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絕對不是能深入聊下去的。Google搜索
書柔下意識地屏起呼吸。
她沒有那種很傳統的觀念,非要結婚以後才能做什麼的。
只覺得這是一件情投意合、又水到渠成的事情。
不需要顧忌太多。
剛才制止他,只是因為沒做好心理準備。
半害羞半緊張的。
只是,萬一這樣說出口。
他又問她什麼時候才準備得好怎麼辦。
那豈不是,會更不好意思了。
還沒等她想好怎麼回答,對面那人就輕輕笑了一下:「沒想好就以後再說,不嚇你了。」
他側過身來,伸手揉了一下她的頭髮,聲線很溫柔,「班裡有事嗎?」
被他一提醒,書柔才想起她原本要看時間。
「我們班晚上要聚餐。」
唐以衡領會,伸手拿手機,點亮屏幕看了眼:「五點。」
睡了一個小時左右。
這個時間起床,剛好收拾一下去吃飯。
不會遲到。
「你晚上去哪裡吃呢?」書柔坐起來,側頭問他。
兩人的視線剛剛相碰,她很快又轉過頭去,抿了抿唇。
手指也在被子上捏緊。
他們的對話雖然自然,但在這種同被而眠的情況下,就連空氣里也飄浮著曖昧的氣息。
躺著的時候還好。
坐起來就更加明顯。
唐以衡凝眸看著她線條漂亮溫柔的側臉,眼尾一彎,似笑非笑道:「我再睡一會兒。」
「嗯。」書柔輕聲應了一句。
她掀開被子,下床拿起手機。
給徐歡回了消息過去,免得她擔心。
唐以衡卻也跟著走下來,看她站在電視櫃邊查看消息,幾秒鐘後,伸手環住她的腰:「要不要……我送你到門口?」
書柔手一抖,差點連微信頁面都沒看清。
倒不是因為別的什麼。
而是唐以衡這會兒的聲線,帶著剛剛起床時的慵懶跟沙啞。
輕輕在耳畔響起,格外撩人。
幾乎一下子就讓人起了顫慄的感覺。
她彎了彎唇:「不用了。」
從這裡出去,只有十幾米的距離而已。
他柔聲「嗯」了一聲。
彎了腰,下巴輕輕靠在她肩頭。
書柔轉過身,腰靠著電視櫃邊沿,微微仰起上身,手指捧著他的臉。
借著剛打開的燈光,仔仔細細地將人看了一遍。
怎麼都看不夠。
然後發現,原來他的雙眼皮比一般人要淺一些,很不明顯。
只有一道淡淡的細痕順著眼皮蔓延,到眼尾處微微挑起。
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冷淡。
而這會兒,那雙漂亮的眼睛視線垂下來,落在她身上。
目光柔和而專注。
不用刻意不用認真說什麼,做什麼。
就特別撩人。
書柔覺得自己也快要加入他的迷妹軍團。
想到論壇裡面那些動不動原地爆/炸升天,想給他生孩子的言論,唇角忍不住有一絲笑意瀰漫上來。
這個表情被唐以衡捕捉到,他往前靠了半步,手指輕輕捏住她下巴:「不想走了?」
書柔被迫輕抬起臉,小聲道:「才沒有。」
「那就別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他輕笑了一下,手指鬆開,轉而蹭過她耳垂,「不然真的會走不掉。」
-
等書柔從唐以衡的房間出來,已經是十多分鐘之後的事情了。
她打開手機,看了下前置鏡頭。
除了嘴唇有些紅之外,別的倒沒什麼異常。
稍微鬆了一口氣。
她敲門進了房間。
門剛打開,徐歡就一臉激動地撲了過來,看來是等候多時:「所以說唐同學是什麼絕世好男友,居然飛到這裡來找你!啊啊啊啊我要聽細節!聽過程!」
她剛才給書柔打了電話,發了好幾條消息。
還以為對方接個電話接丟了。
過了一個小時,才收到書柔簡短的說明。
那麼簡單的幾個字,哪裡能滿足徐歡的少女心。
她在微信上勒令書柔迅速回來,坦白從寬。
務必充分說明細節跟過程。
哪有什麼細節跟過程。
書柔笑了一下關上門:「不是跟你交代了嗎。」
「就一句乾巴巴的說明,你騙誰呢。」徐歡顯然不太認同,追上來問,「所以你們剛才在房間裡幹什麼了?」
書柔還沒回答,她就開始瞎猜:
「執手相看淚眼?」
「互訴衷腸?」
「不不不好像不太符合你們兩個的人設……」
「不會是』小別勝新婚』吧!」
「去你的。你說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呀,」書柔哪裡還會聽不出她的意思,朝她扔了一個枕頭,在床邊坐下來,
「就是休息了一會兒。」
在徐歡面前,她才不敢說「睡覺」。
不然肯定會被自動想歪。
「哎,要我說你們倆談戀愛也太純情了。」徐歡嘖嘖感嘆,「還是最容易擦/qiang/走/火的異地戀。唐同學是怎麼忍住的?」
「……」
書柔並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今天差點就以為唐以衡要忍不住了。
徐歡卻意味深長地一笑:「你要當心了。」
書柔問了句:「為什麼?」
「他現在忍得厲害,以後嘛……嘿嘿嘿嘿嘿,當然要你加倍補償啦。」徐歡很有把握。
「……」
書柔無語了一下,然後又有點好奇地問:「真的……所有的男生都會想嗎。忍耐起來也很辛苦?」
迄今為止,書柔全部的生理知識都來源於書本,以及朋友之間的道聽途說。
還沒驗證過什麼。
「嗯啊。除非他不行。」徐歡著重強調了後面兩個字,讓她自己體會意思的不同。
隨即笑道:「柔柔,你要不要找個教育片來看看啊?」
「……」
教育片。這個說法還真端莊。
光天化日之下,書柔後悔跟徐歡開啟這種有顏色的話題了。
徐歡補充:「唯美有劇情的那種。」
書柔無語了一下:「……不看。」
「那我給你惡補一下男女知識?」徐歡又說,「你這樣不行的呀。萬一以後被唐同學吃的死死的怎麼辦。」
書柔仰面在床上躺下來,過了會兒才說:「不會吧。」
隨即想到,不管她補不補這方面知識。
好像都已經被吃的死死的了。
-
第四天的時候,整個班的學生到青州郵電博物館附近寫生。
這幢建築始建於九十年代,從當年的郵局舊址成了如今的博物館。依然保留著尖頂,拱券和彩色花窗,漂亮的哥德式建築風格。
在陽光下光和影都特別漂亮,很適合畫水彩。
是不少大學美術生和設計生都要慕名前來的地方。
大家各自找好角度和位置坐下來,就開始了一天的作業。
徐歡跟書柔坐在樹蔭下,開始做著準備工作。
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
「所以唐同學就被你慘兮兮地扔在酒店裡了嗎?」
書柔夾好畫板,笑了一下:「什麼扔在酒店……他也有論文要寫的呀。」
徐歡是打心底里服氣:「像你們這種學霸情侶應該載入史冊,戀愛學習兩不誤。談個異地戀,也沒那麼多唧唧歪歪的事兒。」
想當初,剛知道唐以衡跟書柔在一起的時候,系裡還有一些酸不溜丟的言論。
說兩人肯定異地即分手。
結果,實力被打臉。
正說著話,身後思倩走過來,問她們有沒有多餘的畫板夾。
「我忘記帶了。」她吐了吐舌頭。
書柔跟徐歡各剩下一個,剛好湊夠了給她。
然後繼續把注意力集中在畫上。
青州七月的天,即便在樹蔭下,也還是有些悶熱。
風從海上吹過來,沾染上了海水的潮氣,吹到人身上,像絲帕裹上來一樣。
溫溫熱熱。
書柔今天穿了件白底藍色碎花的吊帶長裙,羅馬式綁帶涼鞋。支著畫板坐在樹蔭下,看起來清清爽爽。
有路過的人,便忍不住停下來多看一眼。
還有拿起手機拍照的。
到中午十二點,太陽最盛。
於是大家開始收拾東西。
下午睡了午覺繼續過來畫。
書柔一向比較擅長水彩,畫得也很快。
不到三點鐘,已經把作業完成了。
她站起來稍微活動了一下,剛剛轉過身,就發現唐以衡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身後。
嚇了一跳。
徐歡也看到了,她拿著畫筆,笑眯眯地說:「唐同學,來接書柔嗎?」
唐以衡笑了一下,視線落在那副畫上:「畫完了?」
「嗯。」書柔點點頭。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很自然地就會牽起手。
已經成了一個習慣。
徐歡覺得自己又被虐了一次狗,手往對面一指:「要不你們去那裡逛逛吧,我怕我的作業做不完——晚上還要講評呢。」
書柔彎了彎唇:「上次去過了。」
徐歡:「……」
她看著面前站在一起的兩個人。
不說氣質了,連外貌看起來都有點點相似。
只是站在一起,什麼話也不用說,什麼動作也不用做。
就自帶一股虐狗的氣場。
實在過分。
-
後來,書柔還是跟唐以衡上了郵電博物館樓上的書坊,在那裡小坐了一會兒。
這裡裝修得很復古,深色木書櫃和吧檯,泛著油亮漆黑的光。
桌面擺著幾盆綠植。
乾乾淨淨。
有射燈鑲嵌在書櫃頂端,落下暖黃色的光。
室內冷氣開得很足,一下子吹散外面的悶熱。
書柔攪拌著杯子裡的牛奶,餘光看見不遠處走來一對大學生模樣的情侶。
女生手裡拿著張明信片,笑眯眯地說:「等一下要下樓把它寄掉。寄給多少年以後好呢?」
男生道:「兩年?」
女生皺眉:「太短了吧。」
「五十年。」
「……你認真的?」
書柔聽著,唇角微揚。
他們說的應該是郵電博物館一樓的慢遞業務。
顧客買了明信片或者信紙,寫上內容封好,可以在未來幾年或者幾十年寄到某個固定的地址。
書柔覺得有意思,那天來的時候,跟唐以衡也各寫了一封。
只是,她跟唐以衡在這方面有種莫名的默契。
寫完之後各自寄掉,也沒問對方寄了幾年,又寫了什麼。
期待未來哪一天,那種不期而遇的感覺。
想想就覺得有點美好。
「書柔?」
書柔已經把視線從那一對情侶身上收了回來,跟唐以衡說著話。
冷不丁聽見有人叫自己,她抬眼看去。
只見剛才說著話的那對情侶中的女生朝她招招手:「不認識我啦?」
書柔過了幾秒才想起來,這是她的高中同學。
就在這裡讀大學。
只不過對方大學志願報的遠,又極少回桐城聚會,和高中同學聯繫甚少。
時隔兩年多,髮型衣著都有很大的改變。
這才沒有一下子認出來。
沒想到在這也能遇到,書柔站起來笑著跟她打招呼:「文菀。」
「好久沒見到你啦。」方文菀很熱情,挽著男朋友的手臂走過來:「我記得你好像在桐大吧?怎麼到這裡來了?旅遊嗎?」
書柔笑了一下:「不是,我們暑期寫生。」
「哦哦,這樣。」方文菀想起了什麼似的,恍然大悟,「那馬路對面那些人,就是和你一起的了?」
書柔點點頭。
「我看著好辛苦啊。青州的夏天一直都很悶熱。」
說著,方文菀的目光落在書柔對面,「哇,男朋友啊?」
不得不說,那個人的顏值跟身材都很能打,是很戳少女心的那種長相。
這種級別的男生,方文菀印象里只有一個。
她愣神了半秒,很快就認出眼前的人就是她記憶里的那個:「唐以衡?」
書柔「嗯」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聽到方文菀很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啊,我剛沒認出來,還以為是你男朋友呢。」
書柔稍稍有點疑惑。
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道歉。
這種情況之下,誤會了也是很正常的。
唐以衡長指輕輕在桌上一扣,側過頭來,淡聲問了句:「為什麼我不能是她男朋友?」
「啊?」方文菀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有點磕磕巴巴地說,「你……你們…不是表兄妹嗎?」
書柔:「……」
「表兄妹?」唐以衡低低重複了一句,「誰說的?」
方文菀:「書柔呀。」
對面那人的視線又落到書柔身上,微微眯起眼睛,笑得有幾分意味深長。
書柔抿了抿唇。
她好像是默認過唐以衡是她表哥這回事。
但也就那一次。
讀高中的時候,她跟唐以衡不同班。
在別人眼裡,交集不算很多。
見面的時候,那人卻會對她點頭致意,兩人還偶爾一起坐車回家。
於是沒過幾天,班裡就起了些傳言。
有人跑過來跟書柔求證,書柔只得有點無奈地說:「他是我哥。」
「親哥?但你們不是一個姓啊?」
書柔不想說太多,只是搖搖頭。
「那就是表哥了。」對方很篤定。
書柔也沒有詳細去解釋。
反正差別都不太大。
不至於被誤會成情侶就行。
結果後來,她就被拜託送各種情書。
還有人甚至想從她這裡入手,跟唐以衡拉近關係。
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書柔唇線抿直:「那個是……開玩笑的。」
「啊?」方文菀有點吃驚,「那你們是那時候就在一起了?怕被老師抓?」
「那也不是……那時候還不太認識,」書柔笑了下,「去年在一起的。」
兩個人本來就不是很熟,方文菀也就沒有刨根問底。
又寒暄了幾句,她跟男朋友一起離開。
書柔送了她幾步,剛要坐回位置上,卻看到對面那人往靠窗的地方坐了點,給她空出了個位置。
「坐這邊來。」
書柔走過去坐下,唐以衡伸著手,剛好將她攬在懷裡。
她隨手翻了兩頁他面前的書,聽到耳畔有人低低地叫了她一聲:「書柔?」
「……」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他叫自己的名字,心裡都會蕩蕩悠悠一下。
像漂浮在哪裡。
書柔耳際微紅,應了一聲:「嗯。」
「你是不是欠我一個名分。」他攬在她腰間的手微微用力,將人帶著往自己懷裡靠了點。
書柔抿了抿唇。
唐以衡是在朋友圈發過他們的合照的。
前段時間,還有他英大的朋友將她拉進了一個群聊。
裡面都是朋友和他們的女朋友。
說人多了,湊起來可以打個線上麻將。
不過,書柔平時卻很少發朋友圈。關於情感狀況的,也就只有在一起那天發過一條「我也喜歡你」。
除了那次高中同學聚會的時候,她帶了唐以衡。
其他的人,可能還以為她至今單身。
連喬馨平都半真半假地埋怨,說她不餵狗糧。
想到這裡,她彎了彎唇:「那要不……現在拍個照吧。」
兩人原先都不太喜歡拍照,在一起之後,頻率還稍微提高了一點。
她拿出手機,調了前置鏡頭,對準他們這邊。
這個點鐘,下午的陽光剛好透過書吧的玻璃窗漏進來。
窗戶是彩色玻璃,光穿過窗子,也被帶上了斑斕的顏色。
琉璃似的,純粹漂亮。
唐以衡今天恰好穿了件白底t恤,左胸印了一個簡單的藍色圖案。
書柔則是藍底碎花吊帶裙,細細的帶子勾著白皙溫潤的肩。
光映在纖細的手臂上,有種分外柔和的質感。
兩個人靠在一起,姿態就有一種自然的親呢和般配。
他們背後是一排略高的書架,硬質書殼上的燙金字,在光下閃閃發亮。
書柔從鏡頭裡看著自己的臉,忽然有點點不習慣。
她側頭朝唐以衡那裡靠了一點,微微勾起唇角,按下拍照鍵。
拍了一張。
剛要放下手機,手卻被輕輕捏住。
幾乎與此同時,臉頰上傳來了溫熱的觸感,她微微驚訝,手指卻已經被對方施加了點力氣,不偏不倚地按在了拍照鍵上。
唐以衡勾起嘴角笑了笑,收回手,眸光落在手機屏幕上。
書柔抿了抿唇:「會不會拍糊了。」
畢竟他剛剛偷襲過來。
她一點防備都沒有。
手可能還抖了一下。
唐以衡淡笑:「那就再拍一張。」
書柔點進相冊,先看到的就是唐以衡偷親過來的這張。
第一個念頭是,還好,沒有拍糊。
甚至,拍得特別好。
這張照片剛好捕捉到了她眼中的微訝,還有唐以衡精緻溫柔的側臉。
受光線的影響,她的髮絲邊緣在空氣中被染成淡金色,他的輪廓線條也被鍍上了淡淡的的金邊。
不經意間,就有點浪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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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柔挑了先拍的那張發了朋友圈。
她不太擅長寫什麼話,就只是簡單地發了一張照片。
然後撳滅了手機。
又坐了一會兒,兩個人叫上徐歡去吃了頓飯。閒下來的時候,書柔再打開手機,狀態下已經有了很多很多評論。
【祝幸福!】
【嗚嗚嗚要幸福啊我的好室友!】
【男朋友也太帥了吧】
【本大齡女青年流下了悲傷的淚水】
【哦豁,官宣?男神變成我妹夫啦!】
【這高質量狗糧……】
【這個男生好眼熟,是不是我們那屆十八班的男神】
……
書柔彎著唇角,一路往下劃瀏覽著評論。看到喬馨平的最為一枝獨秀:【媽媽准了,結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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