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代的建築雖已是有了水泥加磚石的構造,但這一條街上的建築群大多還是以木質結構為主;而且這一條街是齊齊哈爾的主街道,拿現在的話說就是齊齊哈爾的CBD。在日本全面占領這座城市之後,此地的原住民除了一些主動上交「捐款」的富商們,其他的都給小鬼子攆走了。
而付三少的這一把火,不僅把金庫這邊燒了起來,很快接二連三地引燃一條街,加上舞龍舞獅的表演,吸引來大量的人圍觀,一條街本就混亂的到了極點。
顯然覺得「熱鬧」還不夠大,付辰轉臉讓郭鐵頭大喊幾句著火——這貨聲音粗壯[筆趣島 .],聽自家團長一吩咐,那更是扯直了嗓子跟賣弄似得。
有道是水火無情,本來沉溺於春節氣氛中的人們頓時嚇壞了,紛紛發出尖聲大叫,開始四散逃竄——這情緒很快感染了更多的人,眨眼間一條街陷入一片混亂。
「怎麼回事?」
「仿佛是著火了,又引起了混亂……」
「快,快去報告給田中長官!」
崗哨上的哨兵,還有那些馬路上巡邏的偽軍,嚇得一個個驚慌失措地想去軍部報告。
然而街上到處是人,再加上表演隊和發生火災增加的混亂,這些個當兵的根本沒辦法移動。這年頭又沒什麼直升飛機之類的,他們想要匯報是不可能的了。
付辰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如此一來,城裡所有的小鬼子視線都會轉向此地,他們就可以趁亂逃走。
帶上李俊鋒和郭鐵頭直奔城南,付玉廷和他的衛隊們早就在此地等候,之前他們買通了城門口的偽軍頭目,現在城裡一片混亂,他們一個個翻身上馬出城就跑!
不僅如此,付辰前一天還安排了郭鐵頭的母親和家眷乘車離開,這個漢子感動得不行,他一直以為團長把自己的事忘了,沒想到一到齊齊哈爾他就讓鐵頭兄弟去找家人,然後儘快安排他們出城。
這絕對算得上是民國史上最具傳奇色彩的「越獄」了!
眾人騎著高頭大馬,照著遠方就是一陣狂奔——天,又開始下雪,烏雲壓在頭頂狂風不斷地怒吼,付辰死死攥著馬韁繩,嚴寒很快吹帶走了身上最後一點熱氣,幾乎把他的人都凍在了馬上。
「父帥,咱們得往西南走!」對著最前面的老爹大喊著,「不能直奔哈爾濱,還是先迂迴一下等待哈爾濱的增援!小鬼子一旦發現咱們溜了,肯定會沿著哈爾濱的方向追,到時候雙城那邊的小鬼子左右夾擊咱們就不妙了。」
「嗯,正有此意。」付玉廷的話剛是落音,就是聽到遠處的雲端之間突然有個非自然的轟鳴由遠及近!
聽到這聲音的付辰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登時圓睜雙眼和自己老爹對視——四目交投的同時,兩人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
媽的,小日本子的反應這麼快?
他們跑出齊齊哈爾才不過一個多小時!
「日他娘,小鬼子的飛機!」
就聽郭鐵頭髮出一聲大叫,那架該死的飛機仿佛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對著馬隊就是一個俯衝!
「分散!」
付玉廷聲嘶力竭地發出怒吼,騎兵們儘管在第一時間就採取了行動,可這架要命的戰鬥機在俯衝的瞬間就開火了!
大口徑的彈頭在出膛的瞬間就在馬隊之中拉出致命的火線……被命中的騎兵身體簡直是炸開一樣,和胯下的馬匹頓時變成毫無意義的碎肉!
「家赫!」
付玉廷呼喊著幼子的名字大叫一聲小心,付辰聽見了迅速撕扯著馬頭偏轉,這樣用力幾乎把嚼頭從馬嘴裡撕裂而出,戰馬發出哀鳴雖是順著付辰的動作側轉了方向,然而強大的慣性將他連人帶馬甩了出去!
「啊!」
栽倒在地的同時付辰重重地撞在地上,齊齊哈爾的溫度接近零下三十度,凍土堅實程度不亞於鋼鐵,撞擊讓他差點背過氣去,趕忙鑽實驗室里喘了好一會兒才是爬起來。
「我日他娘的小日本子……」
付辰趴伏在桌上粗喘著,真沒想到這些小鬼子動作居然這麼快,轉瞬間就派戰鬥機來了。
手頭的重武器也就只有那幾挺捷克式,要打到滿天亂竄的鬼子戰鬥機,可能性太低了。
心底又是罵了一句,付辰抱著輕機槍就出了實驗室。
「家赫!」
「三爺!」
馬隊已是折了回來,照著他就狂奔而來,付辰來不及跟他們喊話,抱著捷克式飛也似的跑向一塊高地,架在地上就開始掃射。
捷克式打步兵那真是砍瓜切菜,但是打飛機就不夠看了——就算付辰的槍法並不算差,但根本無法飛機的要害。
被激怒的日本飛行員又是一輪俯衝,這次他直接照著人堆就來了!
突突突突又是一連串的巨響,躥火的彈頭簡直像火雨般降落,慘叫在血肉橫飛中響起。
見到這情形,付辰簡直是發了狂,抄起輕機槍就要拼命,然而那架要命的飛機在殺死大量的戰友後,又偏轉向著付辰撲來。
眼底亮起仇恨的殺機,付辰突然注意到了一個可能的攻擊點——那就是戰機的擋風玻璃!
這時代的玻璃雖然光亮度已能達到21世紀的標準,但強度應該差得很遠。
「披荊斬棘,視死如歸!」
想到這裡,付辰發出一聲怒吼,幾乎是以不要命的姿勢,照著戰鬥機就撲了過去!
「家赫!」
這句口號是黑豹子付家的,每次衝鋒陷陣的時候,他,兒子們,還有黑豹子軍團,都會齊齊呼喊這句口號以振奮人心。
然而這一次在聽到小兒子喊出來時,付玉廷只覺得全身上下的寒毛都被頂得站了起來,不由得拉緊韁繩調轉馬頭狂奔而來;護衛他撤離的手下們也是發了狂,紛紛也跟了上來。
「披荊斬棘,視死如歸!」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景象,身在飛機座艙里的日本飛行員也是一怔,可冷笑頓時爬上這張殘忍的臉,正在他推動拉杆俯衝而下準備射擊之時,紛紛揚揚的雪花一時阻擋了他的視線。