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聖節那天，顧北還有課。
往年的萬聖節他和魔都那些朋友都會聚一起玩，今年卻不能了，基本都是各奔東西，而且大部分都是出了國，很少留在國內。
每年的萬聖節，學校都會給他們自由活動兩天，在萬聖夜那天他們可以盡情的扮鬼搞蛋。
顧北記得高一那年，他跟黃荀他們想去嚇班主任，結果反過來被辦公室那群老師嚇了一跳。
在公辦的大學裡，這種洋節是過不了的。
群里在發萬聖夜的視頻。
顧北下了課，隨意的點開看著，很熱鬧，就是鏡頭有些晃，是在錄隨便找一家要糖的視頻。
有個視頻是被小孩子扮的鬼給嚇跑的，鏡頭更晃。
群里看到的都在笑。
【哎喲我去，誰啊還被小鬼給嚇到了】
【我同班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顧北也跟著評論幾句。
黃荀出來又把他們高一被老師嚇跑的事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And：【去你大爺的，你尿褲子就尿，還帶上我？】
今天滿課，顧北一整天都沒怎麼跟陸宴川聊過天，回到鯨海的時候發現人比他還要回得早。
顧北向來不會掩飾自己的情緒，陸宴川也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開心，「怎麼了，又在學校受委屈了？」
他搖搖頭，主動抱住陸宴川，懨懨地趴在他身上，像只無精打采的貓。
二人脖頸相貼，顧北蹭了蹭才說出口，「今天萬聖節，想魔都的朋友了。」
「什麼朋友？」
「以前一起玩的，有很多個，特別熱鬧。」
陸宴川低沉的「嗯」了聲，「想回魔都？」
「還好。」
說不想那是假的。
他對京都依舊陌生，也不想了解太多。
陸宴川問他，「那以後想不想回魔都住？」
顧北身體一僵，瞬間委屈：「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分居是不是？」
「不是，你怎麼能想到那方面去。」陸宴川無奈的揉了揉他的頭髮。
「那你問我回不回去住，難不成你還能跟我回去住不成？」
「偶爾幾次又不是不可以。」陸宴川說。
顧北轉了圈眼珠子，「怎麼說？」
「等不忙的時候就回魔都住，我住哪都無所謂的，你實在是想，定居都行。」
顧北悶悶道，「算了，我爸肯定是想讓我待在京都，搞分公司的事業。」
後面顧家要來京都發展，也是發展分公司，以及其他產業，公司總部依舊還在魔都，而顧北背負著的也是這個。
「陸宴川。」
「嗯？」
「我爸之前跟我說過，讓我讀完本科就出國留學，回來之後就接手在京都的分公司。」
陸宴川靜默一瞬，「出國留學挺好的，等你接手公司也不用怕，我會幫你。」
顧北抬眸看著他，「我出國的話，可能會在國外待四五年。」
「正常。」
顧北憋著氣：「……」
肯定心裡巴不得他在國外念個十幾年的書。
一點不舍的語氣都沒有。
「怎麼不說話？」陸宴川問。
顧北笑笑：「我能說什麼話呀，出國就出國咯。」
陸宴川沉默，有些不確定地問他，是不是在陰陽怪氣。
顧北樂了，「你還聽得出來啊？」
陸宴川：「……」
「不想出國？」
「沒有啊，我特想。」
「……聽不出來。」陸宴川想了想，自己好像沒說錯什麼話，「不想去的話可以好好跟你父親聊聊的。」
「但你要後面要接手分公司，我覺得你還是出國比較好。」陸宴川認真的說道。
顧北被這番話氣得噎住說不出話來。
很好，真的就一點不舍都沒有。
他生悶氣的沒再膩著陸宴川，自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你閉嘴，不想聽你說話。」
陸宴川：「？」
直到睡覺前顧北都沒跟陸宴川說過一句話，而後面吃完飯後陸宴川也不知道去了哪，顧北心想愛去哪去哪。
拉著黃荀他們久違的說起了陸宴川。
在背後跟好兄弟蛐蛐。
鑽石黃老五：【你也說了，人家不喜歡你，那這不是很正常的表現嗎！】
And：【你站哪邊的！】
秦：【要是你出國前沒搞定他，你出國三四五年，天都變了顧小北。】
定風波：【快熟的鴨子進人家鍋了】
And：【…………】
鑽石黃老五：【不過話又說回來，陸宴川一看就不是跟你一樣什麼都能說的人啊，我從你嘴裡聽到的，他完全是個悶葫蘆嘛，你指望他能露出什麼不舍的情緒來。】
定風波：【對對對，他喜歡你估計你都不一定知道呢。】
And：【喜歡是藏不住的懂不懂？】
秦：【那你說，他現在喜不喜歡你】
And：【……不喜歡（已黑化）】
And：【他從來都不會問我在幹什麼的，也基本不會主動找我聊天】
And：【就連前陣子我跟他說要他主動一點，他也差不多是那鳥樣。】
其餘三人沉默。
鑽石黃老五：【不是你圖什麼呢？】
And：【圖他人……算不算？】
秦：【你給我干無語了顧小北】
定風波：【你不會就吊死在這顆樹上吧？】
And：【不行嗎！搞得我喜歡的人很差勁一樣。】
秦：【我們沒這意思，他很牛逼，但是他不喜歡你啊，而且這是玩你吧？】
And：【我知道啊】
鑽石黃老五：【臥槽你他媽戀愛腦啊？】
And：【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在戀愛腦】
鑽石黃老五：【這都不戀愛腦嗎？】
定風波：【這都不戀愛腦嗎？】
秦：【我看未必吧，顧小北心眼也多】
And：【……？】
顧北直接打了群語音，「我靠秦與你在亂說什麼！我哪裡心眼多了！」
秦與：「沒有嗎？反正我被你坑過。」
顧北：「……」
黃荀：「戀愛腦別跟我們說話，我不想被傳染。」
顧北黑臉：「你收拾收拾可以過來讓我揍你了。」
黃荀和蘇式還你一句我一句的批.斗某個「戀愛腦」，覺得自家兄弟太掉咖了。
不讓那個陸宴川哭著求著在一起就算了，憑什麼他兄弟要倒貼啊！
顧北：「……」
「跟誰打電話呢？」陸宴川的聲音冷不丁的在顧北耳邊響起，清晰的傳到了電話那頭，原本嘰嘰喳喳討伐顧北的兩人頓時噤聲。
顧北眨了眨眼，「沒什麼，被說了而已。」
電話那頭的兩人：「？」
當著他們的面就打小報告？
「你朋友？」
「誰？」
簡簡單單的兩句問話，已經讓黃荀他們汗流浹背了，顧小北也沒告訴他們，陸宴川這麼有壓迫感啊！！！
顧北掛了電話，沒讓他倆繼續受罪：「我開玩笑的，他們就是太擔心我了。」
「嗯。」
顧北抬頭看向他，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你去哪了？」
陸宴川下意識放柔了語氣，跟剛才的完全天差地別，「伸手。」
顧北不明所以，但還是伸出了手。
「什麼？」
「給你買的糖。」
顧北手心多出了一盒老式的糖。
「這是在幹什麼？」他問。
「萬聖節快樂。」陸宴川又拿出了一個精緻包裝的禮盒，「萬聖節禮物。」
是最新款萬聖節特別推出的香水。
還有瓶是前段時間他忘了讓人買的限量款香水，當時沒用過這牌子，想買來試試來著，但忘了跟一直負責購買的人說，也就沒買成，這時候早就沒貨了。
「你從哪買的？」
「不是，你怎麼知道我想要這款香水？」
陸宴川瞥了他一眼，「你說過的，忘了？」
「有嗎？」
「嗯，你那時候快睡著了，突然跟我說的。」
顧北聞了下，味道還挺好聞的，「為什麼現在才給我？」
陸宴川沒有說話。
顧北試著猜了下，問道：「找不到理由送給我？」
陸宴川抿嘴，「差不多。」
「那糖呢？」顧北沒看出來是什麼牌子的，看著像手工糖。
「今天萬聖節。」
顧北歪了下頭，「不是，我是問你為什麼買這個糖給我。」
「我就吃過這家的。」陸宴川有些無奈的說，「小時候吃過一陣子，還不錯。」
那就是小時候喜歡吃的咯？
顧北眉毛輕挑，「謝謝了，」說完謝，他捏起一塊糖，「也替我跟秘書說一句謝謝。」
陸宴川皺起眉：「跟秘書有什麼關係？」
顧北看著他，眼眸中流光閃爍，「不是秘書去買的嗎，難不成是管家？」
陸宴川有些不悅的把手壓在顧北頭頂上，讓他仰起頭看著自己，沉聲道：「我買的。」
「我親自，買的。」
顧北眼底笑意浮現，「原來是哥哥呀，所以哥哥剛才出去是為了拿我的禮物嗎？」
「不然？」
顧北盯著他的雙眸，「你買禮物給我幹嘛？」
「你不是在生氣？」
「我氣什麼？」
陸宴川想了想，「氣沒人送你禮物，不是嗎？」
顧北垂眸，隨後輕笑一聲，「是吧。」
「你這次禮物比上回你給我的生日禮物好多了。」
陸宴川不太記得自己送了什麼：「是嗎？我送了什麼？」
顧北拍掉陸宴川壓在他頭上的手，「跑車啊，你忘了？」
「你們這個年紀的男生不都喜歡跑車麼？」
顧北撇嘴，「可是你前年送的就是跑車。」
「不能重複送？」
顧北：「……」
「不是說不能，嘖，哎呀，算了，跑車也挺好的。」
陸宴川問：「那以後還能不能送？」
顧北莫名一樂，「怎麼，你是打算年年都送跑車嗎？」
「你喜歡也可以。」
顧北：「……我不要，這樣我就都知道你送我的禮物了，就沒期待了呀。」
「跑車你就不能平時送給我嗎？」
「沒有理由也能送？」
顧北：「讓我開心這個不是理由嗎？」
「嗯，我記住了。」陸宴川注視著他，帶著一絲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