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還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
原本早就應該睡下，安靜的魏鑒明的院子，燈火通明。
裡頭傳來魏夫人的痛哭求情聲，「將軍！將軍，您不能帶鑒明去見官啊，將軍！若去了官府，鑒明這輩子就完了！將軍！」
「爹，求求你，饒了我這次吧。」魏鑒明也哭著喊，「我再也不敢了！」
「今天他敢斷人手腳，明天他就敢殺人！」魏兆先氣瘋了，「我原以為他只是紈絝一些，莽撞一些，但性子不壞，還是能教的。沒想到他竟惡劣至此，只因自己心中喜好就要毀了他人前途。」
「他這樣的，就算中了進士，將來為官也是為害鄉里的。」魏兆先怒道，「就這麼說吧，就算他中了進士，我也要想辦法將他擼下來！」
「將軍，沈拾琅已經不讓他參加會試了，他沒有機會中進士了！」魏夫人哭著說道，「他已經受到懲罰了！」
「懲罰？這算什麼懲罰？拾琅那是念著我的好，才饒了他這回。給他，給我們家，都保留了體面。他只是不能去會試，但還是舉子，可他差點兒毀了別人家孩子的前程！」
「什麼別人家孩子！」魏夫人雙眼猩紅，發了瘋的朝魏兆先大吼，「這麼多年，你當我是傻子嗎？若是別人家孩子，你憑什麼對他好的越過自家孩子去！」
「鑒明為何會對沈拾琅有敵意，不就是因為你從小對沈拾琅都比對他好嗎？」魏夫人大聲說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魏兆先大怒，眼睛都氣的瞪圓了，「你這是在侮辱我！」
「好，好，難怪你對拾琅那麼差，原來一直是這麼想的。」魏兆先失望至極，連連點頭，「自從跟你成親，我從未做過對你不起的事情。你若是這麼懷疑我，那我倒不如直接坐實了。納一個新人進來，叫你踏踏實實的，免得成日裡懷疑我在外頭藏著人。」
魏兆先真是不知魏夫人到底怎麼想的。
他若真有心，何必把人藏在外頭。
把人接進家裡來就是了。
魏夫人睜大了眼睛，裡頭全是驚慌。
她忙抱著魏兆先的胳膊，「將軍，你不要接人進來。將軍，我求求你……」
魏鑒明見魏夫人現在竟然只顧著求魏兆先不要納新人，根本不管他了，簡直不敢相信。
現在難道不是父親要拉著他去見官的事情比較重要嗎？
「將軍，沈公子求見。」自門外傳來的寧管家的聲音，打斷了屋內的哭求鬧哄。
魏兆先開門出來，見院外一道白衣身影，在月光下顯得越發的清冷又孤單。
魏兆先嘆了一口氣，快步走到院外，知曉沈拾琅是為了避嫌，也不願意參與到這場哭鬧中。
「拾琅，這次我一定給你一個說法。」魏兆先都不好意思直面沈拾琅了，「他們做的太過分了！」
「將軍。」沈拾琅攔住魏兆先，先行了一禮，才道，「將軍，若真帶魏鑒明去見官，如將軍所說，魏鑒明這輩子就完了，將軍也沒了體面，甚至留下了污點，會成為將來對手攻訐將軍的把柄。」
「這沒關係，我不在意。他有什麼可完的？反正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真讓他當了官，完蛋的是百姓。」魏兆先氣道。
沈拾琅搖搖頭，道：「為人父母，總是希望孩子能好的。」
「魏鑒明有許多缺點，但印將軍管教嚴格，至少到現在，他都不敢流連花叢，像那翠雲樓，他是半步都不敢踏入。至少，他也有個底線。」
「我想，有底線的人，也不是教不好的。」沈拾琅道，「以會試為條件，讓他去改，什麼時候改好了，什麼時候參加會試。讓他改正，比斷送他的前程要好。」
「可是他每回做了危害你的事情，卻什麼都不用負責！」魏兆先氣道。
「不能參加會試，就是對他的懲罰。」沈拾琅道，「拾琅還有一個不成熟的建議。」
「你儘管說。」魏兆先忙說。
沈拾琅的建議怎麼會是不成熟的。
「鑒朗兄從小便被將軍帶在身邊，在軍中長大，如今如同將軍一樣，保家衛國，為人忠直。而魏鑒明之所以成現在這樣，便是被家中保護的太好。」
「將軍和鑒朗兄在外出生入死，留他一個男兒在家中享樂，犯了錯又有魏夫人庇護，才導致如今。」沈拾琅道，「不如將軍也將魏鑒明帶去軍中歷練，從小兵做起。讓他知曉外頭的不易，知曉為民的艱辛。想要軍功，憑自己雙手去掙。想要前程，憑自己努力。」
「將來若好了，不論是繼續從軍還是去會試，都有的選。」
魏兆先眼睛一亮，「你說得對，我原覺得他紈絝無用，才不願他去軍中拖累別人。但如今看來，還是得讓他去軍中歷練。或許經過磨礪，他真能成長。」
沈拾琅見說通了，便朝魏兆先行禮，「那拾琅便回去了。」
「快回去好好休息。」魏兆先忙說，「我家那不成器的，還叫你跟著操心。」
沈拾琅笑笑，便離開了。
魏兆先一進院子，便見魏夫人和魏鑒明躲在暗處。
魏兆先冷聲說：「剛剛拾琅的話，你們都聽到了？」
「將軍……」魏夫人還想求情，魏鑒明自小在家中錦衣玉食，哪裡能吃得了軍中的苦。
「閉嘴！」魏兆先見到魏夫人就生氣，「還是你想讓我拉他去見官？」
魏夫人抖了一下，不敢多說了。
去軍中，總比去見官強。
況軍中還有魏鑒朗能照顧魏鑒明。
回頭魏鑒朗回來，她再跟魏鑒朗說說，好好照顧魏鑒明，別讓魏鑒明往危險的地方去。
魏鑒明嘴唇哆嗦個不停，想到軍中的生活，再也不能跟柯鴻斌他們去匯珍樓喝酒，不能在家裡躺著，讓侍女餵水果。
不能再吃喝玩樂，魏鑒明就覺得前途無望，整個人生都灰白了。
魏鑒明恨恨的想著，軍中他不得不去，但去之前，一定不能放過沈拾琅。
誰知卻聽魏兆先說：「跟我走吧。」
「去……去哪兒？」魏鑒明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