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孫不易和岳玲瓏說話的當口,岳老爺子突然急匆匆的走進客廳,神色有些焦急的朝孫不易說道,「不易賢侄,肖占奎剛剛來找我,說在虹口日租界裡的那些日本人今天突然變得十分反常!只怕裡面有什麼古怪!現在肖占奎就在岳家公館院內,不易賢侄你要不要親自聽一下他的說法?」
「岳伯父,那就請肖占奎進來。另外把在大門外值守的段北山也一併叫進來好了。我聽說段巡長這一陣子表現的也很是盡忠職守。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不妨也可以讓他參與進來,多給他點表現的機會。」孫不易聞言揚了揚兩道劍眉,沉聲說道。
岳老爺子點了點頭,朝站在門外的下人擺了擺手,不大一會的功夫,肖占奎和段北山兩人便一前一後,快步走進了孫不易所在的那間客廳之中。
當看到客廳里正座在沙發上的孫不易時,肖占奎和段北山兩人不由得都是一愣。
段北山心裡暗暗有些吃驚,這段日子裡,自己帶著手下的那幫老弟兄可謂是風雨無阻,天天值守在岳家公館的大門外,卻根本不知道孫不易是什麼時候返回的岳家公館!
段北山確信,孫不易肯定是搭乘那些每天到岳家公館內裝運物資的卡車進來的,因為也只有那些卡車不會受到自己的盤查。而使用這種方式進入岳家公館,則說明孫不易並不想讓外人知道他的行蹤。
可是眼下孫不易不但突然現身在岳家公館的客廳內,還把自己和肖占奎一併叫來,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麼突然的變故?
隨即段北山立刻在腦海中飛快的回想了一遍自己這些天在岳家公館外值守時的所作所為。在確定自己並沒出過什麼疏漏之後,段北山才稍稍安心,恭恭敬敬的站在客廳內,等待自己的金主開口。
而肖占奎看見孫不易的時候,臉上的神態則表現的有些不太自然。在孫不易離開上海之後的這些天裡,肖占奎除了每天都會和岳老爺子通過電話聯絡之外,也曾經親自來過岳家公館兩趟。
當目睹了存放在岳家公館院內空地上那些堆積如山的物資以及守衛在岳家公館裡的虎賁之士以後,肖占奎愈發對孫不易產生了一種敬畏的心態。
肖占奎私下裡曾經暗自估算過,那些晝夜不停的卡車每一天從岳家公館內運走的物資,至少也有近千噸!如果把這些物資換算成錢的話,少說也得值一百多萬塊大洋!
肖占奎是見過錢也使過錢的人,但這種每天上百萬塊大洋、繼續不斷的交易仍舊讓肖占奎感到目眩神馳。
而駐紮在岳家公館裡的那支孫不易麾下的民團,更是讓肖占奎感觸頗深。
雖然肖占奎並沒見識過這支民團里士兵的身手或者槍法如何,但僅僅從體格、裝備以及精神面貌來看,肖占奎覺得和岳家公館裡的這些士兵相比,眼下的國民革命軍反倒更像是一支民團,而孫不易手下的這支所謂的民團才是正兒八經的國民革命軍!
至此,原本存留在肖占奎心底的那最後一絲疑慮,也徹底隨之煙消雲散。事實證明,岳家欠自己的那點印子錢,在孫不易眼裡確實根本不值一提。
既有財富,又不乏保護財富的手段,這種人絕對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所以肖占奎打定了主意,要在孫不易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既是為了自己能順利的拿回那筆印子錢,同時也算是亡羊補牢,和孫不易結下一個善緣。
「在我離開上海的這些天裡,兩位辛苦了。」孫不易率先開口,一邊說,一邊抬手朝肖占奎和段北山做了一個請他們落座的手勢。
「不敢不敢!在老闆您的面前,哪有我座的份啊!」段北山搶先回答著,同時把自己的腰彎的更低了。
孫不易聽到段北山的回答,嘴角微微上翹,但並沒有說話,而是將目光轉向了站在自己另一邊的肖占奎。
「馬屁精!早晚有一天讓你拍在馬腿上,被人家一橛子踢死!」肖占奎鄙視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段北山,狠狠的在心裡罵了一句之後才恭敬的對孫不易說道,「老闆,您是金主!在下可不敢亂了身份!」
「既然兩位執意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了。」孫不易隨即輕輕拍擊了兩下手掌,兩名身材魁梧的克隆士兵立刻從客廳門外快步走了進來,將每人手中捧著的那隻鐵箱放在了孫不易面前的茶几上。
隨後,當那兩名克隆士兵將茶几上的兩隻鐵箱全部掀開的時候,肖占奎和段北山立時都不由自主的微微眯起了雙眼。在客廳內天棚上的那盞水晶吊燈發出的光亮照射下,從滿滿兩箱子銀燦燦的大洋上散發出來的光芒直奪人二目。
「常言說得好,皇帝不差餓兵!你們手下都有一幫兄弟,這些天打探消息、晝夜巡邏,著實辛苦!茶几上的每一隻鐵箱裡都裝著一萬塊大洋,你們就幫我將這些大洋給你們手下的弟兄分潤一下。」孫不易坐在沙發上緩緩說道。
「天老爺!一出手就是上萬塊大洋!」肖占奎和段北山都覺得自己的心臟咯噔一下,好像漏跳了一拍。
「肖副堂主,現在你可以說一下今天你此行的原因了。」對於像肖占奎和段北山這樣的人,孫不易並沒有因為其身份就急著給他們下定論。孟嘗君尚且敢用雞鳴狗盜之輩,更何況千年之後的自己了!只要賞罰分明,恩威並施,孫不易相信天下間就沒有不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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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占奎聽到孫不易的話,這才從剛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面色一整,向孫不易詳細的講述起從今晨到現在,自己堂口那些兄弟們的發現。
就在大約一小時前,往日裡一直被肖占奎派到虹口日租界打探消息的幾名弟兄中的一個趕回虎吼堂報信,說從今天早上開始,至少已經有兩百名日本浪人分成若干批進入了設在虹口日租界裡的那所黑龍會道館。
據那個回來報信的兄弟講,這些日本浪人都是三三兩兩,零散進入黑龍會道館裡的。從早上到現在,只有進,沒有出。而且這些進入黑龍會道館的日本浪人都行事低調,如果不是虎吼堂里的幾個兄弟早就蹲守在黑龍會道館附近,根本就無法發現短短一個上午,竟然有那麼多日本浪人進入黑龍會道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