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蟲群計劃
源澤記得維穩派的「人形怪」計劃失敗後。陳指揮說他們有了新的計劃，來應對來自浩瀚太空的其他威脅。
這一點，自己也從自己找到的那台電腦中發現了線索。
他們似乎在想辦法抹殺大部分人的個體意識，從而使得人類更加團結，而他們則能永葆自己的地位。
細思極恐！
未名所在的蟻群都能從集體意識中誕生出更加強大的個體意識，人類如果這麼做不就是在開自然演化史的倒車。
而且他們的出發點只是為了想辦法穩固自己的地位，順帶保住人類的延續。
這和蟻群，一切聽指揮，完全為了種族利益而做最大化的選擇。
看起來十分相似，實則南轅北轍。
一邊只是為了少部分人，一邊是為了種群。
想到這裡，源澤不由得生出一團難以熄滅的怒火，讓未名都感覺到了升騰的情緒。
「澤源，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我剛才想到了一些不太讓我開心的事情。」源澤話題一轉，「對了，你們族群在過去是怎麼分階級的啊？」
未名閉上眼睛，搖搖頭：
「我們不像人類一樣，分階級。我們雖然主要被信息素控制，但我們是按照職業來劃分，本質上除了蟻后，不存在高低貴賤。」
「那就是和源獸之城的規則很接近嘍？」
「可以這麼說。因為普通的個體根本沒有任何決策權，卻又完全參與了每一次行動。」
「螞蟻中有沒有一些特殊的種族，不是用這種方式進行溝通的？」
未名聽到這個問題，先是一愣，然後陷入了思考之中，這似乎難住了他。
源澤也把自己急切求知的目光從他臉上移開，想自己的問題是不是問的有些冒失。
「有的，但是我就遇到過一支，那時候我還被蟻后操縱，記得很不清楚。」
那個族群和未名的族群發生過一些小小的摩擦，有過小規模的戰鬥。
它們很特別，意識比起自己的族群更加退化，幾乎沒有任何個體意識，而是形成了一種更加純粹的集體意識。
所有螞蟻個體的行為和決策都是集體的一部分，因而每隻螞蟻都像一個超級有機體的細胞一樣運作。
蟻后在這種結構中可能仍然存在，但其作用可能更接近於「集體大腦」中的一個關鍵節點，而不是獨立的個體。
「哦哦，是這樣啊。你說你和它們這兩種模式有沒有可能結合起來？」
在源澤的設想中，每隻螞蟻都擁有更加強大的個體意識，但是蟻后的個體意識更加強大，能夠協調整個族群的意識流動。
其他螞蟻則在保留一定獨立性的前提下，共享一種更為廣泛的集體意識。
這種模式下，可能會出現類似「集體決策」的現象，整個群體在某些關鍵時刻以集體意識進行一致性的決策。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在尋找一種不需要強者約束的穩定意識結構。我覺得人類和源獸都不行，但是人類的AI似乎有一些希望！」
「你看看，人家誇我呢，真是管不好意思的。」Astra聽到這個，把自己的想法傳到了源澤的腦中，聽語氣很是驕傲。
「得了吧，別打擾我。」
「打擾你什麼？」
「額，沒什麼，可能我有點恍惚。」源澤停頓了一會兒，「你為什麼這麼想呢？」
「很簡單，生物都有生物本性，追求資源的堆砌是一種安全感的本能。但是AI不會，他們比生物更加公平客觀。」
未名的話讓源澤陷入了沉思。
他意識到，未名見過的種群的那種更加純粹的集體意識模式，雖然看似能夠避免個體的爭端，但也剝奪了個體的自主性和創造力。
「AI的確有它的優勢。」
源澤點了點頭，緩緩說道：
「但問題是，如果AI掌握了絕對的控制權，它們會不會最終將生物視作資源而非主體？讓自己變為一種新的軌跡生命體呢？」
「不過，如果AI能在邏輯和程序的基礎上構建出一種類似於我們的集體意識模式，那或許能成為一種更有效的平衡點。」
「你說的這個模式，聽起來像是我們需要找到一種『中間地帶』。」
「也許我們可以讓AI作為一種輔助，來協調生物之間的意識流動，而不是完全掌控。」
未名微微點頭：
「有趣的想法，讓AI作為意識調解器，而不是意識統治者。你覺得這有可能實現嗎？」
「技術上來說，這是可以實現的。不過，這需要人類自身的認同和接受，否則再好的技術也無法實施。」
「那就是最大的問題了。」
源澤輕嘆了一口氣，如何讓人類相信這種新的意識模式，同時避免走向極端。
未名沒有再說話，他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不過，我們還需要考慮到生物對於自由的渴望，其他生物可不像你們螞蟻那麼容易接受集體意識。」源澤繼續補充道
「的確如此，」未名開口道，「不過，或許我們可以通過引導而不是強制，慢慢讓各種生物適應這種新的意識結構。」
「那就這樣吧，你和我居然聊了這麼久，還是如此單調的內容。」
「不客氣。」
未名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這片空間。
源澤站在原地，望著未名消失的方向，心中的思緒依然複雜。
他回想著未名提到的那支特殊的蟻群，它們的集體意識完全吞噬了個體，讓每隻螞蟻都如同一個巨大有機體的細胞般運作。
這應該就是維穩派的「蟲群計劃」！
源澤心中也找不出一個正確的答案，便問Astra怎麼看待未名的想法。
「技術上可行，但關鍵是人類的接受度。但你也不能忘了。」
「但至少比維穩派的蟲群計劃好多了。」
Astra感知到了他的憤怒，的聲音適時地在他腦海中響起：
「你知道，無論技術多麼完美，有時候，最不穩定的變量，恰恰也是最強大的力量。」
源澤點了點頭，心中那團怒火被理智壓下，但並未熄滅。或許正如Astra所說，最不穩定的變量，往往也是最強大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