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8章 這是生意嗎？
儘管顧青已經如此勸說，但是菌醫院的李衛劍教授仍然沒有採納這位年輕天才的意見。
他的神色不僅沒有因為得到部分解答而放鬆，甚至還變本加厲的憂慮、焦躁。
不過顧青也並沒有繼續勸說下去，畢竟該說的他都說了。
在顧某人的處事法則中，既然良言難勸，那就選擇放手，讓現實的鐵拳卻教導他人。
而且顧青也知道對方為何如此執著，甚至是食古不化一般的聽不進其他意見，因為如今守護者小隊已經不再是單獨屬於九州科技的「資產」。
那些飛彈、重火力儲備，底空火力支援、特殊北斗導航服務以及某些機甲武器的改造，都不是九州科技的手筆。
參與到大夏菌方的演習越多，守護者小隊的獨立性就越不能純粹。
一家民營科技企業的私人武裝隊伍，怎麼可能進入那些要登陸國際新聞的報導裡面？
所以這種合作與改造項目變多之後，守護者小隊已經有部分權限被安西菌方拿到手。
這才有了菌醫院李衛劍教授再次千里迢迢趕來提供醫療救援服務，卻對顧青提供的治療方案，感覺有理但卻拒絕的情況發生。
鄭老爺子與馮老爺子在一旁看著手中的平板。
雖然兩位七十歲的老年人戴著老花眼鏡與近視眼鏡雙重組合的特殊眼鏡，對著一塊屏幕指指點點，有一種莫名的詭異喜感，但在場眾人都沒有人敢輕視這兩位老爺子。
明明年紀都快頂格到回家含飴弄孫、頤養天年的標準，但卻能夠在位置上穩坐如山，那自然是因為干係重大、有無法被取代的重要性。
顧青這小子帶來的這套特殊防禦系統的表現，讓菌方的科學家和工程師們，以及一線指揮官們都非常驚訝，甚至很多技術的表現方式，讓某些精英人物苦思冥想了兩天，也找不到具體的實現方式。
但他們還是要挖空心思，絞盡腦汁的想清楚這些技術底層邏輯與實現的可能性，畢竟九州科技做出來了，這就代表別人也可能做得出類似的，哪怕是在多年以後才能做出來，但這就是威脅。
面對這樣的防禦系統，兔子根本就不可能放過。
如果九州科技的這套特殊防禦系統進化疊代到可以干擾並且攔截中程、遠程飛彈，到時候該如何應對？
畢竟種蘑菇這種事情，那是在真正的危急關頭，才能拿出來的手藝。
該如何應對這種技術發展的未來風險，成了鄭老爺子、馮老爺子，乃至在場這些有權限知曉這份文件內容的工作人員，都在深思的問題。
當然，研究人員總結出這套技術的弱點短板，還有顧青自爆的那些缺點弱勢項，都是突破口，所以鄭老爺子等人雖然很重視，但還沒有達到不放人走的那種危險重視程度。
不過，守護者小隊和這套防禦系統對無人機的運用技術，還是讓他們十分重視。
北極熊那邊的特殊軍事行動就像是一個真實現代戰役的推導與現實進程模板，上世紀的武器與新世紀的武器交鋒，其中無人機毫無疑問成為了最大贏家，每次出場，都能奪得最大亮點。
鄭老爺子看著那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無人機陣列，明明這兩天已經看了無數次，但每次看都會讓他眼眸深沉，神情凝重。
無人機在戰場上的應用場景越來越多，已經讓安西這邊在商討，是否要在每個班都設置一到三人無人機操作員。
高級無人機配備光學設備，可以讓小隊實現遠距離標記敵人，低級一點的無人機可以配備炸彈，當做爆破小飛機使用。
而且這種產品，真要配置的話，以目前大夏相關產業的產能，很快就能覆蓋到全單位。
不過實際戰況中，北極熊電子戰設備部署密集的區域，無人機作用也十分有限，所以無人機在後續的其他軍事行動中，能夠發揮多大作用還需要繼續研究。
「未來戰爭打就是，全頻段強電磁環境和抗干擾以及瞬時烈度的能力。
不過體系的重要性也被大幅度提高，空軍和電子戰部隊可以壓制電磁干擾和無人機部隊，然後滲透摧毀敵方防空部隊，進而讓空軍掩護地面部隊入場……」
看著這些文件與審批的意見，鄭老爺子心中的思緒是百轉千回。
當他抬起頭的時候，剛好看到顧青與那位醫院教授談完事情。
於是，老爺子朝自己看重的這位年輕人擺了擺手，招呼他入座。
長輩的招呼，顧青自然不能無視。
步履平緩，面帶微笑，九州科技創始人就這麼穩穩的坐在了兩位老爺子的身旁，引得不少人側目。
不論是在大夏，又或者是在西方，座位的分部都代表著不同的責權，能夠直接坐到這兩位老爺子的身旁，已經在無言之中，說明了很多事情。
接過鄭老爺子遞過來的一份紙質文件，顧青在得到允許之後，仔細翻閱起來。
「在這兩天的審查與商議之中，有部分人認為，你們公司如果有那個條件的話，可以在短時間內開發出比HQ-9BE與HQ-17AE這兩大防禦系統還要優秀、先進的中遠程防禦系統，並且與你們的特殊防禦系統配合組成沒有死角與範圍限制的先進立體防禦系統。
可以防禦來犯之敵，也能進駐其他地區，成為釘在敵方核心區域的一顆堅韌不拔的鐵釘，讓敵人時時刻刻流血、忌憚。
不僅能夠產生極大的戰略作用，還能夠掩護、保護軍事行動的切實推進。」
雖然那和鄭老爺子也算是「老熟人」了，但是當顧青聽到這段話從鄭老爺子嘴裡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自己頭上好像瞬間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危」字。
為將者，多疑。
為君者，至公。
看到鄭老爺子眼眸中的凝重，顧青點頭，然後搖頭道：「這部分人認為的沒錯，我們九州科技如果能夠滿足那些苛刻到極點的條件，的確可以在看似比較短的時間內開發出比HQ-9BE與HQ-17AE這兩大防禦系統還要優秀、先進的中遠程防禦系統。
也的確能夠研發出，在某種特定情況下，沒有死角與範圍限制的先進立體防禦系統。
但現實是，這些條件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廣袤的土地、予取予求的各種珍惜資源、全球頂尖的人才儲備團隊、還有藍星軌道的絕對掌控……等等這些條件，都滿足之後，才能誕生出那群智囊團隊提出的怪物企業。
您認為，我們九州科技可以做到這個程度麼？」
可以做到嗎？
鄭老爺子眼神莫名的搖了搖頭。
「我個人並不想解釋什麼技術難點，也並不想當著大家的面，哭窮。
但是於情於理，這群智囊團隊怎麼不合計一下我們九州科技要研發出這種程度的防禦系統，到底要付出多少精力和心血？
錢都是最次要的，我們的工程師團隊、科學家團隊、設備實驗、材料實驗、技術開發，等等環節需要消耗的精力和時間以及珍惜資源，那些智囊團隊能估量出一個合理的數據報告嗎？」
咕嚕。
有一位軍事領域的專家教授在看到顧青與那兩位老人家交談的場時，不自覺吞咽了一口唾沫。
這不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是虎對虎、將對將。。
「實際上，我們這套特殊防禦系統就是一種將智能程序AI與各種特殊設備聯合的產物，其根源的操作邏輯來自於共工系統。
物聯網的強大拓展，分布式作業系統與智能AI的密切配合，讓這套系統的核心可以與其他有電子設備控制的武器進行強強聯合，甚至是和這些武器的系統進行連結，組成新的控制系統。
也就是說，它可以防空，也能防地，還能防禦海上作戰。
拓展合作的系統不同，它能夠實現的功能都會有所不同。」
聽到顧青的這番介紹，眾人都不約而同的神情凝重了些許。
在普通人的生活領域，分布式智能作業系統已經應用在了方方面面，但是當這套系統被搭載了極度智能的AI程序，再連結上軍事武器，經過了特殊優化訓練之後，分布式智能作業系統也可以成為軍事領域的一種特殊武器。
只不過顧青沒有說的是，如果這套技術再成熟，再進化下去，並且使用得足夠廣泛，那麼未來能夠掌控系統核心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甚至可以掌控所以武器。
這個人會是誰呢？
答案不言而喻。
不知過了多久，鄭老爺子開口說道：「我們老了，這些技術問題，還是應該由專業的人負責。
這些資料，我們會封存，然後給指定的專業團隊進行檢查。
你不是公司有急事嗎？等會兒吃了飯就可以通行離開。」
科學技術的確是第一生產力，甚至在發展過程中，科學技術融入到工作與學習和其他日常生活當中後，就會逐漸成為武器。
與傳統武器的唯一不同，這些進入百姓生活的科學技術產物，已經不需要沾滿鮮血來證明它們的強大之處。
用戶數據越是細緻，就越容易操縱用戶。
飲食、居住地、網絡通信訊號的常用IP、收入、人際交往關係甚至是照片、語音、膚色、受教育程度，等等密密麻麻的資料，雖然藍星現代社會很多人都不願意如此提供自己的身份信息。
但是不同意，就不能使用某某功能。
這種設定，逼迫很多用戶必須要主動確定同意企業手機自己的信息。
掌握了這些信息，就能定製出方案，控制甚至是讓該目標死於意外。
而且這些隱形武器更加考驗人的思考能力、邏輯能力與大局觀，以及對科學技術的了解能力。
顧青聽到老爺子這麼說，自己的心情卻瞬間好不起來了。
吃飯，送客走人。
這代表他的九州科技與安西，已經走到了下一個合作階段，不再像是以前那樣，會被留下來好吃好喝招待。
會議室內，顧青在與鄭老爺子等人閒聊和頗為正式的談話結束後，又與其他與會人員交換了某些意見和知識見解，時間很快就來到了中午飯點。
鄭老爺子的就餐安排非常簡單，沒有所謂的特殊對待，只有樸實無華的一視同仁。
眾人來到了該基地的大食堂，與基地其他工作人員們一起就餐。
因為是基地大食堂，所以飲食標準還算十分不錯，有葷有素，有水果和礦泉水。
酒是不可能有的，煙也別想了。
而且因為工作人員的工作崗位性質特殊，所以大家吃飯的速度都非常快。
年輕人腸胃好，吃的快點沒什麼。但是鄭老爺子、馮老爺子這些年紀大的人，就只能打少量飯菜，以達到共同吃完的目標。
席間，兩位老爺子都沒有說話，其他人也像是機器人一般，只顧著埋頭吃飯。
這是顧青許久沒有見到的場景，幾百號人聚在一起吃飯，耳旁只有呼哧呼哧的咀嚼聲和餐具碰撞的清脆聲，鼻間聞到的味道，也是十分樸素的大鍋菜味道。
和九州科技的員工食堂相比，毫無可比性。
但就是這樣的環境，顧青卻感覺自己胃口大開。
鄭老爺子剛剛對付完自己面前餐盤裡的食物，側頭一看，那個年輕後輩就像是十年沒吃過飯一樣，在那裡胡吃海塞。
他的嘴角不自覺噙起笑意。
畢竟還是個孩子啊，根據掌握的情報，這小子甚至連女朋友都不談，每天最大的快樂就是科研項目的難關被解決，又或者是公司某某項目成功在國外某些地方落地，然後就是吃各種美食。
就餐結束之後，鄭老爺子拉著顧青走到了一處花園。
只能說不愧是安西菌方的花園，一草一木都長得十分筆直，甚至每個植物的造型都非常板正，讓強迫症看了都會覺得內心極為舒適。
等到植物遮掩了兩人的身影，鄭老爺子就像是鄰居老大爺一般，背著手，有些駝背，一身輕鬆的向前走去。
顧青作為晚輩，落後鄭老爺子半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