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回到坤寧宮,身邊的宮女見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疼不已。
她給皇后端來了去火的茶水,輕聲勸慰道:「娘娘,您別生氣,她再怎麼囂張,也不過是個妾罷了。」
皇后身子顫抖著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她對鶯歌說:「他當初可不是這麼對本宮說的,現在周家倒了,我能指望的就是他的一點寵愛,可是他偏偏連這點臉面都不肯給我!」
皇后想起剛才皇上對自己說的話,面色蒼白如紙。
明明之前不是這樣,
明明他說過只愛自己一個人的,
可是,她就那麼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女人進入到了後宮!
他是給了她最為尊貴的地位,可是他把對她的愛無情地收了回去,皇后一想到這,心裡更加難受了。
鶯歌眨了眨眼,她不知道該怎麼來勸慰皇后,突然看到前些日子太子送來的孝敬皇后的瓜果。
她笑了起來:「娘娘,您還有太子啊!殿下最得皇上器重,那個位置早晚都是殿下的,到了那時,您可就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了。」
這句話讓皇后眼睛一亮,對呀,她還有昶旭!
她對鶯歌說:「把太子妃人選的名冊給本宮拿來。」
現在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昶旭的婚事,這些日子她在京中的貴女中反覆挑選仔細衡量,才選出了幾個人選。
可惜她周家倒了,要不然可以挑選的餘地更大,現在她只能選擇能給昶旭帶來最大助力的人家。不過就算如此,她也不知道那些人願不願意,這件事還得和皇上好好商議,免得讓昶旭錯過了好姻緣。
她對鶯歌說:「讓人去請皇上來坤寧宮,就說本宮要和他商量太子妃的人選。」
她現在也只能用這種方法把皇上拉到坤寧宮,不過皇后也不在乎,只要給兒子謀到有利的岳家比那些虛無的寵愛重要得多。
「是。」鶯歌親自去了乾清宮。
現在娘娘心情不好,她可不敢隨便讓其他宮女和太監去,若是辦不成差事觸了皇后的霉頭,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鶯歌聽說皇上還在御書房就朝御書房的方向走去,剛走了幾步就見到段公公站在御書房門口。
「段公公。」鶯歌朝著他曲了曲膝蓋。
鶯歌是皇后身前的大宮女,段公公自然不敢托大,朝著鶯歌彎了下腰,滿臉堆上笑容說:「鶯歌姑娘有什麼吩咐?」
鶯歌說:「段公公,我家娘娘想請皇上去坤寧宮議事,不知公公可否為我通傳?」
若是在平常,段公公肯定會痛快地答應,但是現在,段公公尷尬一笑:「鶯歌姑娘,您來的恐怕不是時候,皇上正在處理事務,等他忙完了,我在進去稟報如何?」
處理事務?
鶯歌沒想到自己來得如此不巧,不過也好,娘娘知道皇上沒有去找賢妃,心情肯定會好些。
就在這時,房裡傳來了聲音,皇上在要水。
段公公弓著身子答道:「是,奴才這就讓人給您送進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鶯歌一眼,似乎在說她怎麼還沒走。鶯歌這才知道皇上到底在裡邊是忙什麼,她的一張臉都紅了起來,趕緊低著頭快步離開。
今日娘娘恐怕無法將人喊到坤寧宮了,她萬萬沒想到賢妃都有孕了還能和皇上做這種事。幸好娘娘今天沒有自己過來,否則她都不敢想像娘娘會是什麼樣子。
鶯歌匆匆離去,沒過多久蘭馨柔那邊就得到了消息。
「呵呵,她也有今天。」蘭馨柔說著說著咳嗽了起來,桂枝心疼地說:「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咳嗽得如此厲害?」
蘭馨柔淡淡一笑:「沒什麼,老毛病了,休息一會兒就好。」
等到桂枝轉過身給她倒茶的時候,蘭馨柔的眼神發生了變化,怎麼會如此?
她看了看手中的帕子,明明是前世的病症,怎麼今世也會如此?
前世為了給兒子報仇,她每天熬著心血苦思冥想,就這麼落下了肺症,這一世她都不敢太過耗費心神,怎麼會又開始咳血了?
她還記得當初太醫和她說的,說是如果出現這種情況之後,如果能精心調養著不耗費心神,恐怕還有兩年的壽命可活,若是還妄動心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藥石無醫。
蘭馨柔眼中儘是痛苦,她看著在自己身邊睡得香甜的兒子,心裡感嘆著:恆兒,母妃恐怕來不及看你長大了。不過在此之前,母妃一定會把你的阻礙給除掉。
她嘆了口氣,本來有些人自己是準備留給恆兒長大之後用了,現在看也等不到那個時候了,有些準備必須要提前了。
就算是自己暴露了又如何,只要能除掉皇后,讓恆兒能平安長大,就算是豁出去自己這條命也值得了。
反正她的手上早就沾滿了鮮血,死了也是罪有應得。
想到這,她淡定地擦去了嘴角的血跡,桂枝見蘭馨柔都吐血了,著急地說:「娘娘,奴婢去給您請太醫來吧?」
蘭馨柔搖頭道:「無妨,另外這件事不許對人說,我歇歇就好了。」
「可是,娘娘——」
沒等桂枝說完,蘭馨柔有些煩躁地打算了她的話:「哪有什麼可是,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還是說到了年紀不想留在宮裡了?」
桂枝聽聞哭了起來:「娘娘,奴婢沒有,奴婢只想著伺候您,伺候小主子。」
蘭馨柔看著桂枝,目光有些複雜,如果自己註定要走上這條不歸路,應該早些把桂枝給安排好。
上輩子,她不知道桂枝最後的命運,想來也落不得什麼好,這一世總要給她個安穩的歸宿才好。
想到這,她冷著臉說:「有了外心就不必留著了,念在你伺候本宮一場,我是給你一份體面的嫁妝,這幾日就出宮去吧。」
桂枝不明白蘭馨柔的心思,自家小姐過去明明是最仁慈的,怎麼這兩年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就算是如此,她也捨不得離開小姐,桂枝跪在地上磕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