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解決不了問題，就找臨時工

  老韓叔給出的這兩種選擇，林一誠都不想選。

  要是真讓《赤壁》正常上映了，那麼林一誠帶頭的那個《倡議書》真就成了廢紙一張了。

  林一誠本人，也會成為圈子裡的一個笑話。

  更何況，梁某某這人，不封殺他，難道繼續讓他活躍下去？

  讓他以後有機會繼續出演那部噁心至極的電影來侮辱華人？

  至於老韓叔說的那些好處。

  說實話，林一誠真的看不上眼。

  別管他這個所謂的「百億富豪」有多大的水分，但那撐死千八百萬的好處，對他來說可有可無。

  ——

  可要是不讓《赤壁》上映，他又不想得罪老韓叔，破壞了目前雙方之間良好的關係。

  老韓叔，可以說是中影歷史上，最具實權的一位話事人了。

  中影，只是一個名字，實際上，卻是兩家公司。

  分別是中影集團，以及對它有絕對控股權的中影股份。

  老韓叔，目前就兼任這兩家公司的董事長職務。

  前世，自從老韓叔退下來後，再也沒有這種情況出現了。

  這兩家公司的董事長，都是由不同的人來擔任的。

  至於老韓叔說他自己是普通人家出身的話，聽聽就好了。

  老韓叔的父親，當年可是他老家那個省的林業部門的話事人，他母親，也是差不多的級別。

  老韓叔能從當年峨眉電影製片廠的一名普通照明工，變成如今的身份，怎麼可能真是普通人家出身？

  他的背後，也有一張網的。

  ——

  如何既不違背自己的原則，又不得罪老韓叔？

  問題的根本，還在於老韓叔屁股下的那張椅子。

  只要能讓他坐穩了，甚至坐大了，那就好辦了。

  一根煙抽完，林一誠開口了。

  「韓叔，剛才您對我說的都是掏心窩子的話，那我也有幾句心裡話，想跟您聊聊。」

  「嗯，小林你說。」老韓叔說道。

  「我說句實話，《赤壁》這電影，不行。先不說吳白鴿這樣拍的怎麼樣，就說梁朝猥這個人。您覺得，就算電影真的上映了，以他現在的爛名聲，觀眾會願意看一部由漢奸主演的電影嗎？」

  「這種情況下，這電影的票房，能有多少？夠膠捲拷貝費？夠宣傳發行費？」

  「不上映，中影虧的還是那些。可要是上映了，中影虧的可能更多。」

  老韓叔默默的抽菸，眉頭皺成了「川」字。

  見狀，林一誠繼續說道：「是，院線這塊兒，您說了算。您也可以東拼西湊，從這個挪一點兒，從那裡擠一些。」

  「可這麼大的投資，想要回本，需要多少部電影的票房來拼湊？」

  「動作少了，小了，杯水車薪。但是動作多了，大了，別人又不是傻子，怎麼可能發現不了？人家就沒就沒意見？」

  「萬一人家鬧起來，到時候，受損的是您自己的名聲和威望。」

  「為了這麼一部電影，值得嗎?」

  ——

  老韓叔手裡的煙抽完了，他沒有說話，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點上了。

  「韓叔，您現在，在內部的壓力，主要來自於這一位吧？」

  說著，林一誠在桌子上，用手指寫了一個姓氏。

  老韓叔點了點頭。

  「韓叔，您這就是當局者迷了啊。」林一誠拍了下大腿，嘆道。

  「嗯？怎麼了？」老韓叔終於開口了。

  「從表面看，如今《赤壁》這電影，是您的問題。可是，為什麼就不能把它變成是別人的問題呢？」

  「你的意思是？」老韓叔有點兒明白了，但還不透徹。

  「這就是一個爛坑，現在您在坑裡，想要爬上來，怎麼辦？當然是把別人也拉下來，然後踩著他，您脫身上岸。」

  林一誠笑了笑，繼續說道：「瞞天過海，圍魏救趙，李代桃僵，借刀殺人，韓叔，這些您應該懂吧？」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老韓叔摸著自己的小平頭，思索了起來。

  「韓叔，我有個主意，您參考一下？」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三十六計》都送上了，指導綱略和方針有了，就差具體實施計劃了。

  「嗯，你說。」韓三坪一時半會兒沒有想出來，所以想聽聽林一誠的辦法。

  「現在，可正是天乾物燥，容易起火的季節。您說，這電影的膠捲底片，放倉庫里，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膠片這東西，很嬌貴，需要妥善保存和使用。

  可是，梅雨天受潮，乾燥季著火的事件，屢見不鮮。

  不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時有發生。

  現在還不是以後。

  如今膠片的片基都是用硝酸纖維酯製造的，其成分與火藥棉近似，極易燃燒。

  因此對於保存和放映的要求都非常嚴格，如果操作不當，那麼保存時受熱著火，或者放映時，摩擦生熱而起火，這種情況太正常了。

  正常的物理現象嘛。

  ——

  「嘶~」老韓叔倒吸了口涼氣，看林一誠的眼神兒都有些變了。

  別人都說他是狠人，如今看來，他這位「大侄子」更不是什麼善茬啊！

  「韓叔，您這麼看我就沒意思了啊，我可是在為您著想。」林一誠注意到了老韓叔的眼神兒，他心裡有些委屈，我可是個大好人，伱怎麼能這麼看我？

  對林一誠的話，老韓叔只當做屁話。

  要是這個「大侄子」也算好人，那圈子裡其他人就都是聖人了。

  「你繼續說下去。」老韓叔追問道。

  「如果，如果這個負責保存膠捲的員工，是剛才那位的人呢？那位是不是也有責任？用人不明嘛。」

  林一誠也壓低了聲音，說道：「韓叔，您在公司這麼多年，想找這麼個員工，很容易吧？」

  老韓叔笑了。

  不言而喻。

  「退一步說，就算那位也能擺脫責任。可膠片都沒了，電影上映不了，跟您有什麼關係？都怪這個臨時工嘛。」

  林一誠用出了經典的方法，遇事不決，出了問題，都怪臨時工。

  ——

  「小林。」

  「嗯。」

  「叔我平時對你不錯吧？沒有什麼地方得罪你吧？要是有，你千萬別往心裡去。咱們都是自己人。」

  老韓叔說出了心裡話。

  他真怕萬一哪天林一誠這小子也給他來這麼一手。

  再想想林一誠之前打擊報復對手的那些種種手段，說是無不所用其極都是輕的。

  那真是防不勝防啊。

  誰要是有這麼一個對手，都吃不好飯睡不好覺。

  「韓叔，瞧您說的，咱們當然是自己人。」林一誠也是趕緊說道。

  「嗯，那就好。」

  「韓叔，這屋裡沒別人，我再說幾句別的，您聽下。」

  對於老韓叔會不會按照這個方法去做，林一誠不能肯定，所以，他要給老韓叔再加一個砝碼，讓他不得不做。

  ——

  「儘管說。」

  「您知道我乾爹是哪裡出身的吧？」林一誠輕聲說道。

  老韓叔，沒有說話，眼皮微微抽動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他還知道……

  「您覺得，當初我為什麼要弄那個《倡議書》？這對我有什麼好處？」

  「你是說？」老韓叔愣住了，抽菸的動作也停下了。

  這個問題，他之前還真沒想過，如今想想，這裡面的原因，可就太讓人心驚了。

  「您看，不管是打港圈，還是《倡議書》，就憑我自己一個剛入行沒幾年的小年輕，我敢得罪那麼多人嗎？」

  「這裡面，有我乾爹的意思，我乾爹的意思里，還有……」

  「要是，《赤壁》真的上映了，我自己丟些臉面無所謂。關鍵是……，您說，到時候，怎麼看您？」

  說完，林一誠笑了笑，有些高深莫測。

  扯虎皮，做大旗。

  誰不會？

  至於他說的是真是假？

  老韓叔又不清楚，他還能去找乾爹，甚至找…求證不成？——

  「嘶~」

  老韓叔手裡的煙燒盡了，燙著手了，驚的他立馬把菸頭按在菸灰缸里。

  「小林，你放心，《赤壁》這部電影，絕對不會上映。梁某某這種人，絕對不能給他半點兒復出的機會。以後，中影的立場，我的立場，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

  老韓叔直接來了三個「絕對」。

  雖然他這話看似是給林一誠說的。

  但是到底想讓誰聽到，林一誠當然清楚。

  「韓叔，您放心，您的立場，不容置疑。」林一誠也肅然點頭。

  如今大棒敲打了，也該給幾顆甜棗吃了。

  身為「大侄子」，當然得為「叔叔」著想。

  ——

  「韓叔，您是53年的吧？」

  「嗯，對，馬上就55歲了。」

  「您看，今年是08年，再有4年，您也才59歲，正是黃金年齡。您就不想再進一步嗎？」

  老韓叔的耳朵，立馬豎了起來，身子也不由向林一誠這邊兒靠了靠。

  「那裡。」林一誠的手指往一個方向指了指。

  「回頭我準備幫老張上去，到時候，他留下的椅子，您有沒有想法？」

  「你說真的？」老韓叔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事在人為。」林一誠輕輕點頭。

  「需要我做什麼？」老韓叔問道。

  「您不用特意做什麼。」林一誠先是搖頭，接著想起了老韓叔剛才說的話。

  「對了，您剛才說的那些，拿不拿的，以後，別這樣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眼裡，可是容不得沙子的。」

  「不會了，一定不會了。」老韓叔連連答應。

  ——

  「其實說起來，您只需把公司的業績做好，這就是最大的功勞。」

  「道理沒錯，可如今電影的風險還是太大了。資金投進去了，不上映，誰知道能不能成？搞不好，都得打水漂。」老韓叔嘆息道。

  「您也知道，我和一些煤老闆關係不錯。前段兒時間，他們也想進軍影視圈，我就跟他們合作了一下，以後主要拍些恐怖片之類的。以後，不光是國內上映，還要發行到東南亞一些國家。」林一誠說道。

  「給這幫有人有錢又閒不住的煤老闆另找一條出路，你做的不錯。」這件事兒，老韓叔有所耳聞。

  「中影，要不要也參與進來？」

  「嗯？這不好吧，投資那種片子，有損中影形象啊。」

  說是恐怖片，可這是煤老闆們拍的，老韓叔不用想都知道裡面會有什麼東西。

  「不掛中影的名字不就得了？悶聲發大財就行。」

  「這確實是個辦法。」老韓叔琢磨了一下，點頭道。

  恐怖片雖然票房大爆的極少，關鍵是投資也少，周期也短。

  講究的就是一個短平快

  而且受眾穩定，可以細水長流。

  中影要是參與進去，真不失為一條新財路。

  「那好，回頭我就給煤老闆那邊說一下，想必他們肯定是同意的。」

  對此，林一誠很確定。

  那些恐怖片，哪怕國內上映的是刪減版，還是有些擦邊的。

  真要有人眼紅，想舉報什麼的，還是可能會出問題的。

  要是有了中影保駕護航，那就好辦了。

  給中影找了財路，給煤老闆穩了財路，林一誠自己也有好處，不管是明面上的股份收益，還是其中「文化輸出」的意義。

  一石多鳥。

  ——

  「另外，我聽說，您女兒也想進圈發展？」林一誠問到了老韓叔的女兒。

  後世，老韓叔的閨女，碩士畢業於北電11級導演系。

  這可是老韓叔的親閨女，當然能考進去，當然能順利畢業。

  「對，她是有這個想法，想先做個編劇，以後看能不能往導演或者製片人方向發展。」老韓叔點頭。

  「這樣，讓她過去煤老闆那邊兒，先寫幾個劇本。恐怖片的劇本，又不難，正好練練手。等她有經驗了，以後可以來我公司，幫我個忙什麼的，您看怎麼樣？」

  編劇雖然不賺錢，但也要看給誰幹活。

  煤老闆們本來就出手闊綽。

  人家又是老韓叔的閨女。

  只憑這點兒，煤老闆們能虧待了她？

  同樣道理，等她進了星河影視公司，林一誠，也會讓她多賺一點兒。

  這錢賺的，乾淨又合法，誰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來。

  不比老韓叔自己拿來拿去的強太多？

  「那就讓你多費心了。」老韓叔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都是自己人，論起來，我還是她哥哥呢，應該的。」林一誠也笑了。

  老韓叔身上的問題，林一誠給出解決方法了。

  他的進步空間，林一誠也給畫好了大餅。

  他的女兒，林一誠也給安排的妥妥噹噹的。

  這樣的「大侄子」，哪裡找？

  打著燈籠都不好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