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柔一時沒能領會他的深意。記住本站域名
還以為他說的是成績方面。
畢竟那會兒,老師家長老生長談的,也就是「早戀影響學習」了。
思緒稍稍跑遠一會兒,注意力又被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扯了回來。
書柔的腰很細,藍色的襯衣下擺扎進褲子裡,更顯得盈盈一握。
唐以衡沒做什麼,單單只是將手放在那裡,偶爾輕輕摩挲一下。
隔著布料,她就能感覺到溫度。
細小而炙熱的感覺。
電流一樣泛上來。
書柔輕輕動了一下,叫了他一聲。
才發覺自己的嗓音有點不正常。
忙輕咳一聲。
心怦怦跳著,比以往更劇烈。
時間好像有點難捱,卻又叫人心裡微微蕩漾。
不知怎麼的,思緒忽然飄到了上次在他家聚會的時候。
那時候唐以衡在廚房裡傾身靠過來,手輕輕地從身後摟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氣息淡而繾綣。
就在她耳朵旁邊問她,晚上不回家好不好。
僅僅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幾乎讓她起了顫慄的感覺。
連手指也下意識地蜷緊。
這個時候的感覺跟那會兒差不多。
心好像越跳越快,手指也開始微微發麻。
唐以衡側頭看著她,沒說話,漆黑深長的眼裡隱約含著點笑意。
書柔咽了口口水,還沒弄明白此刻究竟是怎樣一種情緒,就聽到喬馨平隔著房門敲了兩下:「書柔,以衡,吃飯了。」
於是兩個人站起身,一起下樓吃飯。
中飯是喻家阿姨燒的,清淡可口的幾樣拿手菜。
還煲了粥,配白灼蘆筍。
三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偶爾閒談一兩句。
之後又坐了會兒,書柔便跟唐以衡回了學校。
喬馨平笑盈盈地站在門口目送,朝車窗里的書柔揮揮手,又邀唐以衡下次來玩。
等喬馨平的身影消失在後視鏡里,書柔才伸手搖上窗戶。
外面的風聲靜下來,車裡暖氣涌動。
書柔側頭看了下開車的人,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怕打擾他,便沒作聲,靠著靠背坐了一會兒,閉目養神。
徐歡的消息回了過來,手機一震:【我睡成豬了……】
書柔看了眼時間。
十二點半。
還真是睡得有點久。
她打上回覆:【你熬夜了嗎?】
【是啊,我昨天三點鐘才睡,在系館通宵了,然後早上回去又睡了一覺,現在覺得整個人都死了一遍】徐歡的回覆非常生無可戀。
林教授一月份有個外出研討。
所以把交圖的時間提前了幾天。
本來是過完元旦上交,現在卻是月底就截止。
書柔同情地發了一個摸頭的表情過去。
越是接近交圖周,熬夜的人就越來越多。
不少人甚至選擇在系館住一兩夜。
隨便找個沙發角落窩著,或者乾脆趴在桌子上睡幾個小時。
醒了之後繼續做。
【關鍵是我們組還沒完全搞定,還有的熬】徐歡發了個流淚的表情:【不說這個了,你們見家長啦??】
書柔:【嗯】
【怎麼樣怎麼樣?滿意嗎?】
還沒等書柔說話,那邊又發來:【我知道肯定滿意,要我我也滿意。】
書柔發了個笑臉過去。
算是默認。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約了晚上一起吃飯。
吃過飯以後,硬生生地擠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去徐歡說的一家很有名的甜品店吃東西。
上次兩個人本來打算去,後來因為徐歡半路改了主意,就去看了電影。
之後陸陸續續幾個周末,也沒起這個念頭。
今天完全是因為徐歡例假來了,又聽說這個時候吃甜不會長胖,才興沖沖地過來。
「例假來了你還熬夜呀。」書柔看了眼徐歡略微有點蒼白的臉。「吃得消嗎。」
「我熬完夜,早上去廁所才發現的。哎,後來回寢室拿那個,就乾脆睡了一覺。」徐歡說,「我也不想啊,誰讓這幾個周是魔鬼模式呢。」
既要準備交圖,又要準備六級和各種專業作業跟考試。
簡直忙到炸毛。
唯有一碗甜甜的松露可可能慰藉心靈。
吃完之後,書柔跟徐歡又很快回了系館,參加晚自習。
散課以後,徐歡先回了寢室。
書柔留下來參加小組討論。
他們組組長是班長小吳,做事很細緻而且固執的一個人。
上學期不少人都受不了跟他一組。
認為他太摳細節,還不愛聽取別人的意見。
不過,這學期他收斂了不少,幾次討論都很順利。基本按照設計老師的要求在走。
於是組裡的進度也很順暢。
邊討論邊做著設計,弄到凌晨一點多鐘,大家各自散去。
第二天睡到六點,又起來借了模型室繼續。
周四定了匯報人員的名單,書柔負責匯報,另一個男生負責放PPT。
又是一通配合練習。
日子在忙碌的節奏里飛快翻篇-
十二月的天氣里,也難得地出了幾次太陽。
持續溫暖了幾天。
等到六級考試結束,小組作業也只差一個收尾的時候,班裡有不少人都感冒了。
為了防止病毒繼續傳播,教室里沒開空調。
還打開了窗戶透風。
涼風順著灌進來,似乎無處不入。
書柔的身體一向好,但約莫是這次感冒的人實在多,到晚上的時候,她也覺得腦袋有些微沉。
周圍儘是窸窸窣窣的聲音,拷貝紙攤在桌子上,白得竟然有些晃眼。
她的手撐在桌子上,手指蜷起,關節隱隱有些泛白。
書柔眨了下眼睛,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感覺不出什麼來。
連觸覺都不真實了。
旁邊同組的女生見了,立刻明白過來,伸手在她額頭上一貼:「好燙。書柔,你發燒了。」
書柔點了點頭:「大概是的……」
從剛才開始,就有點兒不舒服。
這會兒更是,連天花板上的燈都刺眼。
「要不要去校醫院看一下啊?」
「不用,我先……」
想說先做完這一點再去,十來分鐘的事兒。
但是話沒說完,組裡另一個人過來叫了她一聲:「書柔,有人找你。」
唐以衡原本是想過來看看書柔。
在門口看見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似乎有點不舒服。
兩個人站在門邊拐角的走道里,光線暗淡,也掩不去她白皙的皮膚。
兩頰的緋色更加顯眼。
他伸手輕碰了一下。
就覺得有種不同尋常的熱度泛上來。
他微微皺眉:「你是不是發燒了?」
書柔小聲地「嗯」了一聲:「可能有點低燒。」
說著話,眼前卻有點點眩暈。
比剛才嚴重了不少。
大概已經不是低燒了。
她想糾正自己一句,嘴唇張了張,思緒卻好像斷掉了一樣。
一度忘記自己想要說什麼。
唐以衡看了她半秒,忽然牽起了她的手。
被她手指上的溫度小小地燙了一下。
眉頭擰得更緊。
路過專教門口,他跟裡邊的組員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
又取了她的圍巾出來。
晚上十點鐘,外面夜風很大。
路燈暗淡無力,樹影重重,被風吹得嘩嘩作響。
沒出系館的門,唐以衡就把圍巾在書柔脖子上纏了兩圈,又打好一個結。
書柔抿了抿唇,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來的。」
唐以衡側頭看了她一眼:「小孩子才會感冒——」
頓了下,他又輕輕說:「惹別人擔心。」
目光落在她身上,無奈而溫柔。
書柔心裡微微發酸,又有一股柔軟的情緒瀰漫上來。
他伸手把她的圍巾往上拉了拉。
書柔大半張臉都裹在圍巾里,只露出秀挺的鼻子和溫柔漂亮的眉眼。
站在路燈下安安靜靜,很乖的樣子。
於是,唐以衡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只在醫院安置好書柔之後,忙著掛號取藥的步伐又快了幾步。
等到輸上液,兩人才在病房裡坐下來。
書柔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他,幾次讓他坐到遠一點的地方。
對方置若罔聞,還湊過來親了她許久。
書柔一隻手插著針管,不能亂動。另一隻手卻是快把床單都抓皺了。
唐以衡才放開氣喘吁吁的她。
書柔被吻得兩眼泛著水光,臉都燙得厲害。
唐以衡單手撐在床單上,另一隻手輕輕貼著她額頭。
然後慢慢往下,沿著她流暢的側臉,停留在下巴的位置。
書柔脊背微微發麻,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不…不要了。」
唐以衡眸色暗了暗:「不要什麼。」
「不要…親了。」
再親下去,她的燒估計都退不了。
唐以衡湊近了一點,輕勾了下唇角:「但我——」
書柔還發著燒,耳畔模模糊糊得聽不清。
她下意識地又靠近了一點,輕聲問:「什麼?」
唐以衡笑了一下,淡淡的氣息掠過她耳畔,「就喜歡欺負病人怎麼辦。」-
書柔的感冒用了差不多三天才好。
第一天的時候因為吃了藥,昏昏沉沉。
就在小組裡發了條消息,說自己第二天的時候再過來補上她的部分。
發完消息,她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群里已經多了好幾條回復。
先是班長的:【[OK]沒事,你好好養病】
然後是同組女生的:【不要擔心啦,你的部分你男朋友已經做掉了】
【他真的很厲害】
之後另一個男生也做了評價:【我覺得他就像是一台沒有感情的繪圖儀,精準又高效】
女生說:【那是因為他惦記著快點做完,去醫院陪女朋友吧~】
同組一個多月,大家的關係親近了不少。
在群里也偶爾隨意地開開玩笑。
書柔彎了下唇角,再次感謝大家。
然後目光停留在關於唐以衡的那幾句上面。
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擁了擁被子,嘴角泛上絲絲的笑意-
又陸陸續續地忙了一周,全班在截止日期前把圖交了上去。
連歡呼都沒力氣,只能用眼神互相交流慶祝一下。
終於是結束了。
大家的眼下基本都掛了兩個黑眼圈,神情萎靡得不行。
第一件事就是回寢室洗澡,睡覺。
「為了交圖,我連聖誕節都沒有過……這下算是熬出頭了。」徐歡感嘆了一聲,「管它有幾分呢。」
話雖然這麼說,不過建築設計的作品分數,彼此之間差距並不會太大。
除去最好的和最差的,剩下的基本都是一兩分緊咬。
所以交圖就意味著解脫。
終於不用再熬夜,書柔心上也鬆了不少。
兩個人說說笑笑地回寢室補眠。
一覺睡到下午兩點。
寢室的窗簾全部拉上,空調送了幾個小時的熱風,剛好歇下去。
發出一聲嘆息似的聲響。
書柔收拾了下起床,倒了杯水喝。
過了會兒,思倩的鬧鐘響起來。大家陸續起床去上課。
交圖之後,剩下的都是些雜七雜八的考試。
雖然題目也不簡單,但總歸應付得過來。
桐大放假一向很早。
一般在一月十號左右就正式放寒假了。
所以十二月底,不少院都已經進入了考試周。
走在路上,徐歡忽然想起了什麼,轉頭跟書柔說:「等寒假一過,你就要異地戀了哎。」
書柔點點頭:「嗯。」
徐歡嘆了一口氣:「哎……」
書柔問:「你嘆什麼氣呀?」
「其實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嘆氣。」徐歡想了想說,「雖然我覺得你們兩個不是那種會被異地戀打敗的人……但我還是好心疼。」
異地戀是多少愛情的殺手啊。
想做些浪漫的事都不可能。
還會存在著巨大的信任危機。
就算沒有這些,光是想念,就非常難熬了。
書柔彎了彎唇角:「沒關係呀。一個學期過的很快的。」
她雖然也不喜歡異地戀,但的確沒太當回事。
歸根到底,還是從小性格就比較獨立的緣故。
「也是……我之前看到書上說,學霸是不會在乎眼前的兒女情長的,他們想的是更久遠的兒女情長!」徐歡吐吐舌頭,「而且你家唐同學,估計也情比金堅,不會輕易移情別戀的。」
之前她跟這一對兒吃了頓飯。
全程被秀瞎了眼。
吃狗糧吃到飽-
31號,考完力學,就意味著放了元旦的三天小假。
書柔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跟徐歡一起出了門。
她照例跟唐以衡一起回家,順路把徐歡載到長途汽車站。
送完徐歡,車子掉轉了方向,往城郊開去。
中途在等紅綠燈。
窗外正對著一家大型商場,巨幅電子屏輪流投放著GG。
書柔側頭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上次她帶唐以衡回家,車子也是停在這個路口。
那個時候,唐以衡站在路邊的GG牌之下,身形清雋挺拔。
不急著走,反倒站在原地,給她發了條消息。
那條消息的內容,不知道為什麼,她依然清楚地記得。
書柔彎了彎唇,忽轉頭問他:「那天你站在這裡,給我發的消息是什麼意思呀。」
唐以衡單手搭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下手指,側頭看過來:「哪一句。」
書柔以為他是真的忘了,輕聲地提醒了一聲。
她坐在座位上,微微往前傾了傾身體,也偏頭看向他。眼神溫柔,似水一樣清澈。
唐以衡喉結輕動,輕抬長指蹭了蹭她的嘴角,停留了半秒,低低地說,
「就是,我想親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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