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帝國之殤
馬克的話還沒說完，周圍的人群忽然就響起了一片嘈雜的聲音。
「你不懂，這火箭是可以回收的。」
「可是，你不覺得那落下來的火箭，看著姿態不對嗎？」
「我瞧瞧……好像有點歪！」
「賣糕的，這歪的厲害了吧？」
「你說這火箭掉下來會落在哪裡？」
「應該會離這裡很遠吧。」
「不是啊，我聽說會像大洋那邊的大唐宇航那樣，在發射場這裡回收，所以它應該會落到這裡。」
「咦，它好像真的往這裡落了！」
「會不會砸到我們的頭上啊？」
「不知道啊……」
……
馬克被這些聲音吸引，不由地抬起頭看向回落的一級火箭。
頓時臉色大變。
法科，這姿態絕對有問題！
他站起身來，左右看著，就看到不遠處有一名工作人員。
馬克幾步跑過去，衝著那人說道：「把你的對講機給我。」
那人忙不迭地將身上的對講機摘下來，遞給馬克。
此時，馬克的這個舉動，已經讓觀禮台上的貴賓們也議論起來。
「看馬克的樣子，不會這次發射又要失敗吧？」
「那我們的錢豈不是又白燒一回？」
「你說，咱們還能再投錢給馬克，讓他再繼續燒嗎？」
「只要帝國的撥款在，終歸能夠成功，我們還是可以繼續跟投吧？」
「說不好，我擔心錢打水漂啊。」
「要是大唐宇航也上市的話就好了，我們財團的錢就能投到那邊去。」
「大唐宇航也未必能行，還記得一個多月前，就說要登陸火星，可是忽然就沒消息了。」
「是啊，說不定也失敗了呢。」
「真的麼？如果大唐宇航都登陸火星失敗，那這個馬克就更不可能成功吧？」
「對哦，看來還是太遠，你們想想，控制信號傳到那邊，得滯後多久？」
「是啊，現在藍星距離火星可是足足2.25億公里！」
……
這一片議論聲中，馬克和指揮大廳的漢姆·尼克聯繫上了。
「尼克，發生了什麼情況？怎麼一級火箭回收姿態這麼不正常？」
漢姆·尼克驚慌的聲音傳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一二級火箭還沒有到100公里位置就開始分離。
然後分離的時候，二級火箭出現問題，發生了小爆燃事故。
現在一級火箭上帶有小部分二級火箭殘骸。
因此一級火箭回收過程，整個姿態控制完全失衡。」
馬克一聽，眼睛瞬間紅了。
「怎麼可能出現如此低級而嚴重的失誤？那星舟一號飛船呢？」
漢姆·尼克回道：「星舟一號飛船和另一部分二級火箭，此刻在大西洋上空已經被我們直接引爆。」
「法科！」馬克忍不住爆粗口了。
漢姆·尼克又道：「馬克，現在的問題是，一級火箭正在回收階段，我們和它的信號已經中斷。
我們發出的引爆信號也無法被它接收，它似乎依然按照回收程序在執行，此刻正向著發射場墜落。
你看，是不是馬上疏散觀禮人群？
畢竟，我們現在無法確定它是否能夠準確落在回收塔架位置，萬一它偏離到觀禮區……」
馬克抬起頭看去，此時雖然太陽已經即將落山，但是還有餘暉照亮著整片天空。
他能夠清楚地看到，一級火箭正從不到100公里的位置往下墜落，此時已經落到了距離地面20公里左右的高度。
若非已經落到這樣的高度，地面的觀禮人群也不會注意到火箭有問題。
尤其是，那些舉著望遠鏡的傢伙，就是他們最先發現火箭姿態不對。
事實上，為登陸火星準備的星艦，此前就一直炸著玩的。
不過，每一次發射失敗，或者星艦爆炸，太空探索公司都確實得到了很大的教訓和啟發。
以至於下一版星艦的技術會更進一步提升。
但此前星艦發射失敗，還從來沒有出現過一二級火箭提前分離，且分離會出現不徹底的情況。
不過以前發射是在得州進行，觀禮人群都距離回收場較遠。
發射失敗的時候，無論是爆炸也好，還是殘骸墜落也罷，都不會影響到觀禮人群。
但是由於得州動盪，馬克和斐爾文為了確保殖民火星計劃的順利進行。
將所有發射任務全都移到了加州的范登堡空軍基地發射場。
甚至，加州的驢黨還藉此與聯邦之間進行了某種分割。
也就是說，一旦今年的選戰驢黨輸了，象黨上台後想要搞事，也不會影響殖民火星計劃在加州持續發射。
可見，為了殖民火星計劃的順利實施，共生會控制的那部分驢黨力量將不惜將加州徹底分割出去。
此刻，馬克明顯看到那枚處於回收程序的一級火箭正猶如一枚洲際飛彈，向著發射場這裡墜落下來。
「尼克，立刻，馬上廣播通知所有觀禮人員撤離！」
「馬克，直接廣播通知的話，撤離秩序會大亂，恐怕……」
馬克衝著對講機大吼道：「別管什麼秩序了，火箭落下來，如果回收程序失敗，它就像一顆炸彈！
還有，它落下來的時間容不得你有秩序撤離。
快點，立刻發出撤離廣播！」
馬克此刻人就站在觀禮貴賓區旁邊不遠處，他大吼的聲音直接傳到貴賓區。
貴賓區的人初時愕然，緊接著，就瘋一般地跑出貴賓區。
這一片觀禮區，就在發射場附近不遠，距離基地出口倒是還有幾公里遠。
貴賓區的人突然往出口方向跑，其他區的人群還沒反應過來。
就在此刻，廣播突然發聲。
「請各位注意，一級火箭回收出現故障，請全體觀禮人員有序撤離觀禮區，請務必向出口方向撤離！」
「請注意，請大家儘快向出口方向撤離！」
……
這條廣播連續播發，瞬間引爆了觀禮區人群。
每個人都瘋狂地跑，然後就有人摔倒，有人踩踏、有人……
今天前來這裡觀禮的人群多達數萬人，廣播幾乎瞬間造成數萬人的混亂奔跑。
如果星艦發射沒有移到加州范登堡空軍基地這處發射場，還是在得州4號公路的盡頭博卡奇卡小鎮海邊的話。
那麼，即使一級火箭墜毀到地面上，對觀禮人員也不會有直接影響。
因為那裡的觀禮人群是隔著一小片海灣，距離至少在5公里以上。
不像今天這裡，觀禮區距離發射場只有3公里，且發射場就是回收場。
這是向大唐宇航學的，一方面是不想被大唐宇航比下去，一方面是這樣也節省一些成本。
誰想到，首次在這裡發射星艦，就出現這樣的失敗。
從高空往下看，人群猶如螞蟻正向著基地出口方向跑。
但其實，在這短短時間裡，人們從觀禮區根本很難跑出一公里遠。
那枚一級火箭還帶著一小部分二級火箭殘骸，就這麼晃晃悠悠地落了下來。
它似乎想要按照回收程序垂直落下來，再橫向靠向回收塔架的。
但是它早已經失去了平衡，此前落下速度快，還沒有直接橫倒下來。
此刻，由於速度放慢，火箭瞬間就倒了下來。
關鍵是，好巧不巧地，它這麼一倒，使得整個一級火箭真的猶如飛彈一樣墜落。
這種慣性角度墜落下來，原本應該垂直落向發射場的回收塔架。
結果就直接砸向了觀禮區邊緣！
一級火箭巨大的身影轟然墜落，原本攜帶還沒有用完的液氧甲烷燃料瞬間爆燃起火。
一片橘紅的火焰橫掃整個觀禮區，靠得近的人直接被燒沒了。
離得遠的也被熱浪直接點燃。
一瞬間，觀禮區方圓一公里範圍內，成為猶如烈火熔爐般的人間地獄！
漢姆·尼克在指揮大廳，目瞪口呆地看著畫面中的這一幕。
畫面在爆燃的那一瞬間中止。
因為現場那些攝像機和監控探頭全都瞬間化為灰燼。
指揮大廳中，已經響起了一片哭泣之聲，沒有哭出聲的，眼淚也滾滾而下。
他們從事航天事業多年，從未經歷過這樣可怕的事故。
漢姆·尼克半晌才喃喃道：「馬克，馬克——」
那種情況下，身在觀禮區的馬克，肯定難逃這場劫難。
他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喂，911嗎，這裡是范登堡空軍基地發射場，剛剛星艦發射失敗，造成重大傷亡，請立刻派出所有救護車！」
范登堡空軍基地之內，消防車早已呼嘯而出。
會有多少人死在這場劫難之中？
漢姆·尼克知道，絕對不會少於五位數！
今天將會超越2001年的那一天，成為帝國最悲傷的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