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後生!好大的手筆啊!你知道像你說的這麼個改法,需要多少人力和財力嗎?」即便是佟麟閣副軍長,聞言也不由得在心中乍舌。鋼筋水泥建成的防線啊!那可是等於用白花花的大洋往坑裡面砸啊!
「佟副軍長,錢的問題您不必擔心。只要您同意我重新修築南苑的外圍防禦工事,我保證在十天之內,交給您一道名副其實的鋼鐵防線。」孫不易其實也在心裡暗暗叫苦,誰不知道鋼筋水泥貴啊?但問題是那得看和什麼比了,和命比起來,那點鋼筋水泥又算得了什麼?
佟麟閣副軍長低頭沉吟了片刻,對於站在自己面前這個年輕的後生,打第一眼在南苑學生兵招募處時看見,佟麟閣就覺得他和自己非常投緣。而這個年輕後生加入二十九軍之後的表現,也讓自己老懷大慰、深以為然。尤其是今天他所提出的這些建議,更是說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如果真如孫不易所言,日本關東軍和駐紮在朝鮮的二十師團已經開始大舉增援華北,那麼無論在兵力還是裝備上,二十九軍和日軍相比,都將完全處於下風。戰端一開,集結在天津的日軍增援部隊自然會沿著鐵路大舉東進,直逼北平外圍的南苑!
而眼下南苑外圍的防禦工事,應對小規模的戰鬥還說的過去,但要是面對大規模的戰鬥,那肯定是遠遠不夠的。鬼子飛機和火炮的威力,自己在長城抗戰那會就知道,不是現在的二十九軍可以比擬的。
南苑是北平的門戶,倘若南苑一旦有失,則北平必然難守!所以未雨綢繆,重新修築南苑外圍的防禦工事絕對是一個正確而明智的選擇。
「看來我今天是遇上財神爺啦!」佟麟閣副軍長戲謔的笑著對孫不易說道,「對於你重修南苑外圍工事的意見,我是舉雙手贊同啊!不用我花錢還給修工事的好事,我豈有不同意的道理啊!不過常言道有錢捧錢場,沒錢捧人場!這錢場我雖然肯定是捧不起,但人場卻不能不捧!省得你到時候在背後說我佟某人小氣!哈哈哈哈!」
半個小時之後,孫不易心滿意足的離開了二十九軍軍部。佟麟閣副軍長果然豪爽,在批准了孫不易重新為南苑修築外圍防線的同時,從駐紮在南苑的學生兵里抽出了七百人以及一支一百人的醫療分隊,劃撥給孫不易指揮。畢竟重新修築南苑外圍防禦工事這麼大的工程,不可能只靠著孫不易裝甲列車上那幾百人去干。
一想到現在自己麾下的士兵已經達到上千人的規模,孫不易的野心就不由自主的愈發膨脹起來。南苑外圍的工事並不需要佟麟閣副軍長撥給自己的這些學生兵去修築,北平市里有的是人,只要你有大洋,招多少人來幹活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這些新分配給自己的學生兵可都是寶貝啊!自己早已經眼饞他們很久了。這些滿懷一腔報國熱血,同時又具備一定文化程度的學生兵,簡直就是使用那些至今還存放在自己基地倉庫里眾多技術兵器的最佳人選!
而且剛才在和佟麟閣副軍長交談的過程中,孫不易故意沒有提及潘毓桂派人到裝甲列車上送交停火命令的事情。因為孫不易還需要潘毓桂替自己做最後一件事。
那就是將學生兵駐守的那一段南苑外圍工事的具體位置透露給駐紮在天津的日軍。到那時潘毓桂這個漢奸也就再沒有什麼可利用的價值了,而孫不易自然也不會吝惜一顆g43半自動狙擊步槍里的子彈。
當抵達天津的日軍第二十師團按照潘毓桂的情報,向學生兵守衛的南苑東南角那一段外圍工事發起進攻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將不再是原本歷史上那支連槍響要臥倒都不知道,卻仍舊以十條命換一條命的代價和鬼子拼了刺刀的學兵團,取而代之的將是一支同樣勇猛無畏,但卻被自己用鋼鐵武裝到牙齒的裝甲擲彈兵部隊。
佟麟閣副軍長的辦事效率是無需質疑的,這一點孫不易在之前北平南口火車站的站台上就深刻的體會過。當時就是佟麟閣副軍長親自將那些躺在裝甲列車上的傷兵,在最短的時間內分成幾波送到北平市內的各大醫院繼續接受治療。
這次也是同樣。孫不易帶著自己手下那二十名克隆士兵還沒等走到南苑學生兵的營地,就看見遠遠從對面跑過來兩名全副武裝的軍官。
當那一男一女兩名軍官跑到孫不易近前時,雙雙立正朝孫不易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報告道,「二十九軍學生團補充營營長花萬勝,軍醫處醫官花芊薰向長官報導!」
孫不易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兩個人之後不由一愣,兩人中的那個英姿颯爽的女軍官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自己剛剛抵達南苑時,想拉自己加入軍醫處的那個小辣椒般的女軍醫。而站在她身邊的那個英氣逼人的學生團補充營營長,則恰恰是在之後的射擊考核中,給自己擺放靶位的人。
「能再次見到兩位,真是榮幸之至啊。我就不作自我介紹了,才幾天沒見,我想你們兩位對我應該也不會覺得陌生。現在馬上集合你們各自的隊伍,十分鐘後我要在南苑的操場上見到他們!」孫不易說完,便逕自朝著前方不遠處那塊劃給學生團訓練用的空地走去。
「這傢伙現在還真是神氣啊!」花芊薰撇了撇嘴,有些不服氣的低聲對自己的哥哥花萬勝說道。「也不知道這個半大小子走了誰的門路,來了才幾天啊?這就爬到咱們頭上去了!」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管以前你對孫不易有什麼想法,但從現在起他已經是咱們的長官了。背後議論自己的長官不是軍人所為。」花萬勝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語氣嚴肅的對跟在自己身後的花芊薰說道。
花芊薰聞言縮了縮脖子,朝自己哥哥的背影吐了下舌頭,做了一個鬼臉。自己這個黃埔軍校出身的哥哥什麼都好,就是腦袋裡只有一根筋,死板的要命。
南苑東南角一塊被簡單平整過的操場上,七百名學生兵和一百人的衛生隊正在操場上列隊整齊,接受孫不易的檢閱。看著操場上這些還顯得十分稚嫩的面孔,孫不易覺得自己的心猛的抽搐了一下。
就是這些學生兵,用剛剛拿起步槍的雙手死死擋住了那些曾經把幾十萬東北軍嚇得望風而逃的鬼子,用十比一的代價和鬼子在南苑的外圍防線上用刺刀拼死搏殺,用幾乎全部陣亡的代價在他們守衛的陣地上一直堅持到援軍的抵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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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隊列中的八百名學生兵驚訝的看到,站在他們面前的那個年輕的軍官並沒有如同自己想像中那樣,說出一番激勵人心的豪言壯語。那名年輕軍官只是緩緩舉起右手,向所有在場的學生兵敬了一個長久而莊重的軍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