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黑色的梅塞德斯轎車一直開到野土掘進面前才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的司機朝野土掘進大聲喊道,「八嘎!你還愣在那裡幹什麼?田盛壽少佐受傷了,快叫人過來幫忙!」
野土掘進聞言趕忙朝水泥掩體裡的另外三個同伴招了招手。憲兵隊的田盛壽少佐在海光寺司令部里可是出了名的壞脾氣!要是誰不小心招惹到他,一頓暴打那都算是最輕的!
跟著司機跑到那輛梅塞德斯轎車旁邊的野土掘進等人,果然看見一名全身是血的少佐正躺在汽車的後排座位上。
野土掘進趕忙將轎車後排座位上的車門拉開,鑽進車內扶住那個全身是血的少佐頭部,而跟隨野土掘進一起跑過來的另外三名日軍士兵則留在車門外,七手八腳的準備配合野土掘進一起,將車內受傷的少佐抬出車外。
就在野土掘進輕輕托起車內那名少佐頭部的一剎那,一張極為陌生的面孔立時映入了野土掘進的眼帘。
這個人不是田盛壽少佐!野土掘進只覺得頭皮發麻,剛想向站在車外的同伴大聲示警,那名原本雙目緊閉,渾身是血的少佐突然睜開雙眼,猛然間抬手扳住野土掘進的後腦,另一隻手閃電般的將一把鋒利的匕首狠狠插進野土掘進的咽喉。
站在車門外的那三名日軍士兵吃驚的看到,原本背朝車門的野土掘進突然一個趔趄便栽倒在車內那名少佐的身上,不禁一個個亡魂大冒。
還沒等那三名日軍士兵做出任何反應,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轎車司機便已經抬起右手,用早已握在手中的那把裝有消音器的自動手槍,將三名日軍士兵逐一爆頭。
隨後,十幾名胳膊上繫著一塊白色布條,同樣穿著日軍制服的士兵從距離海光寺幾百米外的一條巷子裡沖了過來。這些士兵有條不紊的清理完地上的屍體和血跡之後,便接管了原來野土掘進等人守衛的工事。而躺在車裡的那名少佐也一把掀翻壓在自己身上的屍骸,鑽出轎車。
「指揮官!這仗打的痛快啊!」李有福一邊將自己身上那件滿是血污的少佐軍服脫下來,一邊高聲說道。
化裝成轎車司機的孫不易朝李有福打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李有福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的趕緊閉上嘴,不好意思的用手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
「這點小魚小蝦算什麼?咱們這回要干一票大的!」孫不易拍了拍李有福的肩膀,低聲說道,「叫弟兄們都過來,先把這輛開不動的梅塞德斯推到海光寺裡面去,別扔在外頭礙眼!」
李有福朝孫不易點了點頭,轉身掏出手電,點亮之後向遠處閃了兩次。近百名敢死隊員便迅速從遠處的街巷中魚貫而出,趕到海光寺的大門前。李有福命令猴子帶著先前那十幾名敢死隊員繼續偽裝成日軍守衛在工事裡,自己則叫上大個子和另外幾名敢死隊員一起將那輛梅塞德斯推進了海光寺內。
帶著敢死隊員們進入海光寺日軍司令部之後,孫不易便直接將敢死隊分成了三個作戰小組。孫不易大致估算過,眼下海光寺日軍司令部里只剩下通信隊、工兵隊、憲兵隊和倉庫守備隊這幾支隊伍,總兵力絕對不會超過五百人。而且這些鬼子都屬於二線部隊,戰鬥力遠遠不及正規的常設師團。
所以孫不易下定決心,將自己手下為數不多的敢死隊員們分散使用,力求在前往天津火車東站的日軍發現中計,返身趕回海光寺日軍司令部之前取得最大的戰果!
按照孫不易的命令,李有福帶領一組敢死隊員直奔海光寺里的那座在樓頂插滿天線的三層獨樓;和孫不易同車抵達海光寺的那名小組長則帶領第二組敢死隊員獵殺司令部內各處防禦工事裡的鬼子;孫不易自己帶著包括一名克隆士兵在內的第三組敢死隊員,負責清剿司令部里的憲兵隊和倉庫守備隊。
每一支小組裡的敢死隊員都在三十人左右,身穿日軍軍服的那些敢死隊員在明,身穿迷彩野戰服的敢死隊員在暗,互為掩護,如同三支離弦的利箭一般,各自朝著預定的目標撲去。
孫不易一直走在自己這支小組的最前面,沒有絲毫停留的向日軍司令部東北角的倉庫進發。早在裝甲列車上,孫不已就已經把通過基地拍攝下來的海光寺日軍司令部鳥瞰圖研究了一個通透。鳥瞰圖上東北角那一排高大的拱形庫房可是讓孫不易眼饞了好半天。
此時在日軍司令部東北角倉庫前的空地上,一片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的景象。守備倉庫的日軍士兵正將倉庫內的武器彈藥搬出庫房,準備向設立在海光寺各處的防禦工事裡運送。
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孫不易朝跟在自己身後的敢死隊員們打了一個手勢,便率先朝倉庫前的空地走去。那些正在空地上忙碌的日軍士兵有的並沒有注意到孫不易等人的出現,有的雖然注意到了,卻把孫不易他們當成趕來幫忙的工兵隊,還熱情的朝孫不易一行人揮了揮手。
直到孫不易率領的小組脫離了夜色的掩護,出現在空地上的光亮里,那些搬運物資的日軍士兵才發覺有些不對勁。這些新來的士兵雖然穿著日軍軍服,但手中卻拿著清一色的自動手槍,肩上挎著的武器也絕非三八式步槍!幾個機靈的鬼子立時便扔下手中的物資,朝架在空地邊沿的槍架狂奔過去,只可惜為時已晚。
從三十支自動手搶里射出的彈雨立即將倉庫前的空地變成了修羅地獄。在這場幾乎可以被稱作單方面的屠殺當中,手無寸鐵的鬼子頃刻間就被成片的打倒在地。
隨著空場上戰鬥的持續,在經歷了開始時的慌亂和慘重的傷亡之後,鬼子仗著自己人多勢眾,悍不畏死的朝敢死隊員們撲了上去。空場上的敵我雙方很快便交織在一起。
混戰當中倒是有為數不多的幾個鬼子終於乘亂到達了空地邊緣,抓起了堆在那裡的三八式步槍。可轉回身想射擊的時候,卻不知道應該向誰開槍,因為此時在空地內短兵相接的人全都穿著同樣的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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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幾個鬼子舉著三八式步槍愣神的一瞬間,一陣從自動手槍中射出的彈雨隨即便將這幾個鬼子打到在地。那些孫不易帶領的敢死隊員們動手時可沒有絲毫的遲疑。只要是胳膊上沒戴白色布條的,一律擊斃!
幾分鐘之後,空地上的混戰便進入了尾聲。敢死隊員們正在用手裡的武器給躺在地上的鬼子挨個補槍。除惡務盡的道理,在裝甲列車上的時候孫不易就反覆灌輸給了這些敢死隊員。
在這場你死我活的生死搏殺當中,即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俘虜!更不需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