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小鬼子來了,王老帽他們撤退了。
王老帽實在是想不出如何在己方沒有傷或者在極小傷亡的情況下破解日軍的進攻,那麼他唯有撤退。
而他們撤退也不可能延著那條土路撤退,那樣的敵我雙方都會暴露在彼此的視野之中,作為被追擊的一方返身射擊肯定是沒追擊的一方有優勢的,而論槍法中國士兵也不是日軍的對手。
所以王老帽也唯有帶著士兵借著地形的掩護往田野中退去,偏偏日軍又派了少部份士兵追了出去,那麼一時半會兒王老帽他們也不可能返回來幫著商震了。
商震並不知道王老帽他們為什麼堅持的時間有點短,他也沒有時間去想,梯次阻擊,這回輪到他上了。
「你還跟著我嘎哈?」當商震躲在一塊石頭後面把步槍架起開始衝著遠處的的日軍做了一下瞄準的動作後,他才發現白展還趴在原地正看著自己呢。
商震的話讓白展語塞。
他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悲,自己就象一個主動投懷送抱的小女子,可人家商震偏偏就是一個對他不假言色的不識風情的爺,甚至人家都沒有給人家自己留下一個坐懷不亂的機會!
「要不你現在撤回去,要不就躲遠點兒給我打掩護,但是別動我的槍!」商震斬釘截鐵的說道。
商震已經決定不再和白展廢話了,日軍很快就會到了,他沒有時間和白展這個話癆娘們唧唧的探討他那些實在是有些自己難以理解的男人的情懷。♪🐠 ❻➈ᔕ𝓗𝓾Ж.c𝕠爪 🏆😾
白展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失望,他不再看商震爬了起來拿著自己已是比劃了半天的步槍借著亂石的掩護向一旁哈腰跑去了。
商震的世界終於清靜了下來,然後商震就把那步槍的表尺立起開始向遠處而來的日軍瞄去。
從南京城出來之後,他們時不時的就和日軍打上一仗,而現在他們原本所攜帶的彈藥終於快打光了,那麼使用繳獲的武器就擺上議事日程, 商震決定好好練練步槍了。
士兵有普通的士兵,有優秀的士兵, 商震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個優秀的士兵, 他也只是想做一個更好的士兵。
象商震他們這些老兵都用同樣的日式步槍, 都是用同樣射擊姿勢,若是百米之內射擊那命中率都是八九不離十, 二百米左右有的槍法就弱了,至於到了打四五百米距離外的目標的時候,就是老兵打脫靶也是正常的。
商震知道那個時候能否命中目標靠的就是一種感覺, 或許在擊發的剎那托槍的手只要高了一個頭髮絲的粗高度,那子彈可能就打高了。
而商震之所以要獨自面對日軍,他就是要找到這種感覺。
日軍依舊在前進,只不過他們已經前後遭到了兩次阻擊, 這回他們真的不敢走得太快了,甚至就在他們已經看到了那個鎮子的時候反而派出了斥候。💀☺ ➅➈SнǗˣ.𝓒oM 🎃☝
被商震嫌棄了的白展終於再次舉起了步槍。
白斬之所以要跟商震在一起,其實他是有些詞不達意,他就是想體驗一下在戰場上與日軍玩命的感覺, 只有體驗了他才會心中有數。
只是當他現在離開了商震的時候, 他忽然就覺得自己變得不安全起來。
「站著不如蹲著,蹲著不如趴著, 把自己變得越小越好。」他開始絮絮叨叨的重複老兵們教給他的保命「秘訣」。
仗著日軍現在他還遠, 他就不斷的調整著自己的射擊姿態, 最終他選擇把槍架在了兩塊大石頭之間。
這回身體有了依靠,他也認為自己暴露的部位變得最小了, 可是由於先前據槍太久, 現在他就覺得自己據槍的手臂已是變得有些酸了。
谷磻
而此時,商震卻已經在找感覺了。
他把步槍瞄向了最前面的一個土黃色的小點點, 那支槍正以著肉眼不可見的的頻率微顫著。
作為老兵的商震他當然明白雙手據槍久了,那槍多少是會顫抖的,他也只需要讓那槍保持動態的平衡就是了, 有那擊發子彈的一剎的穩定也就足夠了。
作為老兵商震當然知道子彈射出去之後那就是一條拋物線, 只不過目標在近處那彈道相對平直,那弧度可以看似於無, 而目標在遠處那彈道的弧度可就變大了, 若不做調整肯定會產生偏差。
所以所謂的命中目標, 那就是指是直線的瞄準線與帶著弧形的彈道線恰好在目標上重合。
這個道理看似簡單, 可商震最初那也是不知道的。
他也只是在有一次請教王老帽如何能把槍打得準時,王老帽便說了句王老帽也是聽老兵說的一句話,說打遠處的目標那子彈是要往下墜的那是帶彎兒的。
在這一句話的啟發之下,商震便聯想到了扔石頭子兒,而最終他便想明白了那子彈飛行的彈道與射擊者的瞄準線並不是一回事的道理。
而再後來,他和冷小稚張孝炎那些學生在一起的時候請教那些學生,他才明白了什麼叫「拋物線」。
只是明白道理是一回事情,能不能做到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現在在的商震對四百米以內目標的射擊那還是有些把握的,十槍可中六七,可是這四百米以外目標就需要把三八式步槍的表尺立起來了,這個他可就沒有把握了。
而現在正是他練槍的好機會。
小鬼子離自己現在有五百公尺左右,槍口要略高於小鬼子一點,子彈嘛飛遠了是要往下墜的,商震盯著表尺游標上的缺口瞄著前方那呈縱隊前進的一溜黃影,不斷想著射擊的要領和需要注意的細節。
他是如此的專心致致,在這一剎那他感覺自己的全部身心仿佛已經在與那支步槍慢慢融合了,可也就在這個時候,槍聲突然響起,受那槍聲驚擾商震略略便分了下神,而這時他那種感覺就不在了。
這一槍當然不是商震打的,也不是白展打的,那卻是日軍打的。
而那槍偏偏就打在商震左側二十米多的地方,那子彈打在石頭上就發出了「當」的一聲。
商震並不知道,此時正也象模象樣作瞄準狀的白展在那就發生在他身前的「當」的一聲里,身體本能的就往後一坐,然後他的後腦勺就和側後的一塊石頭撞在了一起。
「哎呀媽呀,不好被小日本發現了!」白展叨咕了一句,他也顧不得後腦勺疼便忙把身體藏了起來。
可也就在這時,日軍就打了第二槍。
不過這一槍卻已經換了一個地方打, 卻是已經偏出去幾十米了。
「這是虛張聲勢打草驚蛇嘛!」到了此時,白展才醒悟過來。
這是日軍害怕還有埋伏, 所以才會胡亂的打上幾槍。
「我特麼的躲啥啊我,我要是不躲, 哎喲,這後腦勺這個疼!」白展懊悔了起來, 而緊接著他就發了狠似的說道,「日本人,這回咱們兩個有仇了,你們特麼竟然敢開槍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