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日本鬼子還跑咱們前面去了?」商震感覺到了詫異。👻💥 🐼🐠
他所說出來的也正是他們這一伙人共同的疑問。
只是他們有疑問有人卻沒有疑問,虎柱子理所當然的回答了一句道:「咱們有腿,日本鬼子也有腿。」
就虎柱子的這句話直接就把商震的思路給打斷了!
可偏偏眾人又不能說人家虎柱子說的不對,是啊,中國人是人,日本人也是人,那人家日本人就不能跑前面去嗎?
就虎柱子這話茬兒搭的實在是有些不是時候,氣得王老帽又瞪眼了。
他可是前不久剛給這些人講完紀律,可是一轉眼虎柱子就給忘了,要不咋就叫虎柱子呢?
「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這時二憨子氣道,虎柱子不吭聲了。
二憨子是憨他可不虎,二憨子的特點是聽話,虎柱子的特點是總喜歡自己拿主意,而他那主意是好是壞大家不用問都能想出來。
而這功夫日軍機關槍的掃射聲那「噠噠噠」的可就停不下來了,象商震他們這樣的老兵一聽那槍聲便知道日軍至少得有三四挺輕機槍。
和日軍打仗打得多了,他們現在也品出日軍那種歪把子輕機槍的特點了。
那種機槍是用漏斗往裡續子彈的,從理論上來講那就有無限射擊的可能性。
試想,這面機槍手扣動扳機在那不停的射擊,而填彈手便在旁邊不停的往那漏斗里續子彈,那這機槍可不就可以無限射擊了嗎?
要說這種設計理念倒是挺好的,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兒!
就日軍那機槍多數時候都只是打短點射或者長點射,打了幾下之後就得拉動下槍栓。
為什麼?因為彈殼彈不出來就把機槍卡住了,只有拉動槍栓才能把那空彈殼從機槍里吐出來!
也正因為日軍的歪把子機槍多數的時候都是短點射,那現在日軍的機槍掃射聲都接上溜了,那咋還不得有個三四挺的。
要說三四挺機槍聽起來那倒是挺可怕的,可問題的關鍵卻是,那三四挺機槍得分對上誰。
那要是三四挺機槍對上商震他們這伙也只有十來人的小隊那自然威猛無比的,若是對上中國軍隊一個連那火力也算是強吧。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就以商震他們現在的位置放眼望去這些潰兵多了沒有,上千人總是有的!
三四挺機槍對上上千人,那就是杯水車薪,難道上千人就能被日軍的三四挺輕機槍給嚇住?
可問題是,商震這麼想他,眼前別的潰兵可不是這麼想的,商震他們就見前面的潰兵紛紛的便往回跑。
那潰兵是如此之多,如果商震他們不想辦法他們就會被潰兵們給裹挾嘍!
可是現在能往後退嗎?他們要是能後退又怎麼可能叫潰兵?
「都特麼往後跑,打算挨小日本的炮彈嗎?」意識到了這點,商震隨即就大喊了起來。
商震這一聲喊很突兀,喊出來那都把他自己嚇了一跳,他卻是頭一回發現,自己扯脖子喊竟然還有這麼大聲!
只是他再大聲如何,他那一個人的聲音瞬間便被淹沒在了潰兵們的喧囂之中。💝😎 ✋👽
「都別跑!離前面喜峰口只有六七里地了,往回跑是死路,不如衝過去呢!」出乎商震的意料,這時本是上來和他搭訕的那個士兵也喊了起來。
商震和那個士兵這麼一喊,他們這兩伙人也明白了過來,於是便也紛紛跟著喊了起來。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他們這兩伙人加在一起這麼一喊,那聲音終是壓住了潰兵們的喧囂。
潰兵們也只是沒有了鬥志,在被日軍的追殺之中建制也亂了,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們想不明白回去也是死路。
商震他們這麼一喊便也有潰兵跟著喊了起來,於是本是被日軍的機槍給攆得往回跑的潰兵們終是止住了腳步。
「咋整?」商震問王老帽道。
「啥玩扔咋整?」王老帽詫異的反問商震。
「咋整咱們也不能在這挺著啊!」商震說道。
「咋整也輪不到咱們出頭。」王老帽哼了一聲氣道。
別看商震和王老帽他們話說的簡單,可旁邊的人卻也都聽明白了。
眼前這種情況,前面的日軍未必有多些,可無論咋整卻也輪不到他們這夥人出頭的。
他們這裡王老帽那是個排長,而就這潰兵里別說排長了,那連長營長團長都說不定是有的,他們又能指揮得動誰?
軍官不組織衝鋒難道讓他們這夥人去衝鋒?要是衝鋒他們也只能是自己這些人去衝鋒!
可是就這種情況他們也不會去衝鋒,潰兵上千以上憑什麼他們上前去送死?
要不咋叫潰兵呢?
軍隊亂了那就是這個樣子!
官找不到自己的兵,兵找不到自己的官。
傳說閻羅王有十個殿,一個閻羅也只能管自己的牛頭馬面,你別的閻羅王管其他殿的牛頭馬面,好使嗎?
若說不需要別人組織,所有東北軍都以抗擊日軍為己任,那不能說熱河省就一定不丟,但至少不會丟這麼快吧!
商震低頭沉思不說話,王老帽也不說話,能做主的都不說話,商震他們這夥人便都拿著槍在原地呆著。
只是這時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正和他們站在一起的那五個背著大刀的士兵的臉上已是現出了鄙夷和失望的神色了。
「要不,咱們從側面摸過去看看咋樣?」過了一會兒商震終於說話了。
「好啊!好啊!」商震這麼一說,當即就有人表示贊成了,誰?除了那虎柱子還有誰?
商震說這話時那都是小心翼翼的,完了吧還直看眾人,尤其是王老帽的臉色。
要說商震這是一種什麼心理,他的同伴們那也都能體會出來。
商震雖然是他們的頭兒可畢竟不是他們的長官,商震可沒有權力來決定自己伙這些人的生死!
尤其到了現在,他們這伙潰兵費勁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快回到己方陣營來了,上千甚至更多的潰兵都不出頭,偏偏他們去出頭和日軍作戰?
這要是一個人不死也就罷了,可若是死了人哪怕只死了一個,你說商震那心裡又怎麼可能過意得去?
從內心裡講,別看商震腦瓜好使,可是他壓根就沒有一個指揮官的自覺性。
就在他們這一路逃回的過程中,很多時候商震做主那是他迫不得已,他當然知道別人的主意還沒有自己的好呢。
可是這回,大家有選擇啊,正所謂退一步海闊天空,往前一衝那真的就是機槍封鎖的獨木橋,你說他能做這個主嗎?
「你們都特麼的看我嘎哈?」王老帽不樂意了。
商震覺得自己不是頭兒,可是他們這夥人卻已經把他當頭兒了。
而現在商震去看王老帽,那別人可不都得看王老帽咋滴?
王老帽罵完了,商震不吭聲,其他人也都不吭聲,最終氣得王老帽道:「少特麼看我,你是頭兒你說的算!」
「走,那咱們就繞過去看看。」商震便笑了。
商震這麼一笑,他們這夥人便也都跟著笑。
就商震干出這種事兒來那可不是第一回而是第二回了。
上回他們救那個騎兵連的時候,他也說是上前看看看,而看看的結果自然是又和日軍打了起來。
而這回,又會有什麼兩樣嗎?不可能的!
商震他們這伙十多個人一動,虎柱子便又咧著大嘴沒心沒肺的嘿嘿。
「嘿嘿個屁,一會兒你咋死的都不知道!」秦川氣得低聲罵了一句。
「有錢難買我樂意,你管得著嗎?」虎柱子不服氣的懟了回去。
而這時那五個身後背著大刀的士兵互相交換了下眼色,他們卻也跟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