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次見面,趙昊!

  有門鈴聲!

  趙昊家的門鈴像急促的小跑,一遍遍呼喚,可那堅固的防盜門卻無動於衷,室內一片死寂,仿佛空無一人。

  趙天啟瞪著那扇緊閉的門戶,眉頭皺成了丘壑,隨即一把抓起手機,準備揭秘這份安靜背後的秘密。

  趙昊不在家?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他對兒子的生活規律了如指掌,此時此刻,趙昊應該正陷在柔軟的床鋪里,和被子做著最後的鬥爭,享受著夢鄉的溫存。

  電話那頭的等待音拉長成了一條細線,接近半分鐘的等待後,趙昊朦朧的聲音如同晨霧中的呢喃,終於透過電流傳來。

  「餵……爸,啥事兒?」

  「你小子還在夢遊仙境呢?以為自己真是頭能睡的小豬啊?」 趙天啟一聽那懶洋洋的聲音,立刻開啟了父親獨有的教育頻道。

  「哎呀,爸,昨晚畫到凌晨兩點,就讓我多躺會兒,就一會兒……」 趙昊的聲音細弱蚊吟,仿佛隨時都能被周公再次抓回夢裡。

  但趙天啟哪會輕易罷休?他的話就像連珠炮一樣炸開。

  「看看時間吧小子!趕緊起床!人家姑娘的飛機都快到了!小心我讓你的房租翻一番!」

  「砰——!」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重物落地的巨響,幾秒鐘後,伴隨著幾分慌張,趙昊的聲音匆匆趕來:「等等,爸!給我五分鐘……不,三分鐘!別漲房租!我這就起來!」

  「嘟——嘟——嘟——」

  通話戛然而止,趙天啟盯著手機屏幕,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兒子,除了賴床這一點,其他無可挑剔:學習好、運動強、藝術才華更是出眾,幾乎是別人家孩子的模範,讓他和妻子驕傲不已。

  但自從上了大學,夫妻倆發現了一個讓人憂心忡忡的問題——他們的寶貝兒子對異性似乎沒興趣!即便身處美女環繞的藝術學院,趙昊也像是那穿越花園卻不為所動的蝴蝶。

  這讓趙天啟心頭掠過一絲不安,好在後來發現,趙昊對男生也沒什麼興趣。深入了解才知道,原來兒子的心被畫中的女子深深吸引。

  人怎麼能和畫生活在一起呢!想到這裡,趙天啟更加焦躁,用力地敲打著那扇防盜門。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讓這小子有些改變!

  「哐當!」

  防盜門發出低沉的抗議,隨即洞開。趙昊穿著隨意,站在門口,看著趙天啟揉著手腕,漫不經心地說:「至於嗎,爸?就差三十秒,你就要拆門了?」

  趙天啟眼睛一瞪,訓斥道:「房產證上有我的名字和你媽的,我樂意怎麼敲就怎麼敲!」

  「行,敲壞了你負責換新的,別算在我頭上。其實我一直想換個智能鎖,省得忘帶鑰匙。」

  「損壞費從你房租里扣!」

  「爸,你這……」

  趙天啟冷笑一聲,不容分說:「別囉嗦了,快走,十點半的航班,現在已經九點五十八了。」

  「好。」

  趙昊乖乖答應,鎖上門,跟上了父親的步子。他沒有別的選擇,否則接下來的日子恐怕只能和風雨作伴了。

  ---

  作為渝州大學美術系的大三學生,趙昊即將踏入大四的門檻。早在大二時,他就提出了搬出家門的想法,渴望全身心投入到漫畫創作中。

  趙天啟和謝英最初還以為兒子長大了,可能在校找到了女朋友,想要共築愛的小窩。於是,趙天啟大方地將新裝修好的大房子交給了他,一百八十平米,三室兩廳,其中一間還有獨立衛生間。

  誰知道,趙昊真的是為了畫畫而活!一間臥室直接變成了畫室,另一間則幾乎成了擺設!

  趙天啟知曉真相後,當即宣布開始收他的租金,起初每月一千,對靠畫商業稿件生活的趙昊來說,並不算壓力。但隨著時間推移,租金水漲船高,一千五、兩千,直至現在的兩千五!還附加一條鐵律:不許搬走,否則只能滾回宿舍!

  面對父親的壓力,趙昊只能屈服。趙天啟也沒有再進一步,兩千五的租金保持至今,直到昨天,他又提出了新條件:讓趙昊和一個女孩合租,同意的話房租減到一千,拒絕就漲到五千!

  趙昊還有別的選擇嗎?這分明是要他「起義」啊!

  那個女孩是趙昊媽媽高中時期的好友的女兒,今年高考考進了渝州大學音樂系。謝英在和老朋友的閒聊中得知此事,立馬安排好友的女兒過來,兒子也在渝州大學,兩個人可以互相照顧。

  更不用說,她清楚好友的女兒長得極標緻,美麗如畫中仙,堪比自己年輕時的風華。

  謝英私心裡也希望撮合兩人,連自己都被那女孩的美貌驚艷,兒子如果心智正常,怎麼會不動心?就算成不了情侶,能讓兒子的情感回到正常軌道,也是好事。

  總不能真讓兒子和畫過一輩子吧?她還想抱孫子呢!

  ---

  十點二十分,趙昊開著長安轎車抵達渝州機場附近的停車場。對於機場周邊那一片的交通,他歷來是避之不及,那裡的擁堵簡直就是戰場,若不是對路況熟悉,早上進去,下午能不能出來都難說。

  停好車,趙昊朝著機場的方向走去。而趙天啟,在上車前接到了公司的緊急電話,只好提前離開了。

  接人的任務,就這樣落到了趙昊一個人身上。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他曾經閃過讓素未謀面的女孩自己打車的念頭,這樣他就可以回去補個覺,但最終,他還是決定盡到責任。畢竟,這是母親好友的女兒,怠慢不得。要是讓母親知道自己沒好好招待,那後果他可承受不起。

  十點三十分,他撥打了電話,卻只聽到了機械的女聲:對方已關機。

  「好吧,看來她還沒下飛機。」 趙昊輕嘆一聲,繼續向機場進發。

  八月底九月初的渝州,陽光毒辣異常,等他到了機場,背後已經汗濕一片。望著外面排隊如龍的車流,他暗暗慶幸自己的明智選擇。

  走進機場,拂去一身風塵,他找到了一個空調吹拂的角落坐下。剛坐定,手機鈴聲清脆地響起。

  接通,耳邊立刻傳來了一陣悅耳的嗓音。

  「你……你好,是趙昊嗎?」

  「是我。」

  「你好!我是菲笑兒……我……」

  「別囉嗦了,你現在在哪裡?」

  菲笑兒:額

  這個趙昊,怎麼這麼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