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歸來，餘波

  「老大夫，方才那是？」

  魏山海一臉震驚地看向陳老大夫。

  兩人本來正坐在梅樹下喝茶，結果卻被忽如其來的天地波動所震住了。

  魏山海不明所以，只能詢問其老大夫來。

  他知道老大夫的境界比他高深得多，應該能看出些究竟來。

  老大夫神色沉靜，細細地感應一番後，這才嘆息一聲。

  「恐怕是那傳說中的天地之變，要開始了。」

  「你說天機樓所言的那天地巨變，要開始了？！」魏山海渾身一震。

  「怕是如此，方才那波動，乃天地所發，且我隱約能感應到，如今天地間，已經產生了某些細微變化，只不過這變化尚不明顯，難以察覺而已。」老大夫點頭。

  「所以這天地之變，到底變在哪裡？」魏山海依舊還是有些茫然。

  「我也不知。」老大夫搖了搖頭，「但既然天地已彰顯徵兆，顯然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夠看到變化到底是何了。」

  其實老大夫還是知道一點的。

  如果陸青當初給他看的那本隨筆中，推測的是無誤的話。

  恐怕那所謂的靈氣復甦，是快要真正開始了。

  但那到底只是一本古籍猜測，在沒得到證實之前，老大夫也不敢確保，是否真的如此。

  「如果天地真的要變的話，看來多事之秋真的要來了啊。」

  魏山海感嘆道。

  老大夫也陷入了沉默中。

  實際上，他在方才的天地之音中，還感覺到了一些另外的東西。

  只是卻不好在此明說了。

  「陳爺爺，剛才怎麼了，外面好像好吵啊。」

  這時候，小妍抱著小離，揉著眼睛，睡眼惺忪地從屋裡走出來。

  原來剛才她正和小離在屋裡睡午覺呢，然後就忽然間被吵醒了。

  但她這話，卻讓老大夫和魏山海，都齊齊一震。

  「小妍，你能聽到方才那動靜？」

  魏山海急不可待地問道。

  「對呀，那麼大聲，怎麼會聽不到呢，魏爺爺，是誰家在拆房子嗎？」小妍懵懵懂懂地道。

  然後魏山海就嘴巴微張，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小妍。

  老大夫知道他為何是如此吃驚。

  先前那天地之音，乃天地規則變化所具現出來的波動，不是普通的聲音，是肉耳所難聽到的。

  按道理來說，應該還有錘鍊出神魂之力的武道宗師，和先天境強者，才能夠感受到那浩瀚之聲。

  但是小妍一個孩童，在睡夢中卻都能夠聽到，這讓魏山海怎能不吃驚。

  但老大夫卻是了解一些內情。

  他知道陸青曾經給小妍服用過地脈靈液，那靈液的神異，他可是親身體驗過的。

  不但能夠極大地提升人的資質，運氣好的話，甚至還可激發出某些特殊天賦來。

  很顯然，小妍在服用了地脈靈液後，應該就是獲得了某種特殊能力，讓她也能夠「聆聽」得到先前那天地之音。

  「老大夫，看來小妍的天賦，也十分不一般啊。」

  這時候，魏山海也反應過來了。

  看向小妍的目光，充滿奇異，像是看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以前他只覺得，小妍聰明伶俐，長得也十分可愛靈氣，比一般的小孩要乖巧機靈許多。

  但想到她是陸青的妹妹，又很得老大夫的寵愛。

  以這兩位修為和見識，耳濡目染下，小妍比普通小孩強，那是很正常的。

  現在看來，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啊。

  明明沒有半分修為，卻能「聆聽」到天地規則變化的道音，很明顯，小妍必定是有著什麼特殊天賦。

  想來也是，陸青可是千年都難得一遇的絕世天才，氣運之子。

  那和他一母所出，血濃於水的小妍，又怎麼可能普通呢。

  只不過是她年紀尚小，還未展露自己的天賦罷了。

  魏山海越想越覺得對，看向小妍的眼神，自然也是越來越熱烈。

  「老大夫，小妍如今也過七歲了吧，不知為何她沒拜在你的門下，修習武道？」

  魏山海越看小妍，越覺得喜歡，然後轉頭問道。

  老大夫一看，就知道他是起了心思了。

  他想起以前陸青說過的話，就搖了搖頭。

  「阿青曾經說過，小妍的修行之路，比較特殊，不宜操之過急，得等到時機成熟之時，再由他親自安排，所以我也不好干預。」

  這兩年來，老大夫也有問過陸青，是否要讓小妍修習武道。

  但陸青一直都說時機未到，所以直到現在，小妍都尚未開始正式修煉。

  「原來陸小郎君早有安排。」

  魏山海一聽，知道想要收小妍為徒是沒戲了。

  在他心裡，陸青比之老大夫還要神秘得多。

  既然他早有安排，顯然是不可能讓小妍隨意拜師的。

  「陳爺爺，哥哥怎麼還不回來呀，他要在山裡待多久，小妍想他了。」

  聽到老大夫他們提到陸青，小妍的嘴巴一扁，有些委屈道。

  她已經有好多天沒見哥哥了。

  「不錯，老大夫，陸小郎君這次閉關怎會如此之久？」魏山海也問道。

  之前陸青和他切磋過後，說是有所感悟，就閉關去了，到現在已經過去七天了。

  以往陸青都很少閉關這麼久的，難不成，他這是要直接突破至先天境不成？

  想到這裡，魏山海心裡就是一震。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的是非同小可了。

  陸青現在才幾歲啊，倘若真的踏入先天境，傳出去的話，怕不是要轟動天下，連那四大秘地，都要為之震動。

  「我也不知，阿青只說他閉關一陣，但也沒說具體要多久。」

  老大夫也有些奇怪。

  他知道，陸青應該是到深山中，那個當初他和小離一起發現的，能夠出產地脈靈液的神異之地閉關了。

  但因小妍的原因，他卻很少會閉關這麼多久。

  這一次，的確是有點反常。

  可惜的是，那個神異之地，他並沒有去過。

  小離又對小妍是寸步不離，除了陸青和小妍之外，其他任何人都指揮不動它，哪怕是他也一樣。

  不然的話，倒可以前去看一下究竟。

  嗖！

  就在老大夫幾人，在想著陸青之時。

  原本被小妍抱著了小離，忽然跳出小妍的懷抱，往外躥去。

  老大夫幾人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連忙往外邊看去。

  然後他們就看到，院子門口處，一道身影正站立在那裡，小離就站在其肩膀之上，用腦袋不斷蹭他，不是陸青還能是誰。

  「哥哥！」

  小妍看到陸青，立即張開手臂往前跑去，還沒到的時候，就開始跳躍起來，往陸青撲去。

  怕她摔著，陸青只能伸手將其接住。

  看到小傢伙把頭埋在他懷裡，好像要哭的樣子，寵溺地揉了揉她頭髮。

  「抱歉啊，這次是哥哥不對，閉關了這麼久，讓小妍等久了。」

  好在小妍的情緒來的快，去得也快，還是很好哄的。

  很快，在陸青的安慰下，就又嘻嘻哈哈起來。

  安撫好了小妍之後，陸青這才放下她，來到老大夫兩人面前。

  先是向魏山海問好，這才對老大夫道：「師父，我回來了。」

  「嗯，回來就好。」

  老大夫頷首，也沒問陸青這次閉關，為何會比以往久。

  反倒是魏山海，壓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陸小郎君，你這次閉關，是否已經踏入先天境了？」

  魏山海的眼裡，滿是期待。

  雖然他沒能從陸青身上，感受到先天境獨有的那股先天意蘊。

  但早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經完全看不穿陸青的虛實了。

  所以陸青就算有秘法，可以遮掩住自身的先天意蘊，他也絲毫不覺得意外的。

  「未曾。」陸青搖了搖頭，「此番閉關，雖然有所收穫，但也僅是讓根基更加夯實了一些，還未能踏入先天之境。」

  「原來如此。」魏山海聞言，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安慰道，「陸小郎君也不必灰心，先天境雖然玄妙，但以你的資質，想要踏入那個境界，不過是遲早的事，想必只要你再多沉澱一番，就會水到渠成，自然突破。」

  「謝魏老前輩指點。」陸青行禮道謝。

  「師父，你們吃過午飯沒有？」

  小聊了一會後，陸青問道。

  「尚未。」

  「那正好，弟子閉關了這些日子，感覺有些饞了，現在就去做些小菜來填下肚子。」

  陸青也沒想到，自己煉化土靈珠，不知不覺間，竟耗費了那麼長時間。

  若非他修為深厚，氣血強大，恐怕身體早就吃不消了。

  「嗯，去吧。」老大夫自然沒意見。

  「魏老前輩也一起留下用飯吧。」陸青邀請道。

  「那我可就不客氣。」魏山海笑道，「陸小郎君你做的飯食，別有一番風味，就連凝雁和子安他們，都時常懷念，今日老夫我也算是有口福了。」

  這兩年來，魏山海也嘗過幾回陸青做的飯菜。

  還別說，確實與眾不同，讓他這對口腹之慾並不太執著的人，都感到驚艷。

  現在聽到陸青又要做飯，他倒還真有些期待。

  「不過是些家常便飯罷了，魏夫人他們太過譽了。」

  陸青進入廚房，花了半個時辰，做了些飯菜出來。

  多日沒有吃到陸青做的飯菜，小妍和小離都是吃得特別開心。

  老大夫和魏山海，自然也吃得相當舒心。

  在飯桌上，陸青也開始不著痕跡地，打探起州府城的事來。

  他沒預料到，自己在玉化洞室中煉化土靈珠，竟一下子就過去了六七天。

  也不知道州府城那邊的形勢，自他離開之後，發展成什麼樣子了，只能向魏山海打探。

  別說，魏山海還真知道。

  畢竟，魏家的很多產業，早在前些年，就已經轉移到州府城去了。

  所以在那邊的消息，還是十分靈通的。

  陸青在州府城鬧出那麼大的事，連先天境都宰了一個，這麼大的事，根本不可能掩蓋得住。

  在事情發生第二天，魏家在州府城的探子，就將消息傳遞迴來了。

  連帶著之後的日子裡，魏家都一直關注著州府城那邊的動靜。

  「陸小郎君，伱不知道，原來那鄭家老太婆，早在多年前她大兒子死的時候，就已經私自舉行過生人活祭之法。

  當日州府城的城主大人，邀請城中各大勢力的主事人，開墓檢驗，竟從墓中發現舉行那邪法之後留下的泥塑人偶數十具，可想而知，那鄭家老太婆到底有多喪心病狂！

  也無怪她會引得那神秘強者出手，將她憤而斬殺。

  老實說，若是老夫我要是知道這事的話，怕也會忍不住動手，教訓一番那老太婆。

  那神秘強者殺戮果斷，不但將那老太婆斬殺了，連同她最重視兒子孫子的墳墓和棺槨，一併毀去，二兒子也一箭射殺，實在是大快人心！」

  魏山海將當日在州府城發生的事，跟陸青說了一遍之後，又感嘆道。

  「竟有此事，那神秘強者是何人，有人知道嗎？」陸青一臉驚訝地問道。

  老大夫顯然已經聽過這些事，倒沒有表現出驚訝。

  「這正是最奇怪的事，那神秘強者，就像是忽然冒出來的，誰都查不到他的來歷，偏偏他的實力，又極其驚人。

  據說，他斬殺那鄭家老太婆之時，不過是用了短短十幾息時間而已。

  要知道，那鄭家老太婆雖然壽元無多，但好歹也是先天初境巔峰的強者，竟連十數息都沒撐過，就被斬殺了。

  可想而知，那位神秘強者的強大之處，很多人都猜測，他恐怕是先天小成以上的可怕強者。」

  陸青：……

  傳言果然是越傳越誇張的，他怎麼不知道，他已經是先天小成強者了。

  「……那鄭家遭遇如此大劫，下場又怎麼樣？」沉默了一下後，陸青問道。

  「還能怎樣，州府城那地方，雖說繁華，但也寸土寸金，每一個地盤，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惦記著。

  鄭家沒了最重要的先天境依仗，連家主都死了，又犯下私下舉行生人活祭這等大忌，結局是註定的。

  就在這幾日，鄭家嫡系一支，皆被城主拿下，關進大牢，等候問罪，其餘的旁支族人，也全部被沒收財產，驅逐出城，三代之內，都不得踏入城內半步，違令者斬。

  可以說，鄭家已經沒了，徹底煙消雲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