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就是你把鬼子引到這兒來的？

  「可惜了，這次我沒有提前準備。」

  黃春榮臉帶遺憾，繼續說道：「回頭我就去定製一批動力更大，頻率更多的。等你下次再過來，你想塞誰就塞誰，想按誰就按誰！」

  「我跟你說，這東西，就是要自己親手塞進去的，按起來才過癮，才更有感覺。」

  林一誠嘴角微微抽動了下，他只不過是入鄉隨俗，裝作變態。

  可這黃春榮，卻是個十足的變態。

  「好，我很期待。」林一誠也笑著說道。

  這年頭，做生意，實在太難了。

  為了星河影視公司的影視作品能夠順利出海歐美，為了響應上面文化輸出的大方針政策。

  林一誠只得委屈自己，繼續做一個混在狼群里的哈士奇。

  ——

  回到酒店，剛一進大堂，林一誠愣住了。

  只見，大堂里，堆放滿了大大小小的紙箱子、塑膠袋子等等物品，一眼望去，足有幾百個之多。

  范小胖和楊天珍，正在指揮著酒店的工作人員，來回搬動著。

  「這是幹嘛？伱去大購物大掃蕩了？」林一誠來到范小胖身邊問道。

  「林總，這都是您和兵兵姐的粉絲送過來的禮物。」楊天珍連忙解釋道。

  「禮物？這些都是？」

  「對，有玩具、人偶、衣服、鮮花，還有食物和飲料，甚至還有大米呢。」范小胖往一個角落指了下，林一誠順著看過去。

  好傢夥，那裡正堆放著幾十袋大米。

  「你這是準備要都帶回國？」林一誠問道。

  「當然了，這可是我們在韓國大受歡迎的證明，到時候回去給媒體們一看，載譽回國！多有面子！」范小胖雙手叉了下，一臉的傲嬌。

  「停，停，別搬了。」林一誠立馬制止。

  「這些東西，我們都不要。」

  說起來，應援文化，在韓國可謂源遠流長。

  粉絲為了給偶像造勢，表達對偶像的喜愛之情，那真是腦洞大開，天馬行空。

  什麼應援色、應援口號、應援禮物、應援食品、應援花籃等，這都還算是比較常規的。

  更離譜的是，還有粉絲們會買一顆星星給偶像應援！

  是有專業證書和星雲圖的那種！

  或者，為偶像制定一款紙幣，上面印有偶像喜歡的卡通形象。

  據說這種紙幣，還可以在市面上流通！

  「為什麼不要呀？」范小胖有些不解道。

  「天珍，你去把這些東西，拍下來，視頻和照片都要拍。」林一誠先是吩咐了一句楊天珍。

  這確實是他們在韓國大受歡迎的證明，當然要拍攝下來。

  ——

  雖然林一誠這次來韓國，就是為了打開市場，方便他以後在這裡賺錢，順帶收割韓國粉絲的韭菜。

  但吃相不能太難看了。

  對於他這種外來者，或者說是入侵者。

  韓國那些影視公司、媒體什麼的，能歡迎嗎？

  想想都知道了。

  這些人，恨不得能挑個林一誠的差錯，抓個他的小辮子，好大肆宣揚出去。

  因此，韓國的韭菜，要割的有技巧，割的潤物細無聲。

  這樣，才能割一茬，長一茬，一茬一茬又一茬，不斷割下去。

  ——

  等楊天珍去找人的空檔，林一誠對范小胖開口了。

  「你覺得這些東西，值幾個錢？」

  林一誠指了下地上的那堆禮物，或者說是貢品也可以。

  「不值多少錢啊，就是因為不值錢，才可以收嘛。」

  「咱又不差這點兒東西，等照片和視頻拍了，這些東西還有什麼意義？」

  「你是說……」范小胖有些明白了。

  「把這些都捐出去，捐給韓國的那些慈善機構，幫助那些有需要的人。」

  說著，林一誠都感覺自己身上充滿了正道的光。

  瞧瞧，什麼是大國風範？什麼上使氣度？

  這就是了。

  「我懂了，用這些粉絲的禮物，給我們自己賺好名聲。粉絲們也不會介意，反而會覺得他們的禮物更有意義了。惠而不費！」

  范小胖笑了下，用只有她和林一誠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呵，明白就好。」林一誠也笑了。

  「以後，不光是國外粉絲，國內的也一樣，禮物統統不收。」林一誠又提醒了一句。

  他準備，回國後就給宗帥、王景花還有蔡衣儂提個醒。

  林一誠可是知道，某個快樂家族的成員，為了收粉絲的禮物，坑粉絲的錢，那可真是什麼花樣都用出來了，可以說是臉都不要了。

  直到被央視點名批評後，才稍微收斂了一下。

  他可不希望旗下的藝人，也出現這種情況。

  為了防微杜漸，索性一刀切，以後旗下的藝人們，一律不准收粉絲的禮物。

  ——

  第二天，林一誠和范小胖參加的那期《夜心萬萬》播出了。

  只能說，韓國的影視行業確實很成熟，很發達。

  昨天錄好的節目，第二天就能播出，效率不可謂不快。

  或許是得了黃春榮的吩咐，節目組很老實，剪輯的很正常，一點兒么蛾子都沒搞。

  節目內容，林一誠和范小胖兩人都不怎麼關心。

  他們關心的觀眾反饋，網上的評價。

  「你能看得懂？」

  看到林一誠打開了幾個韓國網站，范小胖忍不住問道。

  「你覺得呢？」林一誠隨手打開了一款翻譯軟體。

  他先是在軟體上輸入了自己和范小胖的名字，等翻譯成韓語後，再以此為關鍵詞，在網站上搜索了起來。

  找了一會兒，林一誠點進去一個論壇。

  然後，挨個把裡面的內容，翻譯了一下。

  【林一誠歐巴實在太帥了！他就是我的唯一！無可取代！】

  【為什麼，我們大韓民國，就找不出這樣帥的男人呢？】

  【范兵兵歐尼好美啊！每次看到她的臉龐，我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一般……】

  【林一誠歐巴碾壓了韓國所有男明星，跟他一比，那些男明星都不是星星了，不會發光了！】

  【好想嫁給林一誠歐巴，好想留下他高貴的DNA！啊！我要瘋了，今晚睡不著了……】

  【西八！我們大韓民國就沒有男人了嗎？】

  【下輩子我不要做韓國人了！我要做個中國人！】

  【狗崽子！韓奸！統統該死！】

  【林一誠歐巴，無論是樣貌、氣質還是身材，都是完美的！我不知道除了完美，還有什麼詞彙可以形容！】

  【啊！林一誠歐巴就是神明賜給人間的禮物，我好羨慕中國女孩兒啊，她們好幸福！】

  【我以前是個路人，可是今天看到新聞說，林一誠歐巴把粉絲贈送給他的禮物，都捐給了慈善機構，我頓時就粉上他了。】

  【沒錯沒錯，林一誠歐巴太有愛心了，太愛我們了。我都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他了，我想肉身布施給他，回饋他對我們的愛！】

  【我們國家的整容技術有待提高！我建議，所有的整形醫院，都增加范兵兵歐尼的模板。這樣，雖然我們接觸不到真的范兵兵歐尼，但是可以接觸，甚至變成低仿的歐尼啊！】

  【我決定了，大學要去中國留學，以後就找個中國男人結婚，再也不回來了！】

  【阿西八，要是有一天，大韓民族消亡了，你們這些無腦粉絲，就是罪魁禍首！】

  ……

  或許機翻不夠精準，但大體意思是錯不了的。

  看到這些評論，范小胖笑的花枝亂顫。

  「這些韓國的粉絲也太瘋狂了吧？難道他們就沒有國家觀念和民族觀念？」

  「咱們國內的粉絲，也好不到哪裡去。」林一誠說道。

  「楊麗娟那樣的，只是個例吧。國內粉絲還是不錯的，對比起韓國的這些，國內的那些可要理智多了。」范小胖說了句。

  對於范小胖的話，林一誠不置可否。

  飯圈時代還未到來，范小胖當然想像不到，這些粉絲到底有多瘋狂。

  後世，某位吳姓頂流進去踩縫紉機後，他的那些粉絲，都走火入魔了，揚言要劫囚車！

  ——

  2月18號，《心戀》在SBS電視台已經播出一半了。

  李秀滿預料的不錯，就在當天，收視率一舉突破了20%。

  整部劇平均下來，收視率肯定會是20%以上。

  雖然沒有打破任何韓國本土紀錄，但是一部外來劇能取得這樣的成績，已經堪稱奇蹟了。

  這個成績，也有極大的可能，成為今年的劇王。

  2月20日深夜，林一誠一行人準備回國了。

  就在車隊快要抵達仁川機場的時候，車速忽然慢了下來。

  「快看，你快看外面！」范小胖忽然激動了起來，用力戳了戳正在閉目養神的林一誠。

  林一誠睜開眼，透過車窗往外一看。

  好傢夥。

  只見，仁川機場外面，已經變成了紅色的海洋。

  最起碼有上千人聚集那裡。

  凜冽的寒風中，這些人，統一穿著紅色的T恤衫，手裡舉著各種各樣的橫幅。

  不光是橫幅，就連T恤衫上，也標滿了中文、韓文。

  「恭送林一誠歐巴&范兵兵歐尼離韓」

  「林一誠歐巴我愛你，歡迎下次再來」

  「范兵兵歐尼你要照顧好自己」

  更誇張的是，這群人的頭頂，還有一輛直升機在來回盤旋，探照燈的燈光照耀下去，讓下面的紅色人海更加清晰。

  而且，直升機上面也拉著一條橫幅。

  「神明，這裡永遠都是你的人間樂土！」

  遠處的幾棟大樓樓頂，也亮起了幾行文字。

  雖然看不懂上面寫著什麼，但是LED屏幕上同步顯示出了《心戀》的劇照，劇照里正是林一誠和范小胖兩人的身影。

  這一刻，哪怕是把韓國粉絲當做韭菜的林一誠，心裡也有些感動了。

  「拍下來了嗎？」林一誠出聲詢問坐在前排副駕駛的楊天珍。

  「都拍下來了，林總。」楊天珍激動道。

  她跟著范小胖的時間也不短了，算得上見多識廣，可這次，她真的被震撼住了。

  「開天窗。」林一誠又吩咐正在開車的鄭軍。

  天窗打開了，林一誠拉著范小胖一起，站了起來，半個身子探出了車外。

  兩個人，一邊朝著人群揮手示意，一邊說著幾句感謝的話語。

  「智秀歐尼，歐巴他向我們揮手了！」裴熙真激動的拉著鄭秀智的胳膊，用力喊道。

  「快，放煙花！」鄭秀智連忙吩咐道。

  聽到團長吩咐的裴熙真，連忙拿起手裡的對講機，思密達了幾句。

  緊接著，仁川機場外的夜空，亮了起來。

  絢麗多彩的煙花飛上高空，隨即炸裂開來。

  天空中，出現了一些中文字樣。

  「歐巴，我們永遠都愛你！」

  「你是降臨人間的神明！」

  ……

  煙花，整整放了幾分鐘，似乎要把這片區域，變成不夜城。

  「這些人太厲害了，又是直升飛機又是煙花的，這得花多少錢啊。」范小胖喃喃自語。

  「或許是哪個不差錢的粉絲出的錢，或許是她們眾籌的，誰知道呢？」林一誠輕聲答道。

  同時，林一誠心裡凜然。

  這一刻，他切實體會到了文化輸出的厲害。

  這還只是一部《心戀》帶來的影響，要是以後多往韓國輸出幾部劇，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子？

  林一誠心裡，更加堅定了以後要抵抗韓流的決心。

  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他不敢想像，要是以後國內真的被韓流給全面入侵了，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景象。

  儘管，前世，最壞的情景並沒有發生，但這不耽誤林一誠想要把這一種可能性扼殺在萌芽之中。

  在林一誠看來，韓奸，越多越好。漢奸嘛，當然是越少越好。

  ——

  等林一誠一行人上了飛機後，他們在韓國的相關新聞，已經鋪天蓋地，醞釀開來。

  【震驚！林一誠抵達韓國，上萬粉絲接機，機場癱瘓！】

  這種新聞標題，一看就是出自網易新聞，味道可太正了。

  【《心戀》橫掃韓國，電視劇播出時段，首爾萬人空巷！】

  或許是林一誠成為騰迅股東的原因，以前一直比較中立的騰迅新聞，也開始向林一誠靠攏了。

  【韓國粉絲應援，他們竟然給林一誠和范兵兵送了這些？】

  新浪新聞就比較騷了，光看標題的話，還以為那些粉絲給兩人送了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

  這些，還只是網絡媒體。

  林一誠這個麼兒的努力，上面當然看到了。

  那當然要大力表揚了。

  就在19號當晚，央視的新聞聯播，也給了林一誠20多秒的新聞報導。

  「近日，由我國優秀青年導演林一誠導演並主演，知名女演員范兵兵參演的《心戀》在韓國播出……」

  「……該劇取得了……成績，產生了……影響。」

  「這意味著，……文化出海取得了明顯成效……代表了……促進了兩國文化交流……」

  ——

  21日凌晨，林一誠等人乘坐的飛機，抵達了京城。

  一下飛機，林一誠又收到了消息。

  關於昨晚韓國粉絲送別的新聞，還會登上今天央視的早間新聞。

  林一誠沒去范小胖那裡，回了自己的家。

  這幾天在韓國，范小胖這娘們兒有些放飛自我。

  天天給他檢查藥效，每次都是翻過來覆過去，非要里里外外的檢查個通透不可。

  再好的藥效，也經不起這麼檢查啊。

  所以林一誠打算休息下，睡幾天素覺。

  畢竟，景恬馬上就要過完節，回京城了。

  跟冰冰寶寶的冷戰都結束了，那麼甜甜寶貝當然不能冷落了。

  林一誠得養精蓄銳，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一覺睡到半中午才起來。

  林一誠打開了電腦，看了看網上的一些言論和評價。

  嗯，效果不錯。

  網上基本一水兒的彩虹屁和誇讚之詞。

  以前，那些港台明星們，吹噓自己是亞洲巨星的時候，基本是閉著眼，瞎吹亂吹。

  包括那些內地的演員也一樣，但凡參加了哪個國外的獎項，通稿上一定是寫「引起轟動」、「大受歡迎」、「熱烈鼓掌」什麼的。

  可惜，這些基本都沒圖沒真相。

  就算有圖，細心的觀眾也會發現，人家老外攝影師的目光和鏡頭，根本不是對準紅毯上的這些個國內明星。

  那這些照片是怎麼來的？

  當然是自己花錢僱人擺拍唄。

  這次，林一誠的情況可不一樣。

  無論是韓國粉絲接機還是送別，又或者那些成堆的禮物，這可不光有圖有真相，還有視頻為證。

  什麼是真正的亞洲巨星？

  這才是真正的亞洲巨星！

  就在林一誠稍微有些自得的時候，手機響了。

  張洪森打來的。

  接通後，張洪森先是對林一誠進行了表揚和道賀，然後讓他參加明天的一場不公開的業內會議。

  這個會議，是由總局牽頭舉辦的。

  屆時，包括佟剛、張洪森在內的幾位領導，都會出席。

  甚至還有文化和宣傳口的，級別更高的領導旁聽。

  與會的人員，則是內地電影和電視兩個圈子的影視公司老闆。

  嗯，沒有港台那邊兒的。

  ——

  第二天上午8點多，林一誠提前到達了會議場地。

  具體地點就不說了，反正那裡經常開各種會議。

  一入場，裡面都是熟人。

  華宜的小王、博納的於胖子、光線的王常田、星美的譚宏……

  還有華策、海閏和榮信達等公司的老闆負責人等。

  來了足足有大幾十號人。

  9點，會議在禮堂的一個小廳正式開始。

  佟剛和張洪森等人在主席台就坐，林一誠等人則是坐在下面，依照順序，從前往後排列。

  林一誠當然是坐在第一排了。

  這種會議，懂的都懂。

  前半個多小時，都是領導們在講話。

  之後，身為主持人的張洪森開口了。

  「大家都知道，如今我們國家正在大力倡議文化輸出，在座的各位，都是影視行業的翹楚，你們之中的有些人，也已經在這一方面做出了切實有效的成績。」

  「接下來，大家就暢所欲言，說說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大家群策群力嘛。」

  「我們也好根據大家的意見，看看行業里有哪些地方可以改進和完善……」

  張洪森雖然這麼說了，可在座的人都不傻。

  都知道，人多的會議不重要，重要的會議人不多。

  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嘛。

  ——

  本來，按照順序，應該是王老二先說話的。

  可是王老二直接伸手示意身邊兒的於胖子，讓他先說。

  於胖子身為體制內出身的人，當然清楚這種場合該說什麼了。

  等他巴拉巴拉了幾分鐘後，在場的人發現，他的話，乍一聽，很有道理也很漂亮，仔細琢磨，都是廢話甚至屁話。

  於胖子都打了樣兒了，王常田也是如此，一頓老生常談，毫無營養。

  王常田說完，按照座位順序，接下來該林一誠發言了，他也已經打好了腹稿。

  結果，剛才一直沒說話的王老二忽然把面前桌子上的話筒拉到了嘴邊。

  這一舉動，讓在場的人都愣了一下。

  林一誠也皺了下眉頭。

  王老二的行為，明擺著是不給他面子。

  不過，礙於台上的領導們都在，林一誠忍耐了下來。

  他也想聽聽，王老二到底要說什麼，要幹嘛。

  ——

  「剛才於總和王總說的，我聽了很有感觸，也很贊同。我們就是要師夷長技以制夷，要借船出海。如此，才能把我們國內的市場做起來，把行業發展好。」王老二的前半段兒話，還挺正常。

  只是，接下來，他忽然話音一轉。

  「咱們想要文化出海的出發點，自然是好的，是沒問題的，大家都在奔著這一目標在努力。可是，架不住有的人，拿著好經，非要往歪里念。」

  「有些人啊，就會對自己人下手，窩裡橫。」

  聽到王老二這句話，林一誠目光閃了一下。

  王老二在內涵誰，已經很明顯了。

  果不其然，王老二接著說道：「要是真有能耐，你沖人家好萊塢使啊？光會打自己人，算什麼本事啊？林總，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王老二說完，台下的聲音，有了幾分雜亂。

  要不是台上還有那幾位在，台下的聲音肯定會更大。

  大家都搞不清，王老二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忽然之間向林一誠發難。

  難不成是吃了槍藥了？

  林一誠笑了，笑的很和善。

  他先是看了眼台上，台上的幾位，表情似乎都很正常，似乎也沒料到王老二會來這一出。

  ——

  林一誠也拿起了跟前的話筒，輕咳了一聲。

  「剛才王總提到了『師夷長技以制夷』，這話說的沒錯，我也很贊同。」

  聽了林一誠的話，在場的人都是一愣。

  林一誠什麼時候這麼好脾氣了？

  都被人當面打臉了，他這是要唾面自乾？

  這不像是他的風格啊。

  這還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林一誠嗎？

  「好萊塢無論是工業基礎，還是資金實力，還是人員配置，都比我們強的多，我們要多多學習。」林一誠繼續說道。

  王老二說他只會窩裡橫，只會打自己人，這一點兒，林一誠不好反駁，他的那些理由更不能宣之於口。

  太不利於團結了。

  所以，林一誠直接避開了這方面，談起了別的。

  「可我覺得，以現在咱們的情況，最應該做的還是要先修煉好內功，打鐵還得自身硬嘛。」

  「咱們得先把國內的市場盤子守住了，再去考慮別的。」

  「要是連自己家的地盤都守不住，就嚷嚷著要打出去，去搶別人的地盤，那不是找死嗎？」

  林一誠看到王老二拿起話筒想要說話，立馬出聲說道：「王總你先不要打斷我，聽我說完。」

  「剛才你說到借船出海，這一點也沒錯。可我覺得，咱們起碼得坐在船上，哪怕是站在甲板上也行吧？」

  「可現在呢？就說貴公司拍的那部《功夫之王》吧。」

  林一誠直視著王老二，嘴裡的話，更是毫不客氣。

  「人家好萊塢只不過是提出了一個想法，派了幾個不知所謂的人過來。貴公司就巴巴的出錢出人出力，這又算什麼？」

  「這是人家是扔出一根繩子，用一個變質過期的胡蘿蔔在引誘你，讓你跟在船後面，跟著撲騰，連個游泳圈都沒有！」

  ——

  「噗呲~」

  聽到這話，於胖子忍不住笑出聲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林總你繼續。」於胖子一臉歉意的說道，順便偷偷給林一誠使了個眼色。

  林一誠心裡一樂。

  這個盟友，真夠意思。

  於胖子這是用這種方法在暗中支持他呢。

  林一誠頓了頓，繼續說道：「在這種情況下，但凡來個什麼風浪，海里的人就要先被淹死了。」

  「再說了，這個海，是那麼好出的嗎？」

  「就算你能平安上了岸，能保證不水土不服？」

  「萬一染上個痢疾，拉個肚子什麼的，這可就樂子大了。」

  「就算你順順利利，可是回過頭來一看，我們自己得到了什麼？學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反而讓人家好萊塢趁機賺到了咱們的錢，進一步打開了咱們的市場。」

  「縱觀你們華宜這幾年的所作所為，我覺得用陳佩斯老師和朱時茂老師那個小品的經典台詞來形容最恰當不過了。」

  「王總，你知道是哪句嗎？」

  不等王老二接話，林一誠直接說道：「就是你把鬼子引到這兒來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了！」

  王老二急了，直接大聲開口說道。

  「好了，都不要吵。」

  台上的張洪森拍了拍桌子。

  「這是在開會，都注意影響，注意自己的措辭。」

  「還有小林你也注意，聽聽你剛才說的這些，知道的是我們在開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幫江湖大哥在討論去哪裡搶地盤呢。」

  「成何體統？」

  張洪森的話，聽起來是在責怪。

  可他說話的時候，臉上卻是帶著淡笑。

  這個態度，就很耐人尋味了。

  「是我不好，太年輕了，嘴上沒個把門的。讓各位領導，還有各位同行們見笑了。」

  林一誠也一臉誠懇的向台上的張洪森等人道歉。

  嗯，是向台上的人，根本不是向王老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