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梅的相遇並沒有影響到程遠,中午草草地吃了一頓飯,他就快速趕回公司。
大白還在打掃地面,程遠大致看了一下,感覺差不多了,就讓大白進入休眠。同時,零也發來消息,四人中三人有事趕不過來,只有一個叫鄭佳的表示自己可以過來。
對於,程遠不以為意。對他來說,對方來不來都無所謂,不來只是她們自己的損失。
見面的時間是一點,此時距離一點還有十幾分鐘,閒來無事的程遠上網看起了新聞,對於即將到來的鄭佳,她的資料程遠一清二楚,今年三十三歲,出任過國內幾家大型科技公司的ceo,光從表面資料上看,她的履歷並不華麗。
畢業於國內一流大學,並不是『海歸派』的她在和其他三人比起來好像平添矮了一截。
不過程遠最看中的是對方的經驗,擁有豐富掌管公司經驗,並且一直呆在國內的她,比起那些履歷華麗的海歸無疑更讓程遠滿意。
就在這時,程遠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程遠看了一下,發現這個號碼和資料上的鄭佳號碼一致,他笑著按下接聽鍵。
「你好,鄭佳女士。」
被直接叫出名字,電話那頭的鄭佳也沒有太過意外,畢竟她在資料中留過自己的聯繫方式,「您好,是程先生嗎?我已經到貴公司外面,不過公司門是關著的,我想問問,您在嗎?」
鄭佳說話有些吞吐,她看著眼前緊鎖的公司大門,如果不是大門旁邊的牆上寫著「科技結晶責任有限公司」她還真以為自己走錯了,她從來沒想過,一個公司大白天的竟然會關著門!
這樣奇葩的事情,是她求職生涯中見過的最荒誕的事情。
「你已經到了?我這就給你開門。」程遠沒聽出鄭佳語氣里包含的怪異,此時他還有些興奮,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的第一場面試,雖然是他面試別人。
「好的,麻煩了。」站在門外的鄭佳臉上表情有些怪異,聽程遠的語氣,他就在公司裡面,可他鎖著大門是什麼意思,這一刻鄭佳感覺自己等會兒要找個理由離開了。
沒過多久,公司大門打開,一名面龐稚嫩的少年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少年,鄭佳臉上露出一絲遲疑之色,問道:「請問,你是程遠,程先生?」
程遠面帶笑容,伸出手道:「你是鄭佳女士吧,我就是程遠。」
鄭佳有些失神,她沒料到程遠竟然如此年輕,驚訝道:「真沒想到,程先生你竟然如此年輕!」
兩人客氣了幾句,伸手輕握了下,然後分開。
程遠笑著說道:「呵呵,看到我的人都這麼說,我們先進去說吧!」
鄭佳點了點頭,跟著程遠走進去,同時打量著公司的辦公環境,可當她看到程遠所謂的公司時,頓時無語。
三百平米的地方竟然簡陋地只有正中間一張電腦桌和幾台電腦,牆面進行過簡單的粉飾,在牆角處還有一堆堆放凌亂,還沒來得及清理的零件。在零件堆旁邊是兩個半敞著門的房間。
鄭佳透過門縫,才知道這兩個房間一個是臥室,一個是衛生間。
看到這一幕,鄭佳在心中頓時無語,這哪裡是什麼公司啊,就是一個私人住所!而且看程遠年紀輕輕地,八成是哪個富家子弟拿著家裡的錢,胡亂耍著玩吧。
搖了搖頭,鄭佳打算敷衍一番,然後隨便找個藉口離開,不過她剛生出這個念頭時,眼角的餘光忽然看到那對零件中擺放的一些工具,眼中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光澤。
由於程遠最初沒有考慮太多,所以此時他只能搬出兩條凳子,兩人面對面坐著,連張桌子都沒有。
程遠接了杯水,遞給鄭佳,略帶歉意地說道:「抱歉,條件有些簡陋,你先將就一下。」
見此,鄭佳強忍著疑惑和怪異,微笑道:「程先生客氣了,冒昧地問一句,這個公司就你一個人?」
「是啊,公司初創,我也沒有什麼經驗,所有事情都是我一個人辦的,再加上前段時間一直在忙著事情,所以也沒有招人。」程遠實話實說,對於這一點並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對了,我想問問,在我給你發送郵件的時候,你也應該看過我這家公司的資料,以你的履歷應該會有很多公司搶著要吧,你怎麼會同意來我這裡看看?」這一點,程遠也挺好奇的,從四人中三人說自己沒時間,程遠也猜到對方肯定看不上自己這家剛開沒多久,連一絲名聲都沒有的小公司。
鄭佳笑了笑,一臉自信地說道:「那是因為我的條件他們無法接受,並且我也想挑戰一下更高難度的工作。」
對於更高難度,程遠能猜個七八分,就是從無到有,一步步發展起來。這種工作比起那些直接接管已經成型的公司更加艱難,但同樣的,如果成功將會帶給自己巨大的聲譽同時,在公司的威信也無疑是巨大的。
而出現這種情況,公司的老闆一般來說都會選擇在公司步入正軌後將其替換,如果無法替換也會安排很多親信去分攤權利。
因為他們不會坐視自己的公司被別人完全掌控,員工只認識總裁而不知道他這個大老闆的情況。特別是碰到一些品行太差的人,說不定公司都會成對方的。
「什麼條件?」程遠更好奇鄭佳提出了什麼條件,讓那麼多公司都拒絕她。
「我的條件就只一個,總裁應有的權利。」鄭佳說的極為嚴肅。在某些公司內部,一個總裁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惜很多事情都不是想像的那麼簡單,面對那些親屬遍布的公司,總裁下達的命令不是被置之不理,就是被一拖再拖。
直到出現問題後,這些人不僅沒事,反而會由他們這些高級打工者來背黑鍋。
鄭佳以前呆過的公司或多或少都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最嚴重的一次就是她剛剛離職的安省華軟通訊公司,這家公司上個季度的帳務出現嚴重問題,身為總裁的鄭佳下令徹查時,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就是財務經理,董事長小舅子。
這事情反應到董事會上,也礙於董事長的面子被一拖再拖,最後不了了之,至於這方面的損失,最後直接無人問津。直到年度總結出現赤字,董事們收入減少,才開始追究責任。
可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查的,最後這份責任竟然算到了她頭上,貪污公款這項罪名要是被定下,那麼鄭佳這輩子就毀了,沒有人會願意讓一個有過前科的人去他們公司任職!
幸虧鄭佳多年的工作經驗讓她多了個心眼,在帳務出現問題後,她就及時採取行動,保留帳面證據,準備為以後揭發用。
可沒想到,這份準備揭發用的證據,最後卻成了她自己的救命稻草!
程遠被鄭佳一副鄭重其事的表情弄得楞了一下,他感覺這好像是廢話,總裁沒有總裁該有的權利,那要總裁幹嘛?沒開過公司的他還不知道一家公司裡面的條條道道。
看到程遠明顯一愣的表情,鄭佳苦笑一下,然後說道:「程先生,我們先不糾結這個問題了,老實說從進門到現在,你的公司完全沒有給我哪怕一丁點兒的吸引力。」
鄭佳看了一眼周圍簡陋地環境,意思很明確。
對此,程遠只能尷尬地笑笑,解釋道:「我知道這個地方確實有些不堪入目,不過這裡並不是公司的辦公地點。」
鄭佳隨意地笑了笑,並沒有追問程遠為什麼不邀請自己去正式辦公地點的問題,反而換了一個問題:「程先生,你的公司資料我也看過,你的公司成立已經一個月時間了。據我所知,你的公司一直沒有動靜,沒有招聘員工,沒有發布經營信息,沒有發布概念產品,我是不是可以猜測,這一個月來你一直在研發某款產品,並且現在已經有了進展?」
經常接觸高科技公司的鄭佳清楚,一款軟體雖然是由一個團隊來完成,但核心部分往往是少數甚至一個人開發出來,從進門後,鄭佳看到擺放在中間的電腦以及進門處的伺服器,她心裡就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而且從程遠的行為舉止分析,鄭佳發現,這個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少年好像並不是打算開個公司玩玩,在朋友面前炫耀的那部分人。
因為地面打掃的很乾淨,說明眼前這個年輕人經常在,特別是在那堆看似凌亂地材料堆中,那些焊具讓鄭佳對自己的推測更多了一份信心,畢竟就算是炫耀,也不至於連這些東西都買上吧。
帶著這樣的想法,鄭佳這才沒有直接找理由離開,反而想要試探一下程遠,看看對方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聽到鄭佳的分析,程遠驚訝地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不簡單!
「你是怎麼知道的?」程遠很好奇,想聽聽鄭佳的分析。
鄭佳微微一笑,仿佛早就知道程遠會這麼問,說道:「因為你的公司成立一直到最近才聯繫獵頭公司尋找經理人,最重要的是你剛才的話不也證明了我的猜測並沒有錯嗎?」
程遠苦笑,看來自己的情商有待提高,三言兩語就被對方給套住了。
「好吧。」程遠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話可說。
隨即他又嚴肅起來,「那麼鄭佳女士,我在這裡正式邀請你加入科技結晶,目前來說你的表現讓我很滿意,並且我也保證將來你不會後悔選擇加入科技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