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書柔身後有人叫了聲她的名字。Google搜索
唐以衡單手插著西褲袋,微微側身看向那邊,漂亮的眼漸漸眯起。
郁清言抬腳邁上台階:「怎麼在這裡?」
有第三個人走過來,書柔這才驚覺她和唐以衡的距離實在近。
近到讓人不好意思的那種。
她下意識地往後輕挪了下:「我休息一會兒。」
郁清言點頭。
他入席等了很久,還沒看到書柔,想想她或許遇到了什麼事,就找了過來。
完全是出於禮貌的關心。
現在看來,好像沒什麼必要。
過了下,他的視線停留在唐以衡身上,出聲詢問:「這位是?」
少年人西裝革履,看起來清雋矜貴,即便站在年長几歲的郁清言面前,淡定從容的氣質也絲毫不輸。
書柔這才想起自己忘了介紹。
今晚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子好像都混亂了。
「這位是我的同學,唐以衡。這位,」書柔頓了下,轉向唐以衡的方向,「這位是我哥,郁清言。」
其實她平常從不叫郁清言哥哥。
這樣介紹,只是便於唐以衡理解。
郁清言先伸出手,「幸會。」
唐以衡漂亮的眼睛微眯了下,似乎在咀嚼著她話里的某個字。而後,他唇角盪開半分笑意,漫不經心地伸手,與郁清言握了下:「哥。」
「……」
明明是他放低姿態,叫了聲長輩,卻讓人覺得,他在占誰的便宜似的。
郁清言明顯愣了下,大概是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同學。
不過,他到底是商場上的青年才俊,淡笑了下之後,兩人默契地收回手。
書柔也輕輕舒了口氣。
剛才唐以衡的氣場,實在是太那什麼了。甚至連她也有點微微被壓迫到的感覺。
「是不是腳扭傷了?」剛才過來,郁清言就注意到了地上的鞋盒。再聯想到下台的時候,心裡基本有了答案。
書柔點點頭:「沒事的。」
「去樓上房間處理一下吧。」郁清言說,「稍等,我去拿房卡。」
郁威和喬馨平在這裡舉辦婚禮,酒店贈送了一間套房,只是兩人沒有入住的打算,房卡就留在了前台保管。
郁清言離開之後,書柔也從沙發上站起來。
經過剛才的休息,再抬腳走路的時候,腳踝反倒因為不適應,而更加疼痛起來。
細細的眉也下意識地微擰。
唐以衡站在她身側,女孩子的側臉精緻柔和,微微咬著下唇,在燈光的映襯下,嬌俏又溫柔。他看見她戴了一條鎖骨鏈,細細的鏈子在精巧白皙的鎖骨上蜿蜒,吊墜是顆玫紅剔透的心。
愈發襯得肌膚如雪,仿佛吹彈可破。
唐以衡看著,眸光便不自覺暗了幾分。
隨後,他不言不語地抬起手臂,偏頭看著她。
書柔猶豫了一下,慢慢伸手,搭在他的手臂上。
指尖傳來他西裝的觸感。
似乎還有極淡極淡的體溫。隔著衣服,感覺不分明。
鼻尖縈繞著清洌溫柔的男士香水味,她挽著男孩的手臂,慢慢走下台階。
晚宴廳里,觥籌交錯,長桌上精緻的碗碟鑲著金邊,熠熠生輝。大朵的百合花高高盛放,光線打下來,潔白又如夢似幻。
心緒跟著朦朧的光線一起,浮浮沉沉-
郁清言將房卡交給他們之後,便回了郁父和喬馨平那邊。說自己會跟父親阿姨交代一聲,讓書柔休息好,不下來也沒關係。
書柔點頭道謝。
電梯一路上行,到了目的樓層。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唐以衡伸出手,替她輕擋了一下。
男孩子手腕修長有力,隱約可見襯衫的袖扣,手指微微舒展,像藝術品似的漂亮。
書柔失了下神。
從小到大,在她身邊,有教養和風度的男孩很多。
但從來沒有人像唐以衡這樣,一舉一動都能引她心緒萬千。
房內一片漆黑,面對著一大面弧形落地玻璃。玻璃乾淨通透,倒映著對面大樓的燈光,像零碎的星河。
兩人的身影也映在玻璃上,男孩挺拔高挑,女孩窈窕纖細。尤其是此刻的姿勢,就像她依偎在他身邊似的。
書柔的腦子裡,不知怎的跳出了徐歡的那句「我發現你們真的蠻配的哎」。
連忙撇開視線,不再往玻璃上看。
唐以衡插上房卡,抬手開了燈,扶她在沙發上坐下。
書柔這才發現,自己掌心已經沁出了點薄汗。
不禁偷偷朝他袖口看去,還好,自己剛才微微蜷著手指,並沒有蹭上去什麼。
「怎麼了?」誰知道,唐以衡就這麼準確地捕捉到了她的視線,開口詢問。
書柔輕聲答:「沒什麼。」
唐以衡在一邊沙發上坐下:「我叫了客房服務,一會兒就上來。」
書柔點頭:「嗯,謝謝。」
兩人坐在這樣的空間裡,還是頭一次。
手邊微信連續震動。是喬馨平打來的語音電話。
書柔拿起來接聽,那邊喬馨平焦急地問:「聽清言說,你腳扭到了?」
「就一點點扭傷。」書柔說。
「你在房間裡是嗎?我上來看看。」
「不用了,我休息一會兒就下來。」書柔頓了下,下意識地看了眼沙發上的男生,「唐以衡也在這裡。我沒問題的。」
「是嗎……」喬馨平應了一聲,「那等會兒我忙完來就過來。」
她這邊的確有些脫不開身。
再者,書柔從小就不是愛逞強的孩子,身邊又有以衡照顧。
應該出不了什麼事。
結束通話,書柔把手機放在一邊。
唐以衡靠著沙發,回了個微信消息,而後把手機放在茶几上,目光閒適地看過來:「吃東西了嗎?」
書柔搖搖頭:「你呢?」
「沒有。」
書柔:「要不你先下去吃一點?」
畢竟,他可是客人呀。
唐以衡勾唇笑了下:「不餓。」
書柔垂下視線,眸光落到了自己的腳上。她抿了下嘴唇:「你特意…去買的嗎?」
唐以衡淡淡應了一聲:「合適嗎?」
書柔點點頭,聽見他說:「那就好。」
他話不多,但不知怎麼,好像總能字字敲在人心上似的。
書柔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
他當時應該是…坐在台下看著她,或許察覺到她不常穿高跟鞋,然後起身離席去了商場。後來打她電話,是想問她在哪裡吧。
怪不得那麼多女孩子喜歡他。
真的是很溫柔啊。
就在這時,房門鈴響。書柔的思緒暫時被打斷。
是叫的客房服務到了。
唐以衡關上門,拿著藥箱和冰袋回身,邁開長腿走過來。
書柔眼皮一跳,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下。
她雖然不是嬌生慣養的女孩子,但看到這種冷冰冰的金屬箱子,還是習慣性地有點害怕。
唐以衡若有所覺,抬眼朝她這邊看過來,「害怕?」
書柔咽了口口水:「不會。」
他在她身前的茶几上坐下,把藥箱放在一邊。
兩人的距離一下就拉近了,書柔聞到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淡淡香氣,明明應該是讓人安心的味道,她卻愈發緊張。
連空氣也緊繃著,大概他開口講半個字,她都會忍不住往後躲一下。
下一秒,唐以衡卻一言不發,毫無預兆地抬起了她的腳腕。
書柔嚇了一跳,整個人往後了半步,幾乎是半仰在沙發上。連忙用手撐了一下。
但腳的位置卻沒怎麼移動,被他輕輕拉回來,踩在他身前茶几一角。
扭到的地方是腳背上方一點。
青紫色的淤青,和白皙肌膚對比鮮明,邊緣依稀可見細細的血管,更加觸目驚心。
她似乎有些不適應,腳背繃起一條漂亮的弧度。
「放鬆。」唐以衡眼皮也不抬,低聲吩咐。長指簡單地在她腳踝處按了幾下,力道不重,有的地方不疼,有的地方卻疼得鑽心。
書柔忍不住倒吸一口氣。感覺眼角都要飆出淚來。
他動作一頓,轉而拿起藥箱上的冰袋,輕輕敷上去。
這兩日氣溫不高,冰袋貼上來很涼,幾乎讓人輕微顫了下。書柔臉上卻微微開始發熱。
「我自己來吧。」她彎腰坐起,伸手要按住冰袋。
唐以衡卻跟她半分默契也沒有,在她的手過來的時候,依然好整以暇地按著。
於是,她的手指就不小心落在了他的指間。
像手掌交疊,說不出的親密無間。
書柔懊惱地咬了下嘴唇,默默收回手,不敢再亂動了。
唐以衡在這時抬起視線,眸中挑著無聲的笑意。
套房的燈光柔和,在微光的映襯下,女孩子肌膚溫潤白皙,眼角還有點點微紅濕潤。
大概是剛才疼出來的生理性淚水。
唐以衡看了一會兒,眸色漸深,他抬起修長的手指,鬆了下領帶。
「怎麼了?」書柔見他似乎有點不舒服。
唐以衡簡略地答:「沒事。」
說出來,怕嚇到你。
冰敷了二十多分鐘,中途唐以衡換了次冰袋。然後,他在藥箱裡找出噴霧,簡單地給她噴了兩下。
腳腕處因為長時間的冰敷,對細細的噴霧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一切弄完,唐以衡去立櫃裡找了個高度合適的小枕頭,放在茶几上,給她墊著腳。
無一不細緻妥帖。
書柔心懷感激,愈發不好意思起來。她垂下視線。
天花板上懸著吊燈,只開了輕微的亮度。柔和的光鋪落一層,照得她小腿色澤瑩潤,近乎發光。
禮服的裙長不短,但這樣抬高腿,裙擺還是滑落到了膝蓋之上。
書柔抬手輕輕拉了下,就在這時,眼前光線一暗,唐以衡遞了一條薄毯過來。
兩人視線相對,唐以衡眉梢輕挑,仍然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唇角隱約勾著笑意。
書柔小小地訝異了一下,他居然連這個也想得到。
她接過毯子蓋好,微微舒了一口氣,望向玻璃窗外。高樓夜景很是漂亮,她忙了一天又扭傷腳,這會兒內心終於安寧下來。
唐以衡在沙發上坐下,看了她一會兒。而後長指輕抬,在茶几上輕輕敲了兩下,引她回神。
待她看過來,唐以衡不緊不慢地道:「你叫郁清言哥哥。」
簡單的陳述,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書柔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那為什麼——」唐以衡抬手輕撩了下茶几上的乾花,語氣微低,「不叫我。」
「……」
書柔訝然地看著他,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但他眼眸沉靜,語氣慢條斯理,實在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高中的時候,怎麼不叫我哥哥。」他補充。
書柔囧了下。
再次認識到了唐以衡不是一般的記性好。
高中的事情,居然也能留到現在發作。
她慢慢措辭:「你那時候也沒說讓我叫你哥哥呀。」
都這麼大的人了。
又不是四五歲的小孩。
唐以衡淡淡應了一聲,算是接受了她這個答案。
隨即,他蹭了下指尖的細小花瓣,桃花眼帶著三分笑意撇過來,唇線一揚,「那你現在叫一聲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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