的。
這讓宋智感覺非常的鬧心。
「難道現在去找那個付曉明?」
宋智遲疑了,對於付曉明這個人他也調查過,很年輕才三十出頭的年紀,將來絕對會比廖生的職位更高,或許能夠當上青年報的總編。但同樣的,他的年紀也代表了他身後的勢力不可小覷。
這個付曉明根本就不是他宋智能夠隨意指揮的,不然他也不用找廖生了。
在宋智思考時,廖生也同樣在思考,看宋智此時的表情,他就知道宋智已經相信自己的話了。這讓他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和程遠雙方哪個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他現在只想安安穩穩的退休,然後靠著報社提供的退休金和養老金安安穩穩的含飴弄孫,享受一下天倫之樂。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他也不能什麼都不說,清了一下嗓子,廖生看著宋智,提議道:「宋先生,雖然我現在不能幫你辦這件事,但你想做的這件事我有兩個意見可以讓你參考參考。」
「哦,什麼意見?」宋智聞言,略微產生一些興趣。
廖生笑了笑,說:「首先,你可以找個跟自己不相關的人,用匿名的方式把照片寄到報社裡,讓報社裡的人自行決定這個照片要不要報導。」
這個方法讓宋智微微蹙眉,如果能這樣做,他早都做了。
畢竟這不失為一個將自己完全排除在外的一個好方法,但是關鍵就在他寄過去青年報的人敢不敢發,程遠現在幾乎就是華夏年輕一輩的偶像,也是很多在校學生崇拜的對象,敢對他進行一些言語攻擊,簡直就是找死。
想這麼做的報社都必須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他反問道:「那如果他們不發呢?」
「那就換一家,很多娛樂報社很願意發表這些八卦新聞的。」廖生很自然地說道。
宋智搖了搖頭,道:「那些報社沒什麼名氣,跟我的計劃完全不相符。」他的計劃可是要把程遠『囂張指使保鏢打人』這件事弄得全民皆知,先把程遠的名聲搞臭了,他後面的手段才能順暢一些。
所以這個方法他在思考片刻後,直接否定,「那第二個呢?」
廖生眼眸中閃過一絲慎重,說:「找付曉明,我可以幫你牽線搭橋,具體的商談由你們自己解決,你看這樣如何?」
宋智聞言,眸子中閃過一道亮光,這個計劃可行啊。
雖然他也算是有權有勢的那一類人了,但是這也僅僅是對廖生這樣的草根主編有些用罷了,像付曉明這種明顯有背景的人,根本不管用,說不定自己過去找他,人家鳥都不鳥。
如果有廖生牽線搭橋,那就在好不過了。
畢竟廖生雖然沒啥背景,但至少他現在還是那個付曉明的上司。
「這個可以試試,那你去幫我問問看,如果對方同意,明早你給我打個電話,我跟那個付曉明細談。」宋智臉上露出了笑容,然後又道:「不過這件事成不成還兩說,你那裡也努力努力。」
「好。」廖生點點頭,應下來。
宋智看著答應下來的廖生,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他,說:「這是五十萬的勞務費,你收好。」
看到宋智拿出來的支票,廖生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接過來。他是一個聰明人,如果他這個時候要是用什麼『無功不受祿』的屁話推諉,那麼肯定會引起宋智的懷疑。
這個時候,他唯一要做的就是,表現出自己的貪財!
正如廖生所想的那樣,看到對方那利索的結果支票的樣子,宋智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說道:「那你先去吧,記住這件事一定要快。」
「好,我這就去幫你問問。」
走出宋智的別墅,廖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手中的支票,雖然很燙手,但至少將這件事推開了。
剩下的,就是別人的事情了。
至於這張支票,他決定先找個地方藏好,如果這件事沒有牽扯自己,他等這件過了還能將五十萬收入囊中。如果牽扯到了,只要支票不領取並且不被人發現,自己也能擺脫嫌疑。
畢竟這其中自己只是充當一個介紹人而已,就算是有問題,也不是什麼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