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權宜之計
「這次我損失不小嘛。」
戴輝俯身單膝跪地，不敢直面前方的背影，在心裡揣度著主上的意圖。
「你卻收穫不小。」
主上逐漸轉過身來，也蹲到他面前，一隻手抓住他的下巴，仔細端詳起他來。
他也是第一次真正見到主上，當然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自己邁過了巔峰級的門檻。
主上一席白袍，長須白髮的他臉上滿是時間雕琢的褶子，似乎一碰就碎。
「算了。」白袍老者鬆開手，站起身甩了甩白色的袍子，「你倆也是我當初從孤兒院篩選出的，去組織部登記一下，以後你跟輝華吧。」
白袍老者看著他又漸漸把頭埋下，這有些懦弱的性格也讓他感到有些無奈，便揮揮手讓他先行離開。
戴輝剛走，門後方又走出來一個人，此人氣息比老者更甚，怕是實力應當在老者之上。
「這可能是為父最後能給伱帶來的一份助力。此人天賦卓絕，是一顆蒙塵的寶珠。」
「嗯。」
「我要閉關一陣子了，武館的一些事務就交給你來打理了。」
輝華沒有回應，他並不信父親會這麼好心交出手中權力。
「我知道你對於你母親的事一直耿耿於懷，以後如果有機會我會解釋的。」
白袍老者難得擠出了一絲笑容，對著自己的兒子笑了笑。
但回應他的，只有一副在空氣中逐漸消失的身影，和那冷峻到不近人情的嚴肅面龐。
白袍老者轉過頭，臉上滿是苦澀，自己追求了大半生，還是有些放不下嗎？
白袍老者踏入一間密室，帶上頭套：「我還有多久可活？」
「大約半年左右，每進步一階約能延長半年。」幽影中走出一道人影，冷漠言語不由得讓人打了一個寒顫。
這道人影漸漸顯現出他的輪廓，他身披黑袍，面目猙獰恐怖，沒有眼睛，沒有鼻子，只有一張咧開的大嘴。
被毀去的臉龐害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最顯眼的是兩道閃電形的傷疤，從額頭延伸到脖子。
那些傷疤如同地獄烈火的烙印，深深嵌在他的皮膚上，粗糙的外沿訴說著他曾經經歷過的無間煉獄。
他的沒有眼睛的臉龐，如寒冬的利刃，仿佛能穿透人的靈魂，直抵恐懼的深處。即使是身經百戰的老者，也不由得心頭一顫。
他身形如鬼魅般輕盈，黑袍下的強健的輪廓，經過無數次的血戰淬鍊的身體，隱隱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他走向老者的每一步卻都帶著窒息的壓迫感，氣勢也在一點點提升。
一白一黑就這樣對峙著，雙方的氣勢都逐漸催動到了頂峰。
「合作！」黑鷹的聲音低沉而又沙啞，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寒意。
白袍老者鬆了口：「你還是要我和你合作嗎？」
黑袍冷冷一笑，眼中的寒光更盛：「因為只有你，才有資格。」
「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黑袍手撩著斗篷一揚，從脖子蜿蜒而下的傷疤，「我們為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你應該回報我們了。」
白袍老者看著眼前這位在復仇與痛苦中重生的惡魔，臉上升起一股譏諷之意。
「張志鷹，我可以答應你，告訴組織關於機關城的一些秘密。」
黑鷹的遲疑了一下，似乎沒反應過來：「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
「這是S省機關城的圖紙，其他的我還沒整理好，下次再聯絡吧。」
白袍老者沒有理會他的疑問，丟過去一張用羊皮紙畫的一迭圖紙。
「這種老古董，你也有啊。」黑鷹接住這些圖紙，翻開瞅了兩眼。
「我們那時候科技哪有那麼發達，整個人類文明都被源獸逼到了牆角，資源極度匱乏。你又不是不知道，直到外星遺蹟發現。」
「誰不懂這段歷史，我要的是情報，比如你們和源獸之王簽的契約。」
白袍老者耐人尋味地看著他：「契約是機密中的機密，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如果你真想要這些情報，恐怕我們還需要進一步的合作。」
黑鷹冷笑一聲，想要恫嚇他：「進一步合作？真以為我是來談合作的？你以為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你要知道，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說出一切。」
「儘管威脅，怕是你首領都不知道，你兒子張霄還活著吧。而且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也不只有我，我死了，可保不齊外面會出現什麼消息。」
「你在威脅我！？」
「不，我只是想和你合作罷了。這也是上面交代你的事情，是你唯一的選擇。」
黑鷹沉默了片刻，似乎實在權衡利弊：「你不要給我耍花樣，我們可以繼續繼續。」
「我明白。為了我們各自的目標，我沒理由不配合。」
「那好，我們會繼續幫你尋找合適的配體的，意識轉移手術的實驗我們也會提供必要的資源的。」
「那我先告訴你一部分。」白袍老者頓了頓，衡量著說辭，「那些契約並非單純的交易，而是我們與源獸之王之間的博弈。在那場博弈中，我們付出了不菲的代價，才換取了暫時的相對和平。」
「就這？」
「那得看你能給我帶來什麼了？你忙活這好幾年不也就找到源澤這一個配體嗎？」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條件，還有那該死的意識轉移手術有多苛刻！他是唯一一個在我恐懼下沒有完全失去自我意識的實驗體！」
「我可不管，要是我就這麼死了，這些秘密就等著被我帶下去吧。」
白袍老人翻開一本書，旁若無人地看起來，這姿態明擺著是一道逐客令了。
「你！！！」
黑袍人顯然是有些紅溫了，卻不敢向自己實力低的老者發泄出來。
他還是很清醒的，這麼多年接觸下來，他深知老者對意識的理解堪稱第一人。
如果兩人打起來，怕是還沒套出什麼有效信息，就被這個傢伙把腦中的秘密消除了。
而且無論從什麼角度上考慮，自己和一個壽命將盡的老人拼命，很不划算。
「我希望意識轉移手術成功後，你能把必要的信息給我。」
「合作愉快！」
黑鷹咬著牙，補上這四個字，轉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獨留老者在密室。
老者確認他離去後，合上書本，站起身來，撩撩袖子，走近一排書架，輕輕推開一扇隱藏的門，露出一間更為隱秘的房間。
這間房間的科技顯然超出了目前人類的水準，任誰都想不到，這裡居然還連通著一處外星遺蹟。
他在控制台寫入數據，便躺入一處的休眠倉，他的軀體不斷快速腐朽，然後意識被寫入一具略微新一點的軀體。
「肉體的腐朽更快了。」
老者穿上白袍，敲了敲自己的臉頰，一道道細小的裂紋在臉上一點點浮現。
「估計最多能維持一年，得快點推進意識轉移得研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