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帶領25旅、衛隊團抵達瀋陽車站馮沾海,一下火車就趕到張廷言指揮部,看到憔悴的張廷言,心疼不已。
要知道張廷言從事變開始之後一直到現在,近十幾天,為指揮戰役,每天都只休息不到三個小時,好在張廷言比較年輕,還能堅持得住。
張廷言見馮沾海進來,搓了一把臉問道:「占海哥,25旅和衛隊團休整的怎麼樣?」
「中鍇那邊剛招的新兵還沒訓練多久,沒有辦法直接補充進作戰部隊中,我們只好將長春的一些警察補充進來,部隊聽說是打鬼子,士氣倒是不錯,武器彈藥也充足」馮沾海說道。
「廷言,你應該休息休息,再找幾個參謀協助你,你看你都累的沒人形了」馮沾海關切的勸道。
「休息就算了,不過找幾個人來協助倒是可以,剛接到情報日軍第33旅團已從旅順登陸,正往瀋陽趕來,如果再算上本溪方向的第38旅團,瀋陽附近日軍已經有近2萬餘人,以我們現有的部隊進攻起來較為吃力」
「本來打算讓你們多休整一段時間,形成充足的戰鬥力,當做戰略預備隊用,但現在戰事吃緊不得以將你們調上來」張廷言解釋道。
馮沾海說道:「都是抗日打鬼子,我還巴不得早點上戰場,但這小鬼子要真有2萬人那確實不好對付」。
馮沾海感覺棘手不已,要知道之前吉林抗日軍之所以能不斷獲勝,那是因為日軍都被分散使用,己方能形成局部兵力優勢,才能圍殲他們。
「黑龍江東北軍曾經發電錶示接受我們的指揮,我倒是覺得可以調他們南下參戰」張廷言突然想到。
馮沾海來回踱步,考慮了一會兒說道:「之前我也考慮過黑龍江方向的東北軍,但是一來他們和我們之前並沒有太多的接觸,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聽從指揮,也不知道他們戰鬥力如何,貿然調他們南下會不會讓北京方面難堪」。
」沾海哥,現在是關鍵時刻,在守土抗戰面前,不要計較這些,先調黑龍江東北軍南下」張廷言拍板說道。
隨後張廷言給黑龍江東北軍參謀長謝科發電,請求黑龍江東北軍派援軍南下瀋陽支援吉林抗日軍。
張廷言領著馮沾海來到地圖前,指著地圖上的日租界說道:「沾海哥,請你現在帶領25旅和衛隊團從南北西三個方向包圍日租界」。
「要求日軍立即將瀋陽各防線上的中國人全部放回去,否則東北軍抗日軍將對其租界進行炮擊」。
馮沾海聽說此事之後也惱怒不已,對張廷言保證道:「廷言,你放心吧,日軍要是在不把我們的同胞從陣地上撤下去,我保證把這個地方給它夷為平地」。
石原莞爾和岡村寧次,得知吉林抗日軍從三面將自己包圍之後,大吃一驚,在他們看來東北軍,從骨子裡都對日軍敬畏、害怕,沒想到現在他們竟然敢說出,如果己方不將百姓從戰區撤離,將對租界開炮這樣的狂言。
而日軍這邊又傳來壞消息,剛才在25旅包圍租界的途中,將日軍兩門24厘米榴彈炮的據點給端掉,並繳獲了榴彈炮。
這兩門榴彈炮是關東軍用於進攻瀋陽北大營,特意從旅順調來的,在進攻中發揮了重要作用,攻下瀋陽後一直放在城外沒撤回旅順。
石原莞爾和岡村寧次兩人猶疑不定,抱著吉林抗日軍不敢朝日租界開火的僥倖心理。
在他們看來國民政府是不可能允許吉林抗日軍對日租界開炮,一旦開火南京政府將在國際社會上成為眾矢之的,租界是列強們的根本利益,開火之後,南京政府指望國聯調停的希望就會落空。
他們沒想到從一開始張廷言就沒說自己要接受南京政府領導,南京政府和北京方面的命令張廷言接到之後都是直接扔掉,這也不能怪張廷言,兩方發來的消息都是些克制不要擴大衝突規模的廢話。
張廷言和馮沾海給日軍定下的時間是半小時,如果半小時內日軍還未將防線內的中國同胞撤走,那麼將對日租界進行炮擊。
半小時很快過去,一街之隔的日軍沒有絲毫動靜,張廷言罵道:「這幫小鬼子,你們一天敬酒不吃吃罰酒」。
搖通馮沾海電話狠狠吐出兩個字:「開炮」。
馮沾海放下電話對身邊等著的炮兵團長李廣文說道:「李團長,參謀長命令你們炮兵團立即開炮,揍他們這群狗娘養的」。
李廣文順手抓起馮沾海剛放下的電話搖通那頭的炮兵團吼道:「開炮」。
剛裝備上從兵工廠拿出來全新奉造「十四年」式100毫米21倍口徑榴彈炮的炮兵團,二十餘門火炮整齊排列,齊聲怒吼,聲勢如雷。
一發發榴彈砸進日租界,16公斤重的榴彈,爆炸後威力驚人,炸點中間的人物都化作齏粉,爆炸後產生的巨大氣浪,使日租界內的那些木製房屋如同紙一樣被掀起。
四散的彈片讓租界內的人無處可躲,只能湧向為數不多的磚石混凝土搭建的建築內,一群人剛跑進磚石搭建的商鋪之內,一發榴彈正好命中此處,巨大的爆炸掀起大片灰塵,等灰塵散盡,周圍的人再看這個商鋪已經倒塌,裡面的那些人也全都被掩埋。
炮擊引燃了許多租界內的木質建築,租界內的日本人呼喊著、咒罵著,頂著炮擊救火,木質建築一旦燒起來根本停不下,轉眼間幾條街都燒了起來。
炮擊一開始,武藤信義就在衛兵的保護之下進入了地下室,外面隆隆的炮聲就像陣陣重錘一樣敲在他心裡,他倒對於這些普通民眾的生死沒有多關心,而是在想吉林抗日軍有這麼猛烈的炮火瀋陽還能守的住嗎?
武藤信義心中一片淒涼,電話線被炮火炸斷,只能派出傳令兵去讓石原莞爾和岡村寧次來見自己。
石原莞爾和岡村寧次趕往武藤信義司令部時,炮擊已經停止,剛踏進日租界他們兩人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熊熊燃燒的大火,拎著木桶端著木盆救火的老弱婦孺,被大火烤的滿臉通紅哭泣的孩子,還有不少已經燒焦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