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那幾位少爺沒見過能一秒哭出來的拽哥,而且,他們就口頭說了幾句,搞得他們已經動手打人一樣。
領頭的看著陸宴川驟然冷下來的臉,差點腿軟了,「不,不是,我們沒打他。」
「不對,我們沒欺負他。」
顧北扯了扯陸宴川的手,「對,他們還沒怎麼欺負我,說的是讓我等著。」
「他們說我拽,看不慣我。」
幾人:「……」
陸宴川沒這麼多耐心,直接問了幾人是哪家的,幾人大氣不敢一出。
他冷聲說道,「是要我讓人查是麼?」
「毛都沒長齊學會教訓人了?」
幾人猶猶豫豫的報了自家家門。
陸宴川:「道歉。」
幾人照做。
「誰慫恿你們的。」陸宴川拋出這麼一句。
沒人慫恿他是不信的。
尤其這還是陸家辦的宴。
「也……不算慫恿,我們就是聽到說他很拽開學打架還逼人退學之類的話,就想著教……教訓一下。」
顧北:「???」
「我去他的,說我逼人退學,他怎麼不說我逼他吃……吃那什麼。」
幾人一愣。
「我靠?陸宸這丫騙我們?」
顧北頓時目光有了絲嫌棄,「不想跟沒腦子思考的人說話。」
他瞥了那幾人一眼,「你們就不會求證一下嗎?上來就想當為民除害的大英雄?」
「……」
陸宴川沒留他們繼續在這罰站,他們家長自然會教育,他看向顧北,「真被欺負了?」
「不算吧,只是覺得他們很煩,好幼稚。」
顧北抓住陸宴川的手,晃了晃,「不過還是因為哥哥來得及時。」
「不然我真的就要被教訓一頓了。」
陸宴川輕笑,「你不欺負人都不錯了。」
「哪有,」顧北小聲反駁,「我欺負也就欺負你。」
陸宴川看著他,眼神有了絲笑意,「你要怎麼欺負我?」
顧北湊近他耳邊飛快說了一句有點顏色的話。
陸宴川:「……」
「顧小北,能不能注意點。」
「又沒人聽到。」顧北哼哼,後面問他,「你不喜歡聽嗎?不喜歡我以後都不說了。」
陸宴川無奈:「……隨便你怎麼說,但你也要注意場合。」
顧北敷衍的「嗯嗯嗯」應著,看了眼宴會上形形色色的人,無聊的收回目光,「所以我們來這個宴會是幹嘛的。」
看著陸老夫人當媒婆嗎?
「發呆。」
「?」
顧北歪了下頭,「你說什麼?這還是中文嗎?」
腦子抽了來這個傻逼宴會發呆。
陸宴川沒再逗他,「是我媽叫我們來的。」
「對噢,我今天一整天都沒見到趙姨。」
陸宴川:「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顧北咽下了剛想問的話:「……」
「那我們能不能提前溜啊?我看著都沒勁。」
「那不行,」陸宴川起身,「不過我可以帶你上二樓的房間待著。」
顧北跟著站起身,「那走吧,總比在這看他們來得強,我要無聊死了。」
「看出來了,你再待下去我估計都能養蘑菇了。」
「你也無聊,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二樓都是客房,還有一個小客廳,好幾個夫人都在那待著喝茶,聊著天。
陸宴川帶著顧北上了樓,迎面碰上一個男人,那男人看著文質彬彬帶著一副銀邊眼鏡,就站在原地不動,定定地看著他們。
顧北認出了眼前這個男人是白天他在相冊經常看到的人。
陸宴川的四叔。
「怎麼不在下面待著,上來做什麼?」男人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女聲。
是一整天都沒見人影的趙恬。
陸宴川抬眼看向趙恬,才出聲說道:「帶他上來休息。」
「小北怎麼了?」
顧北連忙說:「沒什麼,就有點頭暈。」
趙恬讓他好好休息,「那行,你好好照顧小北。」
陸宴川抓著顧北的手腕,稍稍用力,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會的。」
此時,那位四叔開了口,溫和的笑著說道:「宴川這麼多年還是沒變啊。」
陸宴川忽然笑了笑,「我還以為四叔不記得我了。」
「怎麼會,這不剛回國就來看你們了。」
陸宴川淺淺笑著,眼底卻一片薄涼,「是嗎,四叔回國也不跟我說一聲。」
「均霖就是想給你個驚喜,你們七八年沒見了,見到你四叔也不問一聲好。」趙恬說道。
陸宴川:「一時激動,忘了。」
場面說實在的,有種不尷不尬的感覺,氣氛詭異,顧北不自在的扯了扯陸宴川的衣服,故意撒氣:「嘖,我頭暈著呢,你再聊下去我暈給你信不信?」
他對那四叔沒什麼好感。
也不知道趙姨怎麼跟這誰走一塊,看著關係還挺好的。
顧北說完這番話,陸均霖笑意漸濃,看向了陸宴川一旁的他,「你是宴川的未婚夫?」
「對。」
「宴川居然會讓你在身邊待著,這脾氣倒是能降住他。」
顧北:「……」
降不降得住暫且不議,能不能別拉著聊天了。
陸宴川扯出一絲笑意:「四叔你也看到了,我得要陪對象,您和母親先敘舊吧。」
不等陸均霖再說什麼,他就拉著顧北繞過他們找了間房待著。
直到進房門的這一刻,陸宴川才沉下了臉,周遭氣壓低了又低,如同黑霧翻滾、陰沉沉的。
顧北坐在沙發上看向他,目光很安靜,他在等陸宴川開口說話,要是不說也行,他會陪著。
陌生的房間裡沒人說話,只有細微的呼吸聲。
許久,陸宴川抱住顧北,輕輕鬆鬆地就把人摟進懷裡,像是抱著一件易碎的珍貴物品,連呼吸都是輕的,生怕下一秒就會傷到他。
半晌,陸宴川叫了聲顧北的名字。
他抬手捏住了男生的後頸,很細,他一隻手就能把人掐住,怎麼也掙脫不開,直至死亡。
陸宴川沒有用力,懷裡的人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想掙脫的想法,他微微使了力,隨後就聽到顧北小聲的問他是不是在幫他捏脖子。
「……」
他有些好笑的鬆開手,「脖子酸了?」
「還好,剛剛捏著有點舒服。」顧北如實說道,接著他帶上幾分撒嬌的語氣說道,「你再給我捏捏唄老婆。」
「沒看出來我心情不好?」陸宴川扯了扯顧北臉上的肉,「還敢讓我伺候你了是吧顧小北。」
「哪有,你心情不好我怎麼沒看出來。」
「你看出來了。」
顧北壓下上翹的嘴角:「你又不跟我說,我看出來了有什麼用嗎?」
「不告訴你。」陸宴川說著,心情卻莫名好了一點,他揉揉顧北的頭髮,「等會你知道之後,心情不好的就該變成兩個人了。」
顧北撇著嘴,眼神幽幽的看了眼對方:「……」
「真不跟我說呀?」
陸宴川敲了下他的頭,「不說。」
顧北氣哼哼的:「那今晚你別躲在被子裡哭鼻子。」
「我又不是你,愛哭鬼。」
顧北小幅度翻了個白眼,別以為他沒看出來陸宴川就是喜歡他哭,「我才不是,我這段時間都沒哭好吧?」
「今晚哭一次?」
「???」
顧北抓著陸宴川的手腕就是張口一咬,幾秒後,一個完整清晰的牙齒印出現在對方手上,他瞪了一眼,眼神微嗔:「你說的是人話嗎?」
陸宴川的壞心情就這麼被顧北三兩語給吹散了。
樓下的宴會依舊無聊,陸宴川沒在一樓待著之後,帶兒女來的那些老總也沒什麼意思,現在陸氏集團說了算的是陸宴川,怎麼天花亂墜的談生意都沒什麼用。
說要看聯姻的吧,能來的大部分都以為是陸宴川要重新選一個聯姻對象,但誰會知道是普普通通的陸二少。
除了考上個名牌大學,也沒什麼用了。
說實在要不是陸家二房背後的靠山是陸老夫人,今晚這場宴會也沒幾個是想來的,至於跟二房的聯姻,誰會看得上一個半點商業頭腦都沒有的「讀書人」啊。
再說了,陸家能勉強壓住陸宴川的也只有陸老夫人,雖然常說薑還是老的辣,但那位陸老夫人也不是什麼聰明的人。
來應邀只是因為看在陸老夫人的面子上,聯姻那可是半分心都沒有,他們這些外人看的清清楚楚,誰才是那個最後的贏家。
陸宴川贏的機率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這次陸家在國外管理海外公司的陸四回國了。
這分明就是衝著幫陸宴川回來的。
二房就跟跳樑小丑一樣。
宴會結束後陸宴川才帶著顧北下樓的,一樓除了留下來打掃衛生的員工就沒人留在這地方了。
一下子走的乾乾淨淨。
顧北不由得「嘖」了聲,「怎麼比我們跑得還快?」
陸宴川攬過他的肩膀,把人帶上車,沒在意這些:「走吧,帶你去兜風。」
顧北頓時看向了陸宴川,眼睛一亮:「帶我兜風?」
陸宴川讓老廖提前下了班,「宴會你都沒怎麼吃,順便去吃點宵夜。」
「好呀好呀。」
不說還好,一說顧北就覺得自己肚子有點空空的。
「我想吃燒烤。」
「早上那個烤羊排不錯,去吃燒烤嘛。」
陸宴川啟動車子,「把安全帶繫上,燒烤可以,但不能吃太多。」
顧北耷拉著臉:「為什麼。」
「你那個胃比你都嬌貴,小心半夜又鬧胃疼。」
「……就吃一次。」
「不行。」
顧北撒嬌著喊陸宴川的名字,尾音稍微拉長。
陸宴川面無表情:「再撒嬌直接回去吃。」
顧北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