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到消息的第一秒,書柔還有點點疑惑,他為什麼突然問這個。記住本站域名
不等她再細想,記憶就自動往前倒了一點,她一下子就明白來過來——
這是她剛才退出直播的藉口。
也就是說……
書柔咽了口口水,先是緊張感慢慢從脊背泛上來,連指尖都微微發麻。
後來,臉上不受控制地發起燙來。
那條消息靜靜地躺在對話框裡,書柔拿起手機,幾次想輸入回復。打上去之後,又一個字一個字刪乾淨,最後輸入框一片空白,什麼也沒留。
完全不知道該回什麼……
仔細回想一下,這應該自己是第二次在他面前掉節操了。
第一次是領書那天,她剛跟徐歡說完系裡的一句「名言」,轉頭視線就撞進他似笑非笑的眼裡。
當時那個感覺……現在還記憶猶新。
書柔懊惱地咬了下嘴唇,把手機撳滅,打算平復一下心情再回。
暫時就當……沒看到吧。
而唐以衡,此時也並沒有時間等書柔的回覆。
他發完消息,凝眸看了對話框幾秒,唇線稍稍舒緩了點。然後他把無線耳機摘下,伸手微微鬆了一下領帶。
會場裡一片浮沉的光線,頒獎台上打著柔和燦爛的暖燈,空氣有些微的窒悶。
唐以衡更是覺得喉嚨有些發緊。
長指繞過領帶,又解開一顆扣子。
同組的組員跟他坐在一排,往台上張望了一下,又轉頭回來,目光落在他的手機頁面上:「哎以衡,你也看T站啊?」
唐以衡垂眸在T站的粉色頁面上瞥了一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是因為書柔才下載這個APP。
帳號的關注列表里,只有那個叫做「予木」的up主,頭像是個手繪的小盆栽。
而且還是特別關注。
根據T站的規則,特別關注的對象,開播和上傳新作品都會有第一時間的置頂提醒。唐以衡還順手充了T站權限最高的大會員,可以錄下每一次直播的內容。
九點十八分,他們一行人剛進會場,唐以衡就收到了書柔開播的提醒。
一反常態的直播時間。
他輕輕地扯了下唇角,戴上無線耳機,在選項上去掉了會員特效,然後進了直播間。
屏幕上一片漆黑,書柔這次連植物也沒給鏡頭。
就這樣開始唱了。
頒獎儀式還沒開始,場館內有不小的喧鬧。
一路走過來,不免遇到幾個參賽時認識的人,稍微寒暄了幾句。書柔淡而溫柔的聲線一直縈繞在耳畔,唱的是什麼不太清楚。
隱約覺得與平時不同。
好像勾得人有點心痒痒。
按照會場給的秩序冊入座之後,唐以衡稍微調高了點音量,書柔的聲音就貼著耳畔傳來,甚至給人一種,她就貼著他的耳朵在唱歌的錯覺。
僅僅那一個瞬間,周遭好像都失去了聲音。
只有她撩人而柔媚的聲線不斷傳來。
周圍的一切變得朦朧而不真切,喧囂聲混成一團遠去,向來專注力過人的唐以衡也微微眯起眼。
走了神。
閉上眼睛,眼前自然而然地浮現出書柔的模樣。
尤其是,被他吻過之後的樣子。
臉頰緋紅,眸中含著水光,水汽朦朧。想控訴又說不出口的表情,既純又欲。
又想到,她皮膚生來白皙嬌嫩,只要稍一用力,便會隱隱透出紅/痕,綺麗漂亮。
讓人更加把持不住。
唐以衡指尖重重地掐了自己一下,輕咳了一聲,緩解喉嚨上愈來愈緊的感覺。
明明只有五分多鐘的一首歌,聽完之後,他卻覺得捱完了無比漫長的一段時間。
不知道是享受還是折磨。
被她撩/撥上來的欲/望無處紓解,伸手鬆領帶的那一瞬,唐以衡眸光微微暗了暗。
要她還回來。
遲早的-
書柔沒有故意晾著人的消息不回復的習慣。
唐以衡那一條消息躺在對話框裡,其實更加橫亘在她心上。
她幾次想打開手機回復,又幾次退縮。有時候盯著對話框半晌,也還是沒能打上半個字。
【在做設計?】
這樣簡單的四個字加一個問號,現在看來,好像比什麼話都顯得意味深長。
快一天下來,書柔一直有點心神不寧,連帶著連手機也沒怎麼看。
下午的課是三連堂,每節課中間都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書柔腦袋裡思緒紛紛雜雜,光是想想,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人看起來就有點沒精神。
徐歡剛解鎖手機,點開APP準備繼續追霸道總裁,側過頭看了她一眼:「書柔,你身體哪裡不舒服嗎?」
書柔愣了下:「沒有呀。」
要說有的話,大概是心裡不舒服。
主要是在糾結該怎麼辦。
不回唐以衡的消息當然不好,但回消息……似乎更加不好。
「不燙啊。」徐歡把手從她額頭上收回來,又貼向自己的額頭,「跟我的溫度差不多……奇怪,那你的臉為什麼有點紅?」
書柔心虛地移開視線:「可能有點悶吧。」
她快要服了徐歡細緻的觀察力了。
「是嗎……」徐歡有點狐疑地盯著她看,還要再開口,書柔有點頭疼地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徐歡應了聲:「哦……」
書柔走出教室。
已經是十月下旬,校園裡種的梧桐樹葉子邊緣開始泛起一層黃色,邊上松樹卻依舊綠得發深。
她並不想去洗手間,沿著走廊慢慢地走。
稍微透了透氣。
幾個來回走下來,還剩幾步到專教門口,上課鈴聲適時響起。
是最後一節課了。
書柔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下了一個決心——
等下課以後,就給唐以衡發消息。
結果一下課,她就被學生會那邊的人通知開會,說是要籌備十二月中旬的迎新晚會。
書柔所在的部門是辦公室,這次負責物資後勤這一塊。書柔簡單地記錄了幾個要點,和大致要通知做下去的時間。
散會是五點鐘,書柔揉了揉脖頸起身,順便到對面辦公室看了看。
辦公室值班的小幹事剛好就是開學初,書柔帶的學妹中的一個,叫作靜靜的。
看到書柔,她從位置上站起來,笑眯眯地打招呼,叫了聲主任。
學生會裡有些人喜歡上下級紀律嚴明,對稱呼也很在意。書柔一慣比較隨意,淡笑了下:「叫學姐就好。」
「嘿嘿,書柔姐今天是來慰問我們的嗎?」靜靜也不拘束,順嘴叫了,靠在桌邊跟書柔說話。
這時候,從柜子後面走出來一個男生,身量頗高,手裡抱了一個大箱子。
也是辦公室的幹事之一。
「廣播操的服裝?」書柔看了一眼,微微皺了下眉。
這個眼熟的顏色,她去年就穿過。
桐大有舉辦廣播操比賽的傳統,就放在校級運動會開幕式的那一天。每個學院選八十人參加,穿各院統一的服裝,算入團體得分。
男生點了點頭:「剛才文娛部部長過來,說他們想看一下。不能用就跟書記說再買一套。」
靜靜從箱子裡拎出一件上衣來,瞪大了眼:「這個顏色,真的丑到慘絕人寰……這褲子居然這麼長。」
建院的書記姓王,是個頗為嚴肅古板的中年男人。
他看不得小姑娘的裙子短於膝蓋,每次打上照面,都要念上一兩句。
去年的文娛部部長選了四五套衣服,都因為「露得太多,裙子太短」被書記否決了。
其實也就是膝蓋上面一點點的長度,穿個打底褲,完全不至於走光。
逼得文娛部部長最後選了一套紅黃相間,俗稱「西紅柿炒蛋」配色的短袖和中褲。
效果非常驚悚。
「我們不會也要穿這麼丑的吧……」靜靜哀嘆。
書柔去年還是新生,入選廣播操隊之後,也穿過這套衣服。她深刻理解靜靜的心情:「說不定文娛部那邊會有辦法。」
勸書記換一套。
靜靜點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麼似的:「哎,書柔姐,你去年有沒有穿過啊?」
書柔道:「穿過呀。」
「想看照片——」
書柔笑了下:「都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印象中,去年她似乎是跟同學們拍了好多張照片。因為第一次參加這種集體項目,儘管衣服很醜,心情也難免激動。
就是不知道還在不在手機里。
想到這裡,書柔下意識地打開手機,忽然想起……下課之後事情接二連三地來,她居然忘記了回復唐以衡的消息。
簡單地跟學妹聊了幾句結束話題,她從辦公室走出來,手指點進唐以衡的聊天框,打了一行回復上去:【你看到啦……】
這幾個字發過去,就好像做完一件大事一樣。
書柔盯著頁面,緊張了幾秒,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跟徐歡說了聲自己開完會了,把手機放回口袋。
沿著樓梯慢慢走下去。
稍微晚一點的時候,她收到唐以衡的回覆:【我以為你會裝傻】
畢竟她躲著不回復,躲了一天。
看到消息的那一秒,書柔咽了口口水。
其實不是沒想過裝傻,只是……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打上去:【裝傻你也會揭穿的……】
雖然在一起的時間不長,但是,書柔就是有種這樣的預感。
所以,還不如老實承認。
書柔出神了幾秒,再低頭看的時候,手機上唐以衡的消息已經發過來:【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她盯著那幾個字好久,不知道為什麼,品出了一絲絲曖昧的意味。
眼前也浮現出唐以衡說話的樣子,眼裡應該隱隱含著笑,嘴角微微挑著。
還沒等她想好怎麼回復,唐以衡的電話就打過來。
書柔知道他不喜歡打字聊天,更喜歡直接語音方便一些。
殊不知他更喜歡的,其實是聽著她的聲音。
將手機貼著耳朵,書柔輕輕地「餵」了一聲。
她正走在去系館的路上,周圍有點點雜音,還有偶爾吹過的風聲。
唐以衡那邊很安靜,大概在哪裡休息。
「不敢回我的消息,躲了一天?」唐以衡開口的時候,聲音果然隱約帶著笑。
書柔的小心事被他戳中,仍然還是不甘心地抵抗了一下:「沒有……今天比較忙。」
唐以衡順著問了句:「忙什麼?」
書柔只好繼續說下去,大致地把一天的安排和事情講完。
其實,還是可以忙裡偷閒,不至於連個回消息的時間都沒有。
唐以衡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往下深究。頓了下,他又開口問:「那如果不忙,打算怎麼回我的消息?」
書柔抿了抿唇,手指下意識地摳了一下手機背面。
他的問題,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刁鑽。
她輕聲地說:「我也不知道……沒想到你會看到。」
書柔說的是實話,要是知道會被唐以衡聽到她這樣掉節操,她絕對不會選在這天。
真的……太羞恥了。
唐以衡那邊卻似乎理解錯了她的意思,聲音微微低下去,好像變得危險起來:「准別人聽,不許我聽?」
書柔:「不是……」
她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她的意思是,隔著網絡的陌生人,而且基本都是女孩子,羞恥度沒那麼高。
但是被唐以衡聽到,就……簡直想埋起頭來不見人。
不知道這層意思怎麼解釋清楚,書柔有點為難地咬了下嘴唇。
唐以衡輕笑了一下:「逗你的。」
他聲線有點低低沉沉,笑起來的時候分外好聽,無意識地就撩著人心。
書柔下意識地問了句:「那你……沒生氣嗎?」
她晾了他這麼久,都沒回消息。
「有一點。」
唐以衡起身走到窗邊,單手撩開窗簾,眯起眼望向遠方淡淡的天空。
生理方面的不滿。
要這麼說來,還不止一點。
書柔咬了下嘴唇,還沒措好詞,就聽他輕頓了下,尾音微微勾著笑意一揚,聲線曖昧至極,「我明天十點的飛機,你準備好怎麼賠罪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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