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負「荊」請罪(一)

  隨著421高地的失去,南天門一線防禦陣地終於棄守了。閱讀М

  在曾經中國旗幟飄揚的地方,換成了大日本帝國的膏藥旗,那白色的底部加上那團紅色的「膏藥」,是如此的刺眼,仿佛在彰顯著侵略者的滔天氣焰。

  而在主要戰場上,中國官兵的屍體則經歷著雨林日曬,以後若是沒有百姓的收埋,必將會變成森森的白骨。

  什麼才是中國官兵永遠的豐碑?答案是河山,當那片河山回到中國人民懷抱的時候,那河山便是他們永遠的豐碑。

  只是誰又曾想到這塊豐碑立起告慰先烈山河無恙會經歷了整整14年。

  而實際上在古北口南天門戰役中敵我雙方都遭受了重大傷亡,日軍已經無力再擴大優勢,而中國軍隊第十七軍則開始向華北撤退。與之相應的那些輔助作戰的部隊,比如西北軍東北軍各部也紛紛南行。

  有馬蹄踏踏聲響起,那是一隻上千人的騎兵隊伍。

  只是本應當縱橫在白山黑水之間的騎兵,此時也不得不南下了。

  所以本是壯碩的戰馬的馬蹄雖然蹄聲依舊,可是卻總有一種讓人沮喪的感覺。

  而就在這些騎兵當中,又有幾個人坐在戰馬上隨從騎兵前行,那是商震、二憨子,小簸箕、馬二虎子和錢串兒陳翰文,而商震、二憨子,小簸箕和馬二虎子四個人卻又被綁在了戰馬上!

  商震二、憨子、小簸箕、馬二虎子四個人在伏擊了日軍之後自然要返回營地。«-(¯`v´¯)-« 6➈Ⓢħᵘ𝕩.Ⓒᵒ𝕞 »-(¯`v´¯)-»

  只是當他們返回營地時才驚訝地發現,新七旅已經不在那裡駐紮了,而在原地等待他們的是錢串兒和陳翰文。

  到了這時,商震震才得到了一個令他震驚的消息。

  那個消息並不是說南天門一線陣地棄守了,南天門一線陣地的丟失在商震的意料之中,因為他就在前線。

  讓他商震真正感到震驚的是他那一夥兒剩下的以王老帽為代表的一小撮兒人因為違抗軍令全都被李想繳械了!

  而他們被繳械之後就被壓回到了旅部,至於旅長劉成義如何處置他們這些人,錢串兒和陳翰文也不清楚,而就在那時他們接到了撤退的命令。

  這時王老帽他們就提出商震他們幾個還沒有回來,最終錢串兒和陳翰文被留下等待商震他們四個的歸來。

  事情就是這麼個事兒,而商震他們幾個會合之後,卻是恰巧碰到了騎兵旅。

  到底是商震參與了騎兵旅那次圓月彎刀般的逆襲,騎兵旅的人記住了他,所以他們便被人家「捎」了回來。

  可憐的商震、小簸箕二,憨子,馬二虎子四個人,他們卻是兩個囫圇覺都沒有睡上,便隨著騎兵旅連夜往南趕。

  又是一天的行程,在這途中,商震怕他們這四個又困又乏的人從馬上跌下便讓別人把他們捆在了馬上,而當他們困了的時候,直接摟著那馬脖子就睡著了!

  當天快黑的時候,騎兵旅有人給商震他們送信兒,新七旅就在前方的那個市鎮駐紮。✊💚  ඏ☆

  商震他們幾個向新七旅的人道了謝,便奔新七旅去了,而他們所能找的自然還是大老胡。

  找到了大老胡之後,商震也是簡單問了一下王老帽他們的情況,大老胡便說他們幾個依然處於被看押的狀態。

  商震眼見王老帽他們問題不大,至少沒有性命之憂也放下心來,讓大老虎給他們找了個睡覺的地方他們便倒頭就睡。

  當第二天上午的時候,睡醒吃飽喝足了的商震就站在了旅部的門口。

  旅部門口當然是有崗哨的,那幾個士兵就好奇地看著商震。

  他們不可能不好奇,只因為商震的這身打扮著實有些另類。

  商震那東北軍的棉裝自然不是假的,可是已經破爛不堪,露出來的棉絮都已經被硝煙戰火熏成了黑灰色。

  而那棉裝有的地方已經漏肉了,只是露出來的肉卻也是黑色的,那不是因為商震的長得黑,而是被蹭上了土灰。

  他身依舊挎著了那隻20響盒子炮和那皮質的彈袋。

  若只是如此,那些衛兵也不會如此好奇了。

  只因為商震偏偏又背了個布口袋,那裡面有東西看起來墜墜的,也不知道裝的是什麼,並且,商震的後脖領子處還插了幾根乾枯的蒿子。

  如果說只看武器和身上的煙火氣息,商震像剛從戰場上下來的,可是看他背著的東西和那破爛的衣服,卻又像一個要飯花子!

  就在那幾個崗哨正好奇的時候,商震已經大聲說道:「請報告旅長!商震特來負荊請罪!」

  嗯?那幾個崗哨終歸有人一聽到商震的名字,便想起來他到底是誰了。

  只因為商震,或者說商震這一小伙人在新七旅著實有些出名。

  他們的人在旅部把槍弄走火了,他們的人到新編連隊之後把新編連隊人給放片兒(打倒)了,他們還主動出擊炸了日軍一輛坦克,他們的人現在還被繳械關押著。

  就這些事兒經過人有意無意的傳播,新七旅的人都在議論著呢!

  更何況旅部里的崗哨是哪裡的人?那都是警衛連的人,警衛連原來的連長是誰?那是李樂!

  李樂已經陣亡了,可是關於李樂和商震的故事卻流傳了下來。

  「見旅長不是不行,可是我們得檢查你背的那個袋子,柱子你進去向旅長報告,問旅長見不見!」那個值哨的班長說道。

  而當那個班長檢查商震所背的那個袋子時,他就伸手碰了碰商震後脖領子處插的那幾根蒿子。

  「這就是你的負荊請罪,你特麼的這插的是蒿子!」那個值哨班長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到了這時這個值哨班長才搞明白,商震為什麼要說負荊請罪?你特麼的在自己後脖領子上插幾根蒿子就當荊條啊!

  「別鬧!刺撓(nao)!」商震連忙躲了一下。

  那能不刺撓嗎?商震的這幾個蒿子就是在屋外隨便折了幾根插在脖領子裡的。

  那蒿子上已經乾枯的,細密有的也只是如同芝麻大小搞不清是葉子還是種子的東西還在上面呢!

  那個班長伸手一扒拉,那東西還不全掉到他脖領子裡面去!

  「艹!」那個值哨班長被商震給氣樂了,「別躲,檢查東西呢!」

  而這時他的手就摸到了那個袋子上,一摸之後他就愣了下,他多少還是感覺到了那袋子中裝的是什麼東西的。

  「這是啥玩扔?」那值哨班長又問。

  「我們繳獲的給咱們旅長的戰利品!」商震回答。

  「戰利品?你把袋子給我打開!」那值哨班長詫異了。

  要說士兵在前線繳獲了日軍的什麼戰利品獻給長官,這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可那戰利品能有什麼?無非也就是槍啊手雷啊指揮刀啊什麼的,或者說是日本軍官所用的以汽油為燃料點火用的打火機之類。

  可是商震袋子中的東西摸起來很有彈性,根本就不是嘛!

  「看行啊,你可別伸手弄埋汰了,小心旅長收拾你!」商震邊說著邊把那個袋子往下放。

  那袋子也放到地上了,只是當商震還沒有把袋口打開的時候,剛才進去報信的那個士兵便跑了出來說道:「旅長讓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