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0章 最好的方式

  第2105章 最好的方式

  夜幕降臨了。

  有586團的士兵端著步槍靠在駐地外圍的房屋處正交談著。

  「團長今天肯定擺酒了!這都有一個多點兒了,燈還亮著呢,我都聞到酒味兒了!」士兵甲使勁的嗅著鼻子,仿佛自己能夠聞到從村子裡面飄過來的酒香。

  「我看你到這兒打仗來就對了!」士兵乙雖然看不到士兵甲的表情,可是他也能想像到士兵甲聞到了酒味垂涎欲滴的樣子。

  「我咋就到這兒打仗來就對了呢?」士兵甲不知道士兵乙為什麼會這麼說

  「就你這樣的酒蒙子這要是在老家有酒的話,你早就喝死了個屁的了!」士兵乙毫不客氣。

  東北軍的嘛,大家都是東北老鄉,在一起十多年了,誰不知道誰?

  現在他們所有東北人都是跑到異地來了。

  山東可不像是東北沃野千里,這裡人多地少,糧食就有限,再加上戰爭,想喝酒確實是一件很費勁的事情。

  可正是從這個角度上來講,倒是免了那些嗜酒的人成為了酒蒙子,成為了酒鬼,所以士兵乙才會有這樣一說

  「我幹嘛要喝死?我他娘的要是喝死之前肯定也是先打鬼子打死,說喝死多磕磣!」士兵甲笑道。

  而接著他就感嘆了起來:「咱們要是也是婁月那個排的多好,是不是繳獲小鬼子那把東洋刀,咱們也有份兒,今天晚上,咱們也可以去跟團長喝酒。」

  他說著話,還回頭往駐地里望。

  戰爭時期嘛,往常住地里都是一片黑的,那是絕不允許露出燈光的。

  並且到了晚上這個時候,全團上下官兵就都已經睡覺了,試想,那照亮的煤油都不好找,誰又會點燈?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有一處屋子,那裡有光照射出來。

  之所以說是光而不是燈光,那是因為他們知道團長趙鐵鷹正在團部里擺酒,由於團長高興,照亮用的都是從日軍那裡繳獲的洋蠟!

  燭光可是比煤油燈的光要亮上許多的,更何況團長也不可能只點燃一根蠟燭。

  「那酒哪那麼好喝?」士兵乙對士兵甲的羨慕很不以為然,「婁月喝酒,那是拿命拼出來的,沒看他們尖兵 30多個人,一共就回來3個嗎?」

  士兵乙所說的道理無疑是成立的,士兵甲便無話可說,他也只能想像著老家中用紅高粱燒出來的酒了。

  這兩個士兵作為哨兵的警惕性並不高。

  這個也確實怪不了他們,他們現在是團部駐地的哨兵,就在團部的外圍,那可是還有什麼一營三連,什麼二營一連,什麼三營二連呢。

  四周圍有連隊拱衛,縱使有什麼突發情況,也不可能一下子打到586團部來,他們幹嘛如臨大敵呢?犯不上嘛!

  只是這兩個士兵並不知道,此時,就在距離他們百米外的黑暗之中,有幾十雙眼睛正盯著他們這裡。

  而那些人正是以楚天劉克強為首的商震營的人!

  「你說,那個婁月真的能把老王叔救出來嗎?我心裡還是覺得不大靠譜。」劉克強低聲跟楚天說。

  「唉。」楚天先是嘆了一口氣,然後回答道,「你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劉克強無語。

  對啊,如果真的還有更好的辦法,那麼他們真的就不用讓婁月當內應了。

  畢竟,也只是這回婁月和錢串他們合夥合夥偷襲了日軍的大隊部,原來他們對婁月沒有一丁點的了解。

  是的,大家都是東北軍的,都是東北老鄉,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趙鐵鷹還是東北老鄉呢,現在跟他們營還不是跟仇人似的?

  別看他們當時在定行動方案的時候大家都表示了,為了救王老帽,就是向趙鐵鷹的人開槍也絕不猶豫!

  可是話也只是那麼說,他們真的就能沖自己東北軍的弟兄開槍嗎?

  為了一個人和其他東北軍直接開戰,這種事情想想都可怕!

  並且就算是真開槍他們也未必就能占到便宜。

  要知道,王老帽可是被趙鐵鷹關在了他的團部里。

  他們這幾十人為了靠近趙鐵鷹的團部,在天還沒有黑的時候就已經躲在遠處窺視著趙鐵英的外圍部隊了。

  而等天一黑,他們避過那外圍村莊,直接從野地里前進,趁著黑夜繞了個大圈子,才到達了這裡。

  而就算是真的開槍了,他們就一定能殺出重圍嗎?

  所以也只有婁月做內應,他們在外面接應,能夠不動一刀一槍兵不血刃的把王老帽救出來,那才是最好的結局!

  情勢過於複雜,已經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掌控能力了,而現在他們指望婁月把王老帽救出來,那就有賭的成分了!

  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在黑夜裡等待了。

  又等了有半個多小時,仇波、劉克強他們發現遠處那閃亮的燈光終於滅了。

  他們也猜到了,婁月帶了一把日軍指揮官的指揮刀回去,趙鐵鷹肯定是要擺酒慶功的。

  而現在,燈光滅了,證明那場酒席已經結束了!

  「行動,再往前湊湊!」楚天下達了命令。

  而此時,在五八六團團部的住地,那場由趙鐵鷹主持的酒宴真的已經結束了。

  作為團長的趙鐵鷹今天很開心,喝了不少酒,已經去睡覺了。

  那幾個營長連長也是各回各家,同樣喝了些酒的婁月和他帶回來的那兩個人正在黑夜中,在牆角處「放水」。

  「婁排長,你睡覺的屋在這裡!」不遠處有人喊道。

  作為這次繳獲日軍指揮造的功臣,趙鐵鷹就沒有讓婁月喝完酒再返回他的連隊去,而是讓他在團部隨便找個屋子擠一擠。

  「我知道了,兄弟!」婁月大聲的回答,「你們先睡,我有點拉肚子!很久沒吃好吃的了,真是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香油!」

  他還打趣了自己一句,便引來了遠處的笑聲。

  「我說婁月,你真想好了?真要把王老帽弄回去嗎?」這時,和婁月站在一起並排放水的一個士兵就低聲問道

  這個士兵叫郭臣,正是和婁月平時關係最好的那個。

  「你啥意思?反悔啦?」婁月低聲反問。

  「我反什麼悔?你說咋干就咋干!」郭臣回答道

  「小五,你啥意思?」婁月低聲又問他帶回來的另外那個士兵。

  「我沒意思,你啥意思我就啥意思。」小五回答。

  「那就救!我不能讓咱們團長把王老帽給禍害死!」婁月低聲而鄭重的說道。

  那兩個人便齊聲說了聲「好!」

  只是他們兩個人卻有點搞不明白,為啥婁月鐵了心要救王老帽——這個其實和他也沒有多大關係的人。

  而這時,正在系腰帶的婁月,心思就有些複雜。

  他之所以一定要救王老帽,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是覺得像王老帽這樣抗日的打日本鬼子的人,不應當被自己人殺了。

  而另外一方面,在和商震營的人接觸了之後,他忽然發現,其實自己是和商震手下那些人才是同一類型的人。

  就在仇波趕到商震營,跟他們說救王老帽的事情的時候,不知道怎麼的,他忽然就有了和仇波同病相憐的感覺!

  當時他考慮的是,如果商震營和自己團打起來,自己到底是站在哪一頭?

  正因為站哪一頭都有站哪一頭的道理,所以他才為難,他才會讓手下的那些兵表態。

  而在他的理解里,仇波又何嘗不是如此?

  王老帽作為商震營的副營長,被趙鐵英用莫須有的罪名給抓了起來,作為他們營的人肯定會去救。

  可真去救人,到底開槍還是不開槍?

  不開槍救不了人,開槍,那可就等於自絕於東北軍造反了,想來那仇波也承擔不了這個責任。

  無奈之下,仇波所採取的辦法居然和自己是一樣兒的!也是和他們營的這幫人商量。

  所以只有自己當內應把王老帽救出去,才是解決目前困局的最佳方式,總比整個東北軍內部打起來要強吧?

  這就是婁月現在所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